小黑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泪珠滑下来砸在他手上,心在隐隐作痛,动作越发轻柔。
末了,亲吻她的额头,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别怕,我在这里,不哭了。”
白涂抬眼看向他,又是一瞬间的失神。
小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望向她的黑眸深邃,声音低沉动听:“怎么了?”
她伸手想要扶上他的脸,他的颊边有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手停在了离脸颊一厘米处,她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的风一吹就能吹散:“你的脸。”
声音在颤抖。
小黑一愣,“刚刚到外面找食物伤到的。”
他的心软下来,把白涂的手按在了伤口上,“小伤,你摸摸它就不疼了,不用担心。”
话说回来,这又是一棵变异葡萄藤干的好事,他怎么就和葡萄过不去了呢。
小黑心里纳闷的想,走神的一瞬间,没看到白涂点头时认真的神情。
眼尾余光看见了一丝柔和的白光亮起,脸颊暖暖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的痒意,他想去挠,手刚抬起来又意识到白涂的手正贴在上面,咬咬牙忍住了,手重新抱住她。
大概过了半分钟,脸上不痒也不疼了。
白涂放下手,对他露出了醒来后第一个笑,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喜悦。
她抱着小黑的脖子往他伤口处亲了一口,“好了不痛了!”
然后便从他怀中挣开,穿好鞋出去了,徒留还陷在那个笑容中的小黑呆坐在床上。
回味过来的小黑抓着枕头猛地锤了一下,真该死的甜美。
想起这两次遇到葡萄藤倒霉后的遭遇,再遇到一百棵葡萄藤他也撑得住!
小黑认真地想。
他下楼后没看见白涂,以为她去上厕所了,不情不愿地坐到茗旁边,对面是嬉皮笑脸的慕容添。
茗通过异能给出记忆,不必麻烦地赘述,是他们那边人常用的方式,但没有考虑到白涂的承受不住。
造成白涂的昏迷,他很内疚,所以轮到他出去找食物的时候,连续端了好几个仓库,路上有遇到核电站出来的人,还抢了一辆车回来。
虽然接收到了茗给的记忆,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突然多了两个奇奇怪怪的兄弟,一时间他也接受不了。
茗要给自己的弟弟一个拥抱,小黑不得已从沙发转移到小板凳上。
慕容添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盯得他浑身发毛才开口:“你的脸怎么好了,涂涂给你治好了?”
“”
等了许久,小黑察觉不对劲,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开门之后什么都没有。
跑回客厅问:“她出去了?”
慕容添捡起原主人留下的魔方玩,“对,借了我的匕首就出去了。”
小黑怒:“你怎么不早说?!”
慕容添耸肩:“你没问啊。”
小黑气急想打他,被茗拦住了,转身也要出去。
慕容添一副看戏的模样,看他生气还要添堵补充一句:“对了她还是开车走的。”
小黑捡起地上的儿童玩具反手就往他脑袋上砸,后者轻轻松松躲过,继续琢磨魔方。
一旁的茗很忧愁,怎么办,两个弟弟的关系好像不太要,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们变好呢?
想了想,他说:“我们也去找涂吧。”
慕容添看起来在认真玩魔方,实则心思早就飘了,听见这一句利索地放下魔方站起来,“好啊。”
他们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小黑。
小黑不知道白涂开车去了哪,没有头绪地乱逛,慕容添和茗则有家族传承下来的能力,能分辨出白涂的走向。
这也是为什么白涂连夜“搬家”,慕容添还能找到他们住处的原因。
白涂开车去核电站了,在离核电站一百米处设了关卡,白涂眼睛不眨一下,油门踩到底冲了过去。
关卡顿时支离破碎,形同虚设。
车轱辘底下还压了几个人,她不管,驾驶着车一路蛮横地冲到了核电站,撞向爆炸后加固过的大门。
车头完全变形扭曲,大门被撞开了一个容一人通过的小口。
白涂一脚踹飞车门,车门砸倒了围过来的两个人。
她抓着从慕容添那抢来的匕首跳下车,锋利的匕首加上蛮力,把一个人的半个手掌割下来。
她尽力躲开异能攻击,或者在发动异能之前将人打倒。
醒来后的白涂战斗力强的可怕,并且耳聪目明反应迅速,总是在人攻击之前发觉,然后一击击倒。
她越是打越是觉得顺手,浑身都是发泄不完的力气。
还有怒火,滔天的怒火。
门口的守卫被她清空了,除了一开始被车门砸晕的两个,全都缺胳膊少腿,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卷刃的匕首早就扔了,换了一把顺手又锋利的大钢刀,她还抢走了一把枪。
从大门的缺口钻进去,直奔向之前控制大楼。
茗的记忆中,那群做实验的疯子,就把实验室设在大楼里,只是她昨天碰巧没有遇到。
既然知道了他们做的什么事,这次就一锅端了。
她看似沉静,实则理智已经几乎被怒火和一种诡异的情绪吞噬。
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追着白涂拍,她停住脚步。
砰——
枪口冒着白烟,摄像头摔到了地上。
监控室。
茗记忆中穿着白大褂的实验疯子站在电脑前,看着那个已经花掉的屏幕,笑了笑:“敢单枪匹马闯进来,固然是有几分本事。”
兹拉——
又一块屏幕花掉。
另一个大半张脸都是烧伤疤的男人神色狰狞,“她敢来,就让她有来无回。”
“哦,我们的小白鼠很久没有出来玩过了,这次这么新鲜的玩具他们肯定很高兴。”白大褂收敛了笑容,面色平静,对着对讲机低声道:“放出来吧。”
白涂走进了一条走廊,走到中间的时候,忽然两边的铁闸门往下放。
她离两边都有很大的距离,等她冲回来时的入口,铁闸门已经完全放下来。
她发狠地撞了一下铁闸门,闸门屹立不动。
砰——
走廊上的一道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