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下手太过迅速,竟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燕华没说什么,给副将一个眼神,让他把这里清理了,然后搂着白涂慢慢往外挪。
副将组织士兵收拾尸体后,走到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慕寒身边,锐利的目光审视他。
这人身手了不得,但看起来似乎有所顾忌没发挥全部实力,不然不会比自己差。
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怎么会甘愿跟在夫人身边当一个护院?
不对劲,肯定不安好心。
也不对,夫人也深藏不露,出手甚至与将军一样果断狠厉,刚刚那一身气势,让他们以为眼前有两个将军。
算了,他们夫妻俩的事,他也不参合。
半晌后,严肃地开口:“这位公子,方才谢谢你保护夫人,现在可否将杀手身上的牌子给我,我们好查明这些人的来路。”
慕寒抬起头朝他笑笑,将木牌递给他,大步往外走。
副将看清了木牌上的“秦”字,下一秒,木牌便裂成了两半从他手上摔落。
副将:“……”好、好厉害。
他现在是不是该将木牌捡起来粘好再拿去给将军?
宾客们被安顿在了另一个厅,皇上坐在上位,被护卫团团围住。
他们还没从刚刚的刺杀中回过神来,燕华就带着白涂出现了,又将他们吓了一跳。
他们俩身上全是血,特别是燕华,整一个血人,沾满血的大掌护着白涂,将她身上还算干净的衣服头发都弄得血糊糊。
胆小一些的女子直接吓哭了。
燕华向他们道歉,并表示喜宴会继续,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喝口酒,不愿意的会派人护送他们到家。
一些资质老的朝臣心理素质强大,冷静下来后点点头。
燕华抱着白涂走了。
白涂埋在燕华胸口没抬过头,又引起了一部分的关注。
副将把木牌粘好后让人送去给燕华,来这边安抚宾客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回过神来的女眷讨论他们新上任的将军夫人。
“瞧那镇国公六小姐的样子,肯定是吓坏了。”
“燕华将军刚刚可是在她眼前被刺杀,她能不害怕吗?我站那么远都被吓得不轻。”
“好好一个婚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啊,肯定是委屈极了。”
副将:“……”
呵,你们这群无知的女人,夫人才没有被吓到,因为婚礼被毁了委屈得干掉了不少杀手到是真的。
若是你们看到她手起刀落削掉一个杀手的脑袋,一定不会这么说。
但是皇上不知道啊,耳力十分好的皇上听到女眷们的话,心情复杂,也替自家将军的新媳妇儿委屈。
于是皇上大手一挥,给了白涂一万两银子,说是让她压压惊。
白涂拿到巨额银票的时候简直受宠若惊。
副将将燕华叫了出去,没过多久丫鬟便打了热水进来,说是燕华吩咐了。
她笑得眯了眼,洗掉满身血腥味,穿上一件水红色的漂亮衣服,在铜镜面前照了照,又闻闻自己确定身上没有血腥味,才满意地点点头。
白涂那一万两的银票收好,出去唤了一声慕寒。
他就在院子外候着,一听到白涂叫他就进来了。
白涂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肘放在石桌上撑着下巴,姿态慵懒,往常墨染的眸中深不见底。
红唇掀起,声音微凉:“秦超的人?”
慕寒:“是,那木牌是秦超属下才会有的。”
“呵,武林盟主当得好好的,却派人来刺杀朝廷重将,一个江湖人士,掺和进了朝廷里。真是有本事!”
咔嚓——
白涂手上的水杯被她捏碎。
慕寒身躯微微一震,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
又听她道:“毁了我的婚礼,还想伤我家将军,不管秦超是武林盟主还是什么东西,我都不会放过他!”
慕寒思绪万千,眸中各种情绪闪过,最终化为一丝激动。
原本他只有一个人,在秦超的天罗地网下寸步难行,现在秦超自己作死惹上了这么一个煞神。
他不知道白涂一个闺中千金为何身手如此厉害,但她的胆识和能力,以及她还有将军府这个强力的后盾,若是能与她合作,那么他报仇雪恨的日子就不远了。
白涂见慕寒脸上一会儿怨恨一会儿激动,便知道他的小心思,淡淡地开口:“你跟我说说,秦超这个人吧。”
慕寒愣了一瞬,沉吟半晌,将自己所知道关于秦超的事情一一道来,“秦超他……”
一边说,他一边观察白涂的神色。
当说到他当年误杀秦超的妹妹,并且为了掩盖事实断了秦超一腿,将他推下悬崖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但白涂神色依旧淡漠,他的话完全没有让她的情绪起任何波澜,仿佛是在听陌生人的故事。
不对,就算是听陌生人的故事,听到这种冤屈,也会愤恨怒骂他不是人,可白涂这个表现……
慕寒怀疑刚刚说的不是自己的黑历史,而是今天吃饭了没。
听完后,白涂红唇微勾,淡道:“我们合作,你要报仇,我也要杀秦超,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慕寒眸光闪烁一下,点头答应。
燕华回来就看见他的新婚小妻子正和那个身手不凡的男人聊天,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倒是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激动,手在身侧握拳,在努力抑制自己。
白涂的目光越过慕寒的肩膀,落在燕华身上,顿时亮了亮。
她笑容嫣然,一边朝他招手,一边惊喜道:“将军你回来了!”
慕寒朝白涂点点头,转身走向外面,将空间留给他们俩。
见到白涂,燕华一直绷着的脸也露出了笑容,脚下步子更快,伸出双手将扑过来的白涂抱了个满怀。
白涂在燕华怀里蹭了蹭,还不忘抬起头朝慕寒喊:“慕寒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心意转达给七妹的,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慕寒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什么喜酒,乱说!
脸颊却控制不住地发烫发红,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去,脚下有些飘,快速地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