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债多了不愁,这一刻我倒没觉得有多么压抑,虽然说我又多欠了顾长安一些。
“小月,你心里负担不要太重,不要什么事都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就算是没有你,我也早晚会和顾家这样的,是我早就厌倦了那种生活。”
比起我,顾长安的心理压力或许更大一些。
“四爷,我不会多想的,我知道欠你的,但没办法,谁让你当上了呢?所以自认倒霉吧!”
我的语气极其轻松。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顾长安的心里好受一些吧!
至于其他的,我暂时还真是还不了。
就算是以后,我也照样给不了顾长安想要的。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循环。
“小月,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怀着身孕,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指着二楼问,“房间在二楼吗?”
因为我刚才看到赵伯吧行李拿到了上面。
“对,现在这虽然还叫沉煞阁,可是和之前的沉煞阁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这一楼也就是展厅,二楼我们居住生活,还留出来了一间茶室,接待重要贵客用的,平时你我也可以在里面品品茶。”
“好。”
我答应这就开始往二楼走,原本是还想转转的,但顾长安却说,今天实在太晚了,我该去休息了,明早起来他再带我参观。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确实很晚,都已经凌晨一点了,再不睡,估计要猝死了。
把我送回自己的房间,顾长安就出去了。
地方不大,可顾长安给我留出来的房间却是不小,里面需要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比在守村人学校里的时候,条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但仔细想想,似乎从一切事件发生之后,我一直在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过不久就要换一个地方生活,原本应该轻松愉悦的大学生活,竟然演变成了逃难。
而且还是逃不完的难。
或许只要有顾长安的地方,就会让我觉得很安全吧?
总之,洗漱完之后,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的相当安稳。
直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我才醒过来。
睁眼一看,都已经是十点钟了。
伸了伸懒腰,我起床换了身衣服,这才下楼去。
楼下有几个顾客,看上去不是多么重要的客人,可顾长安依旧很有耐心的就每件珍品解说。
看到我下来了,顾长安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先在那坐一会。
我笑了笑,走到大门口站了一会,呼吸了一下这初春的新鲜空气。
是啊,我在守村人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一个年。
那也是我过的第一个没有亲人,没有鞭炮,没有饺子的新年。
对于青蚓婆来说,压根就没有新年这回事,所以他们也不过的。
我连性命都难保,更是不会矫情过年不过年的。
还是江南好啊!
走过那么多地方,只感觉江南的气候最适合我,虽然有些潮湿吧!
这里不知道是哪,但从空气中感觉出来的干冷应该是在南方的。
片刻,我身上一暖,再回头是顾长安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了。
“是我的疏忽,忘记了这里虽然已经是初春,可还是冷的很,估计要等到清明之后才能彻底暖起来,你出来应该多穿件衣服的。”
我跟顾长安没有客气,拢紧身上的衣服,又朝着屋里看了一眼,“刚刚开张生意就这么好?”
顾长安笑了笑,“还没有开张,本来我就是和顾家刚刚撇清关系,什么事还是低调一些好,我现在主要做中低档的客户,和顾家的生意也不冲突,这样一来我们就先悄悄做着,最起码是个营生,有个落脚的地方。”
“那你就不打算再做你猎妖师的事?”
顾长安似乎说不好,只是长叹一声,背着手站了许久他才回答道:“这件事随缘吧,身上的本事时抹杀不掉的,但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了,毕竟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们母子。”
他说这话,让我瞬间感觉有些难为情。
我的一切本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但他却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
哪怕是现在,他做的每一件事,度过的每一天也都是在为我。
“四爷,你知道的,就算我和墨淮卿这辈子再也不见,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都不会……”
“我知道!”
顾长安打断了我的话。
他知道,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可却还要这么傻。
“小月,我都知道,你不用说,我也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和孩子能好好的,我可以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以朋友的名义。”
我无话可说了。
在顾长安面前,我真的是渺小到了尘埃里。
你可以说他傻,也可以说他恋爱脑,但他对我的付出就真真切切的摆在这里。
四爷,大概只有下辈子我才能还你吧?
“好了,外面天冷,我们回去吃早饭吧!我和赵伯一直等你呢!”
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现在贪睡,你们下次不用等我的。”
“一共就我们三人,若是再不等你,那岂不是太冷清了?”
说着,顾长安就扶我进了屋。
此时,客人已经被打点了差不多了,赵伯也把饭菜端进了餐厅,我们上楼就直接吃饭了。
只是,吃着饭,赵伯有些深色不自然的看向顾长安。
我察觉出来有事之后,便主动开口道:“赵伯,如果你和四爷有重要的事要说,那你也得等我吃完饭回避吧?你总不能吃着饭就让我走?”
赵伯哭笑不得,“不不不,小月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又开我老头子的玩笑,你知道的,我家四爷任何事都不瞒你的。”
“那你这是……”我很不理解。
倒是顾长安这时语气轻松道:“我猜,赵伯一定是犯错了,这事连我都不知道的,他自己更不知道怎么跟我说,对吗?”
赵伯表情略显尴尬,这么大岁数了,挠了挠后脑勺,只能用笑容掩饰。
“我刚才看到了。”顾长安再次开口,“卖了就卖了吧!反正和以前的任何事,任何物我确实不想再有任何联系了,这样也好,就当断舍离!”
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赵伯卖了什么啊?
是顾长安很重要的东西?
那也不应该啊!
赵伯是他身边的老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应该有杆秤的,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四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咱们现在刚开张,那件东西在那摆着,那个客人又非要出高价要,如果实在不卖,可能会引起什么风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