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我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直接把顾长安给问懵了,他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小月,你在说什么呢?”
我拉住顾长安的手,“我说你别管我身体什么状况,我们赶紧去北海拿到北海冥珠,尽快实现你最初的计划,这样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了!”
“可是,你……”
“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奇怪诡异的事儿,很难想象,这不是你的死对头搞出来的,如果哪天真的被他们得手的话,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我不想有那一天,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小月,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去北海,用你的血引开镇海神兽,而我去取北海冥珠的话,你的血就一定要维持到我拿了北海冥珠出来。可这个过程谁也说不准是多久,你需要一滴血一滴血的滴入海水里,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又有多少血能填满这片海呢?”
他的语气越发紧张,一条一条地和我陈列着利弊。
可我这一次的态度也是非常坚定,死死拉着他的手,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你相信我,长安,我一定能听到你拿了北海冥珠出来的,我们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如果等我的身体彻底恢复,我怕遇到什么变故!”
“小月,真的不行,因为……”
他的语言幼稚又让我察觉出来了什么,最近他不对劲的地方可真多啊!
甚至我总在想,之前的那几年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怎么所有不对劲全都堆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来了呢?
“因为什么?长安,你有话不妨和我直说,我不想我父母那件事一样,有什么你都将我蒙在鼓里,这种最后才知道的感受真的很难过!”
我逼问得很急,顾长安只好挣脱开我的手,转身站了起来,背对着我。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他对我的除了关心就是宠溺,大部分时间都会依随着我。
可今天我竟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这件事儿?
就在我张了张嘴,还要继续发表我坚定的决心时,顾长安突然声音有些沉冷的开口:“小月,关于拿北海冥珠这件事儿,我比你更想早点拿到,可你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这件事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他说完这句话竟然连头都没有转,直接走出我的房间,并且帮我把房门紧紧关上。
我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不知道这种不是滋味,到底来自于何处?
顾长安最近究竟怎么了,我身边又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儿,出现了这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他们都说认识我,都在提示着我,有一段熟悉的回忆,可我自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也攻克不了内心的这个结界。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摇椅上,顾长安走了,摇椅也停了。
所有的一切都看似非常平静,可却以一种我肉眼不可见的汹涌朝我拼命袭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摇椅上躺了有多久,才逐渐地平复了情绪,可即使平复了情绪,我也没有出走出这个房间,而是回到床上休息。
既然有些事儿,今天不能有个结论,那就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再去解决。
这一夜我睡得相当不安稳,总感觉梦里像是有什么人想要闯进来,却无论如何都清晰不了。
耳边总能出现那个阴沉的男声,一遍遍地呼唤着我的名字,阿月……
我和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又究竟有什么牵绊,到底是我忘了,还是有人想让我忘了呢?
自这次之后,顾长安再也不让我去凡间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只让我待在相约小镇,甚至连这个小镇都不让我出去。
他还是会一次次的出到凡间去给我寻药,可现在和以往不同,我父母的事情已经被我知晓,他也就不必再带着我回那个阴森森的别墅了。
但很奇怪的是,之前他每一次为我寻药都没有受过伤,可自从我在凡间回来之后,他时不时地出去就会带着伤回来,而且每一次回来都非常紧张,让所有人把上下都封上好几层结界,好像生怕有人会闯进来似的!
关于这些我也不止一次问过他,他每一次都是避而不答,对我的宠溺与爱意也日渐稀少。
我的身体很奇怪,当我感受到他对我没有那么爱的时候,竟然会非常难受,就好像是中了什么毒,突然间毒发身亡了一样。
这天顾长安又是冷着脸从我房间里离开的,他一共坐了还没几分钟,等他走后我的身体就变得非常痛,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我身上划过去一样。
这种感觉比之前我遇到的那些诡异事情,还有那个诡异男声,更加让我觉得可怕。
一开始我还能抵挡得住这痛意的袭来,可后来我的承受能力就越来越弱,这次也是直接从凳子上翻滚下来,同时还带倒了桌子上的茶壶与茶杯。
房间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瓷器在地上碎成一片,而我又倒在这些碎片上面,胳膊和手也是被扎得鲜血淋漓。
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可当我的鲜血流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在脑海里归位。
阿月……
外婆……
墨淮卿……
对,就是这个名字,这是谁?
我外婆,还有我外婆!
“小月,你怎么了?”
砰——
房门被人猛地踹开,顾长安焦急惊恐地将我从地上一把捞了回来,他想都没想,甚至都没来得及为我清理伤口上的瓷片碎渣,而是直接用法术帮我止住了血。
就在他放帮我止血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身上的痛意逐渐消失,而刚刚归位的那些记忆也瞬间抽离,我想不起来刚才都是想到了什么。
“小月,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顾长安握着我的肩膀,他拼命的摇晃,语气非常的焦急,似乎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微微蹙了蹙眉,“没……没事了!”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
他这并不是关心,而是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我刚才身上实在太疼了,所以一不小心打翻了茶壶和茶杯!”
顾长安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和举动有些不太合适,于是便找来棉签,为我轻轻地清理胳膊上的伤口,“以后不能流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