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痛苦，似乎还带着隐忍的颤抖。
听到顾祁叫她的名字，虞棠愣了一下，大脑发出嗡鸣与思考。
“原来，你这个混蛋，一直都在装傻！”
虞棠情绪失控，站起身去捶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想要发泄重生以来，最为痛苦的委屈。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一张相片，从顾祁胸口口袋落在地上。
她趁顾祁还未出手，立马捡起来摇晃着。
“你既然知道我是虞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弃你，我既然可以重生一次，就可以不顾一切，继续回来找你啊！”
看到顾祁只沉默的盯着她，虞棠认命去看那张照片。
那照片是黑白的，一看就经过后期修图。
上面的她，大概是高中的模样穿着婚纱，而身旁的少年却穿着西装。
明明看起来像诡异的遗照，却让虞棠觉得，这样的照片更像结婚照。
她似笑非哭，流着泪质问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妻子？”
见顾祁沉默点头，虞棠被气笑了：“她死了五年，你跟一个死人结婚？”
看到顾祁又点头，虞棠擦了擦眼泪：“所以，你宣告世界的妻子，一直都是我？”
“我想娶你，这是承诺，也是愿望。”
青年声音冷静，似乎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可以的。
在他眼里，虞棠死的那一天，他也陪着她死了。
他根本不在乎外界的人评价，娶一个死人，又有什么不可以？这样她就会永远属于他了。
“那为什么不跟我相认？为什么今天又要来找我？”虞棠继续追问。
良久，顾祁抬起破碎的眸子，视线里满满都是怨念。
“你让别的男人，坐了你的车。”
他嫉妒，他阴暗爬行，他根本无法忍耐这样的事发生。
顾祁褪去冷漠，表情痛苦抓住虞棠的手：“我害你两世都不得善终，我是个晦气的克妻命，我这次本想放手…”
一切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这样的他，怎么配跟虞棠在一起。
“克妻命？你在胡说什么？”虞棠无奈，“你难道又想像上一世一样，偷偷守在我身后吗？”
“原本是这样打算。”顾祁不敢去看虞棠的眼睛。
在外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对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卑微无助。
“时空管理局不会放过我，我不能让你体验，和我一样的痛苦。”顾祁坦白。
交易有代价，就算他莫名其妙与这世顾祁灵魂融合，却还是藏着不安。
他真的不想突然消失，也不敢想象假设虞棠失去他，会是怎样的难过。
所以，他忍耐着所有的思念，就连相认，都变得违背本能般冷漠。
“我重生后，就是时空管理局，亲自把我送回来的。”
虞棠跟顾祁原原本本讲了，她在时空管理局发生的一切。
听到虞棠成功回来，甚至驯服那高维的神，顾祁眼底满是惊讶与不解。
“所以，我们不是互相都在保护彼此吗？”虞棠心累的坐在床上，“既然承诺过永远在一起，任何一方违约都是背叛。”
误会解开，顾祁如释负重，竟当着她的面单膝下跪。
男人西装革履的模样，却卑微的像个，祈求虞棠原谅的忠犬。
他高大的身影，哪怕跪着，也依旧与坐在床上的虞棠持平，尽量收着身上的压迫感。
“棠棠，原谅我。”
被这蛊惑的声音祈求，虞棠视线望向顾祁。
青年金丝单片眼镜下，只有他熟悉的孤僻少年。
可他身居高位，衣冠禽兽下跪的模样，却让虞棠觉得欲到爆。
尤其是他胸口，还有晕开的红酒，就像她吻花的口红，在洁身自好的男人身上，刻下只属于她的印记。
虞棠脸红，脚不听话的踩在顾祁西装胸口，将他往后推了推。
“表面这么正经，外界知道你背地里这么骚吗？还下跪去哄女朋友。”
她一边说，一边脚踢了踢沉默不言的青年。
纤细的脚踝被顾祁大掌握住，对方无奈的纵容她，笑得温柔。
“我只对你一个人俯首称臣，所以要不要原谅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生气呢？”虞棠转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她怕下一秒再继续看，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要付出行动。
面前稳重的男人，就像顺杆爬的毒蛇，拽住她的脚踝不松开，侵略性的气息靠近，吻了吻她的小腿。
“那你可以惩罚我，直到消气为止。”
……
说是惩罚，可最后虞棠却觉得一切都晚了，她上当了！
她贴着冰凉的玻璃，顾祁还一直折磨她，询问她能不能原谅他。
问题那时候，她根本思考不了，只能按照顾祁的节奏，点头又摇头，对方掌控着她，就像是没看懂她的意图。
虞棠靠在顾祁怀里，娇嗔的揉了揉男人的脸：“下次再不听我的话！我就不原谅你了！”
“好，都听棠棠的。”
被虞棠压着胳膊，他额头晕出汗，尽量若无其事去拿衣服。
察觉到背后少女，抱着他劲瘦的腰，委屈的声音慢慢渗入耳廓，他拿东西的动作一顿。
“今晚不能留下吗？”虞棠有些失落。
被虞棠猛的抓住胳膊，顾祁沉闷的哼了一声，整个人恍惚般跌在她的怀里。
“你怎么了？”
虞棠打开台灯，眼前青年青筋浮现的小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牙印。
有的已经成疤，有的还在渗出血。
她发誓，这根本不是她弄得。
“顾祁…我不在的时候，你的病又严重了对吗！”
白发青年犯病痛苦到一定境界，依旧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忍忍就过去了。”
不用猜测，她都知道顾祁在硬撑。
她不在的日子，他到底怎么坚持下来的？她根本不敢去想，大概跟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吧？
虞棠立马拨打电话：“谢子轩，顾祁的药呢？！”
“你谁？我去！你是那个小姑娘吗？老大这么快就找替身了？那嫂子怎么办？嫂子已经死了啊！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
听到听筒那边，谢子轩不悦的语气，顾祁立马接过电话。
“她就是你嫂子，听她的。”
“不是？老大，你这么快就叛变了吗？”谢子轩在听筒里大喊。
虞棠彻底无语，抢过电话：“谢子轩，你要是不管顾祁的死活，明天等着我踹死你！”
良久的安静，听筒那边谢子轩突然认出虞棠。
“对，就是这股恶女味儿，嫂子你真复活了啊？这也太扯淡了吧？你到底…”
剩下的话，全然被虞棠挂断电话阻止。
没过多久，谢子轩便差人拿来了药。
陪着顾祁将药吃好后，虞棠整理好青年被汗水沾染的白发，又连连嘘寒问暖。
“你痛不痛？”她将顾祁按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
原本，顾祁想说不痛，甚至这点痛苦，都没有失去她来的痛。
偏偏下一秒，台灯桌上虞棠没锁屏的手机，传输过来一张照片。
虞棠原本以为是工作消息，大大方方拿过手机。
她一只手揽着靠在肩上的顾祁，另一只手熟练打开微信消息界面。
赫然出现的图片里，正好看到宵柒的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