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不瞒你说，我其实也想收个徒弟的。我那四个儿子的德行你也知道，我冷眼看着，恐怕以后养老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所以……”
何大清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哪里不懂张来福的意思，当下应承。
“师兄，咱们这行的规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家柱子虽然皮了点，但人老实善良，孝顺这点没得说，要是拜了您为师，绝对给养老。他要是敢不管您，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何雨柱挠挠后脑勺，这，老何对他的评价这么高的吗？
张来福点点头，厨子这行，不仅得有好手艺，还得会看脸色，会看人。
何大清几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起来的，别的不说，这小子的人品没的说，一口唾沫一个钉。
“成，不过这事儿咱们不能对外公布，就咱们爷仨知道就成。”
何大清心头松快，脸上的笑更真诚了几分。
转头看见摸后脑勺傻笑的何雨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
“傻柱，还不赶紧给你师父磕头！”
“噗通”一声，何雨柱双膝跪地，调整一下姿势，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这是徒弟的拜师礼，还请您收下。”
何雨柱头磕的邦邦响，张来福就已经很满意了，是个实诚孩子。
等何雨柱双手托起拜师礼，张来福看清之后，不由得往何大清那看。
“柱子，你这手表哪儿来的？你爹给的？”
何雨柱看看他师父，再看看不打算说话的爹，保持着举送的动作回话。
“师父，这手表算是我爹给的。”
张来福可不想被糊弄。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算是？”
何雨柱露出一个害羞的笑：“这是我用我爹给我的钱攒的，但是我爹给我钱都得干活换，所以说算是我爹给的。”
张来福听完，疑虑全消，爽朗的笑声传到后厨，惹来众人议论。
“起来吧柱子，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何雨柱赶紧站起来，屁颠屁颠的帮张来福把手表戴上，直夸张来福戴这手表多好看。
何大清心里有点吃味，他从没收到过儿子送的东西，不过他也知道今天的重点是拜师，现在得偿所愿，也就把那点情绪抛了。
张来福硬拉着何大清在厂里吃午饭，连带着何雨柱也跟着喝了一杯。
第一次喝酒，何雨柱咳了好久才缓过来，但他坚持着把一杯酒喝完了。
这是他的成人酒，喝完这一杯，他就是大人了！
吃饱喝足，张来福给徒弟塞了满满两口袋的花生米，又叮嘱他每周六来厂里帮忙，混一顿饭吃，还能带回去点。
何大清很满意，师兄这是真拿儿子当徒弟了，不然不会对他这么好。
张来福还得指挥人把后厨收拾利索，准备第二天的食材，把两人送出食堂就回去了。
何大清拍拍儿子的肩头，欣慰的很。
“爹，儿子今天的表现不错吧？”
何雨柱邀功，也是向老爹说明自己有能力，让他能放心的离开。
何大清点点头：“嗯，表现不错。你记住，以后你师父跟我是一样的，你要孝敬他。如果有必要，养老送终你也得包了。”
“嗯，我知道了爹。您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你儿子，师父对我好，那我得对他更好才行！”
何大清有种给师兄生了儿子的错觉，但想想却发现，儿子说的也在理，生气都没理由！
傻柱就是傻柱，在老子面前竟然要对别人比对我更好？！
何雨柱看着爹阴晴不定的脸色，疑惑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了？还是担心自己不能撑起这个家？
“滚开！这里不是你们乡下人撒野的地方，再不走我喊保卫科的人来了！”
午饭过后，工人们已经开始上班了，厂门口的吵闹没引来人群围观。
但何雨柱听到了夹杂在男人粗狂声线里的那个声音，正是他进厂前听见的那个声音。
“小兄弟，我是看着咱们是老乡的份上给你打了份饭，你可不能吃了饭把我的饭碗给砸了啊！赶紧带着你娘走吧！”
保卫室值班大爷一脸委屈的样子，劝着赖在地上不走的母子三人。
满脸黑灰的小孩抬起头，两串泪珠不住往下流，拉拉身边哭唧唧的女人。
“娘，厂里既然说没有这个人，咱还是赶紧走吧，天晚了，还得赶紧找个地方落脚……”
浑身衣裳破烂的女人推开他，哭的更恸了，气愤的拍着大腿哭嚎。
“周富贵你个丧良心的，改了名字就算了，还给我们娘仨一个假地址！你是要害死我们娘仨……”
旁边更小的一个娃娃也跟着哭，小脸都涨红了。
那大点的小孩回身抱起小娃娃哄着，接着劝那女人。
“娘，算了，没找到就没找到吧。这么多年，咱们娘仨也过来了……”
何雨柱还没走到近前，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快从他身边略过。
“这是来京城寻亲的？听口音像是鲁豫地区的。”
何大清看他一脸好奇的模样，心里暗暗叹气，到底年纪小，不够沉稳。
“你还能听出来口音呢？你小子上学就学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何雨柱嘿嘿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到了跟前，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把地上的女人搀扶起来，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
“大妹子，你们千里迢迢的来了，没寻到人我很抱歉。厂里有厂里的规定，我也没办法，这点钱你拿着，先带着孩子找个地方落脚。要是想好了打算回老家，您来找我，我给您想办法弄车票……”
那女人呆呆的接过钱，呜咽着要给那领导跪下磕头。
“你是大好人，谢谢，谢谢你！”
那领导扶着女人的胳膊把她送出厂子，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女人连忙按着大小孩让他给领导磕头。
大小孩也不犹豫，放下小娃娃，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领导拦都来不及拦。
何大清父子俩全程目睹，何雨柱过了一把看热闹的瘾。
领导回了厂里，那母子三个搂在一起哭了一会儿，也准备要走。
何大清想到什么，把自行车扔给何雨柱推着，自己快步跟上。
“前边的大嫂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