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翻了个白眼道:“清河王将羽沙宫遇险的消息传递给了父亲,我父亲入宫的时候,将消息传递给了我,当父亲说这消息一定要带给骊嫔娘娘的时候,我便能猜到一个八九不离十了。妹妹早已今非昔比,恐怕当初的结盟也只是妹妹的一时借口,事实上,现在的安妹妹,与我们结不结盟,都无关紧要了,凭借妹妹一个人的力量足以站稳脚跟,还有你身边的这个秦三月,颇得皇上身边红人夏刈的好感,在皇上的心里,安妹妹,你已经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了。”
莞嫔插嘴道:“眉姐姐,说归说,安妹妹想要退出结盟,独挡一面当然是够势力的,这些年以来,我想宫里的人都小瞧了安妹妹,安妹妹成功搭上端妃,老一辈嫔妃中有了自己的人,又与我和眉姐姐结盟,连敌对势力中的襄嫔与丽嫔被策反,安插夏如春成为皇后身边的人,这宫里头不管谁出来,安妹妹总能避过风头,身上不沾一点尘埃,还能安然无恙地保下自己的子嗣,我说的真的是,我们三个人当中,安妹妹的前途不可估量,以后,我们都要依仗安妹妹才对。”
安陵容严肃道:“我知道两位姐姐心里恼火生气,可是事急从权,这事情还请两位姐姐别往心里去,皇上送我进御药司的原因,不过是为了保全宫中的子嗣绵延,我旨在救人,所以在襄嫔之事上,与两位姐姐的意见出现了分岐,周六福在瘟疫期间怀上他,本就是一个意外,为了他的安全,的确封锁了消息,可是现在,刺杀周六福的人,有来自皇宫的锦衣卫,这件事情就闹大了。”
莞嫔问道:“皇宫内的锦衣卫不是属于皇上旗下么?皇上怎么可能会派出锦衣卫刺杀?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调动锦衣卫。”
惠嫔皱眉道:“还有皇后和太后都能调动锦衣卫,父亲曾说道过,锦衣卫中有皇后的势力,皇上对皇后还是有几分忌惮之心的。”
安陵容眉间浮上一线忧虑道:“姐姐,这定是皇后所为了,不愧是皇后,竟能第一时间闻到了风声,据清河王说,还不止有锦衣卫,今日叫两位姐姐前来,就是商量个法子,这事要如何处理,如将孩子送至阿哥所,那里的力量更为薄弱。”
惠嫔道:“我和环儿的孩子都是自己带在宫中的,这一段时间也是风平浪静,安妹妹也别担心,或许这只是个幌子,清河王收养义子一事,事情本身就引人疑惑,想必这幕后之主怀疑孩子的来处,便用这一招来探虚实也不足为奇,目的兴许只是为引出真相,若是真心想杀害妹妹的孩子,那宫里这般多的皇上的子嗣,都平平安安的活着呢!”
惠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呵!
莞嫔道:“现在皇上派了人日夜守在这宜宁宫的面前,妹妹可宽下心来,只是这段时间,事正在风头之上,妹妹也就别去御药司轮值了,向皇上请个假,专心在宫中带着孩子吧!”
事情讨论来去,没有清晰的结果出来,安陵容心里的那一股郁闷之气却是排解不少。
惠嫔站起身来道:“好了,我和环儿就不打扰妹妹和孩子的休息了,我宫里的那个小不点,在临睡前必定是要我哄一哄的,我要回骏晖宫了。”
莞嫔也道:“那我也回棠梨宫去了。”
惠嫔临走前补了一句,声正言辞的:“容儿,我郑重的告诉你,此事你隐瞒我和环儿,我和环儿和你绝交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请你好自为之。”
安陵容啼笑皆非道:“还望两位姐姐周全,陵容自当面壁思过一个月,以赎罪过。”
莞嫔白了她一眼道:“容儿,你何罪之有,眉姐姐她同你开玩笑呢!”
......
安陵容叩响了端妃娘娘的大门,在秦三月的掩护下,悄悄地乔装打扮去见了端妃娘娘一面,端妃很爱孩子,对周六福也不例外,初次见周六福,便从自己的陪嫁品中挑了一块极为贵重的玉石作为礼物,送给周六福,她知道周六福这般大了,还没有见过安比槐与林秀,听说安陵容想出宫,便好奇心顿起,说是想出宫看看,许久没有去京城街上了。
安陵容自是乐意的,有端妃在,夏刈与秦三月陪同,便可放心走一遭了。
秀庄内,因为有端妃的到来,小小的庭院蓬荜生辉,安智轩与安子轩恭恭敬敬地给端妃行过礼之后,便围着周六福看热闹,小小的肉丸子抱在手上,直激动得安比槐老泪纵横,林秀激动不已,连忙亲手斩杀了院子里养的那只大公鸡,安陵容卷起袖子去厨房帮着林秀一起做饭,端妃身着便衣与安比槐捉起了棋,安比槐哪是端妃的对手?十招不过,就败下阵来,一连微皱着眉头,低头唉声叹气。
一旁的安子轩道:“父亲你不是这位老奶奶的对手!安智轩,你快去叫师父来,定能赢他!”
安智轩一听一路小跑过去将那教书老先师请了过来,不过,但凡听到前院有客人的声响,老先生会不请自到,就算他不来,安比槐也定会叫他来一起用餐的。
此刻,那位老先生正笑吟吟地从院里那株大树下转了出来,一脸的祥和,双手微微颤抖着,一步一顿地来到了鱼池边安比槐与端妃下棋的桌子前。
小小的四方桌子,端妃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你看,又输了,安大人。”
安比槐站起身子道:“老先生,快过来,我已经一连输了九盘了,这第十盘,让给老先生下。”
老先生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安比槐亲自去端了些小吃的点心,泡了两杯茶,安陵容留意到父亲用的茶叶还是松阳县在位时的旧茶,一直喝到今天,还没有喝完,他常说喝这个茶叶有亲切感。
安陵容在厨房将该清洗的菜都洗了,便和安比槐在一旁侍候着端妃与教书老先生,待他们的茶杯空了,便添加一点茶水进去,防止茶凉。
只见端妃执起一子,低喝道:“白棋,明杀!”
老先生手执一子,同样回应道:“黑棋,暗杀!”
“刺杀!杀你个片甲不留!看你往哪儿逃?”端妃又下了一颗白棋。
“杀我,我就回我的老窝,嘿嘿,让你杀不着。”老先生下了一枚黑子。
“中位虚空!”
“以子替子!”
“张冠李戴!”
“李代桃僵!”
“已无子可用,唉!”端妃挠头叹气,紧皱着眉头,看样子,她不是老先生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