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华夫人臆气指使的声音与嚣张傲然的身影都消失了,安陵容意外发现,在宫里皙华夫人、华妃、年世兰这几个字倒像成了忌讳,后宫中人大多用宓秀宫三个字取代,鲜少有人再提起她的名号,除了她一生无恶不作之外,还有她的下场实为太过惨烈,提起便让人心悸。
在与年羹尧的这次作战中,安陵容和沈眉庄也现场助力,皇上特意给了安陵容与沈眉庄诸多的赏赐,绫罗绸缎、化妆品、珠宝、字画无所不有,将翠和殿里堆得水泄不通。
时光如水掠过,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安徽省怀远县经过此次平乱,民不聊生,怀远县的相关任职官员不是申请调离当地,就是以各种理由请辞回乡,解甲归田。
皇上早会时忍不住在后宫又啰嗦了几句,安陵容却主动请缨,主动让秦三月的哥林秦晓峰申请去怀远县当县丞相,皇上紧锁的眉头终得舒展,他当场就答应了安陵容的要求:“骊贵人有心了,现在怀远县这个烂摊子,无人敢接手,二来治理起来相当困难,相当于灾后重建,一切得从零开始,百姓也四散逃亡,在居人数减了一半有多,大多地方成为了废弃的荒郊之地。”
安陵容道:“秦晓峰在内务府的处事能力有目共睹,他的才能不应该埋没在此,若是能得此机会,便也能为皇上分忧,为地方民众出上一份力,这是大清的臣民职责所在,辛苦尚在其次。”
皇上赞许的点头,即日便拟圣旨,由苏培盛陪同安陵容前去传圣旨。
秦晓峰要去怀远了,安陵容把皇上赏赐给她的东西,装了六个大箱子,每个箱子足有百余斤重,她和苏培盛是无法搬运的,便带了翠和殿里的小几子、小凳子,秦三月,皇上另外委派了大内高手、带刀侍卫,花二和果九保护,与秦晓峰一同出部,秦晓峰被送去了怀远县,她拐道而行。
安陵容顺便带上了父亲安比槐,母亲林秀,她俩老是念叨着松阳县,那个生人养人的故地,秦晓峰去了怀远,安陵容带父亲母亲回了一趟松阳县。
松阳县位于浙江省的丽水市,丽水市位于浙江省的西南部。东连丽水市莲都区,南接龙泉市、云和县,西北靠遂昌县,东北与金华市武义县接壤。最东至裕溪乡新渡,最西至枫坪乡龙虎坳,东西最宽处径距约五十公里;最北至赤寿乡大川,最南至大东坝镇大湾,南北最长径距四十公里。总面积一千余平方公里,总人口不足十万人。
安比槐为官时不得志,可松阳县人口还是有增加的,虽不是他的功劳,从六万人增加到了十余万人,全县以生产农副产品为主,最为突出的是此县盛产的茶叶,在全国排前十的茶叶品牌中,松阳县占了五个名额,虽然最高名次依然是屈居第二,可第二、第五、第七、第八、第九占了五个名额,分别是:松阳高山茶、松阳晒烟、松阳银猴茶、松阳苦丁茶、松阳端午茶。
如要说功劳,安比槐治理的最大的成果便是在这采茶之上,他曾经带领民众开垦荒地,种茶树,布茶园,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付出同样的劳动,却收获更多。有人笑称,说安阳县新增加的这三、四万人,都去了茶场,只要清晨上山,远远望去,连绵不断的山一座连一座,大多被开辟成了茶园,而人们戴着斗笠,刮风在脚下绑几个石头,下雨戴着宽大的防雨斗笠或雨衣,白天黑夜地泡在茶场里。
可是安比槐又纳妾了,这是国家所允许的,母亲不敢反对,她只会绣工,官场上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敢插手,怕反而乱了场子,所以安比槐不论大事小事都不会同她说,只会同她道平安,渐渐地,父亲的心散了。
好在安陵容叫他辞了官,要不然这个时候定会是受他连累的!
很快,马车一路颠簸就到了松阳县,到了县丞府,还是原来的青墙绿瓦,外墙上的白色墙面有些翻起了皮,咖啡色的铁门上油漆掉落,两个若大的石狮子口中含着的那颗红色玻珠,见证了安陵容幼时的贪玩景像。
安陵容看到这一幕,她不由得一乐,伸手在石狮口中去拿那颗红色的波珠,现在手大了,捣鼓了一圈,还是被她推到更里面了,没有拿出来。
很快,箫姨娘带着一堆人出来迎接安陵容,亲热地搂住两个在宫中念书的安智轩,安子轩。
箫姨娘道:“欢迎骊妃娘娘回家。”
安陵容过去执起箫姨娘的双手,将她扶了他起来。
安陵容道:“我是箫姨娘从小带大的孩子,这般客套实在不习惯,还是叫我容儿吧!”
箫姨娘却是个老顽固,道:“还请骊妃娘娘注重礼节,一朝是娘娘,就得跪拜,尊称可少不了。”
林秀嗔道:“箫夫人听骊嫔娘娘的话,这骊妃的职位大过县丞,骊嫔娘娘说叫容儿,就叫容儿。”箫姨娘很是开心,眉开眼笑的。
箫姨娘搀扶着安陵容就往里间走,安陵容看到安比槐的身后跪着一长串的姿色尚可的女人,风格各异,她不由得纳闷,问道:“这些女人都是些什么人?”
箫姨娘不满道:“这后面跪着的八个人都说是你爹爹纳的小妾,另外那些是丫鬟和这些妾身所出的子女。都是听说老爷要回家了,特意上门来讨钱的,这事,我不清楚,还得问回老爷。”
安比槐吹胡子瞪眼道:“我都去京城那般久了,哪来的小妾和私生子女?荒唐!”
安陵容长吸一口冷气:“八个妾,你们也真够胆大的,是谁派你们来的?”
安陵容一声断喝之后,为首的那名老妈妈就说给点银子打发算了!
安陵容说一分钱也休想拿到!毫不犹豫地将那一拨闲杂人等赶了出去。
安陵容有些担忧地望着林夫人:“娘亲,你难过么?”
林秀道:“早就习惯了,眼不见为净,时间一久不止会习惯,还觉得生活得甚是舒适、自由,我不管他,他也不用管我。”
安陵容莞尔一笑,用手撩拨着林夫人额头上的银丝:“娘亲还说不难过,你看这白头发,都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