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远跟陆宏旭聊什么他都没注意,思绪不知不觉放飞。
九王妃?
自己喜欢的女子,要成为九王妃了?多么尊贵的身份,她会答应吧。
可是逍遥王流连花丛,府上妃子无数,她若是进门,怕是会受不少委屈。
而且陆朝大她八岁!
“看,他怎么了?”
药膳喝完,但蓝之义还低着头,一勺一勺舀着空气往嘴巴里送。
陆宏远心知肚明,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解的神色,用脚踹了陆宏瑞一下。
“?”
是啊,他表哥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魂丢了。
“表哥,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非,考卷上你忘了写坐席号不成?”
为了防止阅卷的时候,出现徇私舞弊。
因此每年秋闱阅卷,都要两个不同的阅卷官来打分,并且坐席号都是被遮挡的。
当然也有一些糊涂蛋,光顾着答题没写名字的,最后和功名失之交臂。
“我没有,我不是,我就是犯困而已。”
蓝之义的脸爆红,心虚地看了一眼陆宏远。
怎么办,二皇子会不会觉得他这人不堪重负?
刚才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冒犯,而留下不好印象?
陆宏远叹了口气,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三弟,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此事你留点心,有什么好法子便找我商量,唉,头疼。”
“好,二哥,我送你。”
陆宏瑞将他送出去,回来后就看到自家表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表哥,你今日是怎么了,浑身不自在,过敏了?”
蓝之义一头黑线,“我,我.......”
看他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模样,陆宏瑞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来人,快请御医!”
舌头都发麻说出话来了,肯定是食物过敏。
苏洛说过敏体质这玩意儿是延续在血脉当中的,指不定这药膳太补,表哥补过头了。
“不,不是,皇表弟,我没事。”
蓝之义见自己要是再不解释,怕是要闹笑话,急切开口。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陆宏瑞这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他松了一口气,“有话想对我说?坐下说吧。”
四下无人,蓝之义这才压低声音开口,“皇表弟,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哦,还请表哥守口如瓶,此事事关二皇兄表妹的声誉,也关乎皇家颜面。”
陆宏瑞没想太多,以为是自家表哥担心听了不能听的秘密。
“不,我是有事想求皇表弟。”
“?”
深吸一口气,蓝之义说出了自己心悦寒露书院院长之女,冯妙然这件事。
作为三皇子的外戚,嫁娶其实都是站队和考量,轻易不得马虎。
所以,他如今已经是弱冠之年,却还未曾娶妻。
父母不催,他也早已有爱慕之人,自然也是不着急,但现他很急。
“原来如此!”
陆宏瑞这下明白为何自家表哥刚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是因为听到了陆宏远的那一番话。
奇怪,怎么这么巧合。
莫非他早就知道自家表哥,心仪他的表妹?
“皇表弟,我想求娶冯姑娘,你觉得可行吗?”蓝之义有些忐忑。
他心里有点别扭,但并不怨恨陆宏瑞。
蓝家之所以有现在的殊荣,仰仗的是自家贵妃姑姑,以及他这个皇表弟。
大世家联姻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不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被安排,但又有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陆宏瑞笑了笑点头,“可行。”
如果是以前,他不看好,因为可能对方不愿意,但现在自己跟二哥合作。
已经确定是一条船上的人,此举分明就是亲上加亲!
“皇表弟,我没听清楚,要不你再说一遍?”
蓝之义傻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理来说,他的妻子,将会是父母跟姑姑商量出人选,但他今日真是迫不及待。
脑海里想起书上的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怕自己要是错过,那她就成了别人的王妃。
“表哥,此事我说了不算,你且找人去探探口风,若人家姑娘愿意,我会入宫请母妃去求旨。”
“至于我二哥这边,那就更好办了,咱们蓝家家风清正,当数好人家。”
陆宏瑞语气颇为骄傲,蓝之义见状,立刻起身。
膝盖没注意撞到桌子,疼得龇牙咧嘴。
“皇表弟,事宜不错,我先行告退,回家同爹娘商量。”
他无比庆幸自己昨天嫌家远,随陆宏瑞来府上休息,不然还不知道这事儿。
“去吧。”
陆宏瑞摆摆手,目送着蓝之义离开。
他走后,心腹走上前给自家主子添茶。
“你说,此事,我二哥是不是故意的?”
胡一思索了片刻回答,“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事对主子您和二皇子而言,都不是坏事儿。”
“表公子一表人才,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是啊,论计谋,我这二哥可真是不得了,心如明镜似的,可惜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九王那边,他似乎都了然于胸。
陆宏瑞端着茶杯,看着杯中的倒影,语气若有所思。
他若是想要这皇位,自己跟大皇兄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此也不错,主子您跟二皇子,不用担心刀剑相向。”
陆宏瑞点点头,没有反驳。
也许,当年先皇后对他影响太大了吧,那个女人,到死都想要自由。
小时候他懵懵懂懂,长大后,每每在后宫看到母妃,他似乎有点明白她的想法。
只不过母妃跟她不一样。
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时,蓝之义发现一张略带污渍,没有书名的信。
打开一看,里面提醒的正是,皇后有意赐婚冯妙然跟陆朝的事情。
他不知道是谁给自己通风报信,咬牙后,就着蜡烛的火苗,看它燃烧殆尽,又用茶水熄灭,这才离开。
房梁上站着的老鼠,揉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眨了眨绿豆大的小眼睛。
‘小子,还挺谨慎的,我要去给吾王讨赏去咯。’
转头,顺着木梁咻的一下落地,钻进老鼠洞。
用老鼠送信,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即便是陆宏远,都不知道鬼楼的人是如何入自己府邸的。
“大王,搞定了大王,信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