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涵跪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一团赤红色的烈火被林枫硬生生从他的胸膛中拔出，血肉被融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漏出其中蓬勃跳动的血红色心脏，伤口却又在诡异的愈合，就仿佛毁灭的力量与生的气机在同时作用于他的身上。
彻底拔出那团给了他半条命又要了他半条命的神火，刘涵口吐白沫满头虚汗再次栽倒在地，跟条死狗一样双目无神大口喘息着。
林枫转头就去研究手里那团火，哪管小刘的死活。
“真他妈神奇。”
林枫拨弄着那团失去力量正在熄灭的火焰，啧啧称奇。
红王掌控着战争与杀戮的权柄，烽火就是她的化身与仆从，但同时她又代表着孕育生命的母亲，她同时掌握着生命与死亡的力量，毁灭与生存这两种本该水火不容的力量都归于她一身，这吊诡的力量再次刷新了林枫对神灵的认知。
“贪婪成性”的林大老爷当场就眼红了，要是能有办法偷学一手剽窃过来，他是不是也能拥有这种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这他吗可比太一的那些连彩票号码都算不太明白的破烂技术实在多了！
“大……大哥……”
刘涵的呻吟传来，火焰也在此时熄灭，林枫失望无比地放下手，转身看向刘涵。
刘涵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冷不定就被林枫在背后踩了一脚。
“你这个蠢猪！”林枫突然变了脸，气急败坏地咒骂起来，“那个杂种在赣榆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活祭，你小子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叫你好好观察周围任何怪异的现象，你狗日的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看看赣榆死了多少人！”
刘涵当场羞愧得想要把头埋进雪地里，屁也不敢放一个。
回想起来，这一切早就有了端倪，那天晚上在酒吧看打黑拳的时候，他们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后来城里也连续发生了多起流血事件。
但他们偏偏就是没往那方面想，只当是城里的势力想要互相吞并。
也许刘涵回村里那一趟是有机会在聊天里说出来的，只是又因为看拳赛赌钱的事挨了林枫一顿臭骂，也就不敢多嘴了。
如果早点发现异常上报的话，也许林枫就会试着去调查一下，或者通过占卜看出一点端倪。
可惜没有如果，赣榆的居民现在都成了神灵之间战争的牺牲品，城里现在还有多少幸存者，已经是个未知数。
再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兄弟同僚，想到被扭断脖子死不瞑目的海哥，刘涵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趴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
要不是林枫察觉到了不对，在成功通过血脉与誓书的连接获知现场情况后，第一时间逼迫华熙说服至尊合作，恐怕连刘涵他也得死在城里。
冷风拂过冰海，人群的眉毛与额头迅速结霜，彻骨的寒冷让惊魂未定的幸存者打起了哆嗦，只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冻死。
但刘涵却感觉身体里全是难耐的燥热，尤其是胸膛里，一团无名火取代了那团折磨他的神火，正在疯狂炙烤他的内心。
他恨那个疯子的残暴，更恨自己的大意和愚蠢。
“起来！”
林枫厉声喝道，刘涵挣扎了一下，忍着还未消散的剧痛站起来，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林枫从亚空间取出一堆交通工具和武器丢在地上：“带着他们往南走，过了盐城海道有人接应你们，再出事我扒了你的皮！”
在剩余同伴的组织下，那些到现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幸存者匆匆登车，刚发动汽车就急不可耐地要离开，惊魂未定的他们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已经成为炼狱的地方。
林枫转头看向赣榆，结界的崩溃让迷惑人心的幻象也跟着消散，赣榆内部真正的情况显露出来，烈焰腾空而起，黑烟滚滚而上，哪怕相隔数十公里的人现在也知道赣榆方向出事了。
他尝试着通过那片落在桃桃身上的誓书去观察内部的战斗，却发现自己做了无用功，桃桃的身体已经被至尊接管，她的灵也被压制，依靠血脉才建立的誓书印记无法展开。
正当他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就进去，身后突然传来刘涵的声音。
“大哥，桃桃她没事了吧？”
林枫对他的气本就没消，加上现在心情烦躁，恶狠狠地回道：“她连誓书的标记都没有你就给她喝我的血，没事也得有事了！”
誓书除了帮助林枫建立一个超脱于凡人科技的通讯系统之外，还有一个额外的小功能。
那就是林枫可以通过它种下的标记来快速判断某个人跟自己命运连接的紧密程度，也可以理解成某种程度上的“忠诚”。
誓书的“评分系统”十分古怪，它很大程度涉及到了命运领域，哪怕获得了太一神性的林枫也没能完全参透，并不是说完全忠心的属下就一定能成功被标记。同样的，那些整天和自己一起工作，前途未来完全和兵团绑定的人也未必能种下标记，这里头的门道相当复杂，还有点看运气看个人体质。
但无论如何，誓书的标记都给林枫“看人”提供了一定便利，没能种下标记的人未必就是三心二意，但种下了标记的人大概率是林枫的铁杆追随者。
桃桃是少有的几个例外，她的工作是为林枫培训相关的觉醒者学习飞行技巧，同时又兼任五马山的观察员，也参与过兵团的几次大战，功劳卓越。平常又经常跟林枫厮混，和五马山几个带头大哥的关系也非常紧密，她甚至很早就喝过山君的”坟头水”，但她却一直没能被誓书种下标记。
林枫一开始也奇怪得很，心想难道这小丫头也是个两面三刀的货？
后来他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桃桃这人完全就只是把兵团的事当个班上，心里向往的是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不是为了混口饭吃的话压根不想来五马山打工。
至于一直留在兵团，也只是因为这里有伴一起玩，日子过的快活，去哪不是去啊还不如就在五马山待着舒服。
也许许多人自己都看不清的事，命运早就洞悉了一切，相比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在林枫麾下的人，桃桃依旧和最开始一样，只想做个乘风而上自由自在的小鸟。
不过这就衍生出一个新的问题，她的命运和林枫的命运存在共轨，但缺少足够紧密的连接，双方又不是血缘很近的亲属，从命理的角度上来说，她容纳林枫血液中的神性的概率相对不高。
这就意味着，一旦至尊的神力消散，被压制的那些力量重新涌现，她依旧有变成丧尸的可能。
林枫把这里头的问题粗略解释了两句，刘涵听完后脸色大变。
“不……不会吧，我看她……很生猛啊！”
“你没看到她的眼睛吗？只有深度释放血脉力量的生物才会返祖出现竖瞳，展开竖瞳的要么拥有神性要么就是只有本能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