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而已,用来转移诅咒的器物,因该活不了多久了。”子安用旅行者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
“痛,好痛呀……”那具赤裸的躯体还在继续发出痛苦的哀嚎,似乎是被病痛持续的折磨着。
“哦,对了等一会将它处理掉吧,切碎之后丢到炉子里面烧掉就好了。”子安将提取出来的那个特殊的诅咒附着在了那个小的水晶瓶内。
小小的水晶瓶此刻被一股黑色的烟气笼罩,烟气在腾挪之间数次撞击,腐化水晶瓶的内壁,但是都被一股红色的光芒拦了下来。
这玩意居然可以让他的肉体都被侵蚀,而且有能力吞噬他的力量化为己用,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好的”佳辰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持续的扭曲的赤裸少年,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犹豫,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子安经过低头看着地面的佳辰。
“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就好像没有剑客的刀剑而已,毁了就毁了。”子安的语气轻松而自在,听得出来他单纯只是疑惑。
“哦我想起来,这确实是是我的疏忽,你要是想要那就送给你了。”子安摆了摆手解除了那里的约束法阵,随后下楼去享用午饭去了。
因为是这里唯一可以做的一手好菜的,所以子安可以对他宽容一点但是也就是这样了。他记得神父和他说过佳辰的身世,说是一个用来承载一个邪教教主的容器,大概是感物伤怀了吧。
子安可以理解,逼近他也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天天提南海那只龙的事情,打的过的话他一定对吧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处理掉。
“您如此确定,您还是您吗。”第二天早上,当子安指挥着梦魔将那具巨狼的身体从梦境之中取出的时候,一言不发的佳辰终于开口问道。
“哦,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哲学了,我的话呢,无所谓,我很坚定我就是我,你就当作是我的自负吧。”子安转过身,展开双臂对着男人说道。
“他有您的记忆,一部分的。”佳辰犹豫了片刻,还是如此说道。
“哦,很正常的,毕竟镜面仪式传输的信息里面有大脑的所在,他有一部分记忆属于很正常的,如果没有才是怪事。”子安拿出一柄剥皮刀,用法术加强之后,尝试给这只巨狼剥皮。
“但是他……”
“如果你当做他是我那就是我,我在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不接受效忠或追随,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我雇佣你来做饭,处理家务经此而已。”
子安手中的剥皮刀在毛皮上果不其然的崩刃了,刀刃飞出,只是被子安用两只手指夹住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觉得这里不适合了可以离开,佳辰。”
子安不再理会那个叽叽歪歪的男人,他让旅行者取取水晶瓶,现在看起来只能用圣者斩首来切割这具战利品了,梦魔凑到跟前,被子安打发去将战场上面的战利品收拾收拾带回来。
佳辰看见被隔离在人群之外的自己,他深深的向着子安鞠了一躬,随后回到了小屋给子安准备好了最后一顿晚餐的材料,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收拾房间的衣物与行礼。
在他的房间之中,那个和子安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穿着不太合身的宽大衬衣盘腿坐在床上。虽然子安没有说什么,但是佳辰并没有去尝试请求借用子安的衣服。
他走近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那个有着精致面容的孩子对自己着微微笑了一下。佳辰的心脏跳漏了一拍,上前怜爱的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他,还是让我们走吗?”男孩眨了眨眼,低头透过窗子看向院子里面正在兴致勃勃肢解剥皮那具尸体的子安,在其转过头的瞬间,男孩就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缩了回来。
“是的,我们晚餐之后就走,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我会给你准备晚餐的好嘛。”佳辰原本僵硬的面容柔和了下来,对于他来说,当看见那个男孩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守护他。
不仅是遵守自己诺言的另一种方式,对于他来说,他无法看见灵魂,也无法辨别所谓的真假。他只知道,这个面前的男孩,曾经在他绝望的时候拯救过他的世界。
在他得知这个躯体里面确实有那个人的记忆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这个男孩了。如果是先生下令处理掉他,他会如实照做,但是如果有一线生机他也会保护好这个确实需要自己保护的恩人。
“你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他不行,如果,如果他确实是你呢,那会是多么的无助啊,给自己否定,然后抛弃,杀死。”佳辰坐在远离庄园的马车上他会带着男孩远离先生。
尼欧躺在男人的膝盖上,他的头发松软的耷拉在男人的膝盖上,男孩的面庞带着稚气当不再是那个强势到不容许自己放弃,软弱的灵魂之后,同样一个面貌,现在是孩子的脆弱和纯真。
佳辰自言自语着,似乎在强调着自己的动机,男人最后还是忍不住自我唾弃着,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救赎自己而已,他只是想要改变自己的童年,那个被当做躯壳的可怜孩子的过去而已。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守护者,不称职的效忠者,一个烂人啊。”佳辰叹了口气,他细心的为尼欧盖上毛毯,将毯子的边角仔细的压入内侧。
“你会做饭吗?”子安吃完已经冷掉的饭菜,随后抬头看向了飘在空中的旅行者。
旅行者犹豫了一下,它随即转了个圈然后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知道了,你呢。”
梦魔抬起头,它此刻正在享用那个大狗子的灵魂,子安将银色巨狼王的皮播下来之后,血被收集在了水晶瓶内,血肉被他用法阵冰封,而灵魂由他的红线去除了怨念和杂质之后,给了梦魔当做收集战利品的报酬。
梦魔抬起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一脸期待的子安。它的小眼睛似乎在说,你确定,我是一匹马啊~
“好吧,看来得招一个厨娘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走呢,多养一口人而已吧,也不会将我吃穷啊,在说也活不了多久了,算了走了就走了吧,人各有志。”子安定下来项目,他加急写了一封信给神父。
在他印象里他现在能用得上的可靠路径就是神父这里了,那位贵族凯子威廉虽然手眼通天,但是看起来不怎么守规矩,他不喜欢麻烦,尤其在自己心情不错的时候。
神父看着面前仔细品尝肥美的龙虾尾的子安,笑着抿了一口茶。
“别看着呀,这家的龙虾真的肥美。”子安再次解决掉了一只成人小臂大小的龙虾尾,雪白的肉质在红色的甲壳包裹下显得更加诱人。
店家特制的酱料配上肥美的龙虾尾让海鲜的鲜味被完全激发出来。
“这家的海鲜是从被污染的海岸线边缘采集的,人们总是带着仇恨,偏见,恐惧的眼光看待那些无法被理解的存在,包括被污名化的海产。”
“还有敬畏于向往。”子安享用完了餐盘中的海鲜,神父象征性的吃了一口自己盘子中的龙虾尾。
“我的厨娘有下落了。”子安用餐巾布擦干净了嘴上粘上的红色酱料,他还是喜欢劲爆一点的口味,每餐无辣不欢,无肉不欢。
“这位是教堂的厨师长,当然曾经的。”神父将一封用黄色信封包裹的信件交给了子安。
“不看看。”神父看着男孩直接将信件收入口袋里面问道。
“都一样。”子安拿其桌子上的茶杯举起到齐眉的位置。
“我相信我们的友谊不是吗?”
“对了,我有一事不解,想要请教一下。”子安放下茶杯,继续问道。
……
“原来如此。”神父听完了子安的叙事,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蓄须的下巴,似乎在考虑因该这么措辞。
“他应该是顾及你会对于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吧,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一个人代表的珍贵之物无外乎人际关系和财富于经历。”
神父将茶杯,带有着大半食物的餐盘于一小蝶海盐推到了桌子中央。
“原来如吗,和自己长的一样,真是保守的观点呢。”子安嗤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