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边的横扫过来的巨大灰色藤蔓间穿过,子安用单侧手掌撑地,向前越出一段距离,藤蔓只能在后方的土地上掀起一阵尘埃。
几只想要救驾的大鸟从空中俯冲而下,它们躲避着群魔乱舞的藤蔓,面前钻入了狭窄的空间内。
子安只需要简单几个动作穿梭出去的区域,这些在天空中,需要注意三维的大鸟却要绕好久的路,指不定还要被母树来上一下狠的。
子安再次穿过了一条巨大的藤蔓,母树那扭曲的躯干就在眼前,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母树挣扎着开始从土地内拔出梗系。
随着它的动作,外面围杀的大鸟和畸变兽的动作立刻呆滞了下来,子安不再躲闪,抽出短刀,红色的刀刃轻松切开了拦路的藤蔓。
一步,两步,三步……
男孩快速靠近,而母树还没有彻底脱离碍事的土壤,意识到已经无法脱离的母树,开始发出扭曲而悲悯的声音。
子安快速冲进最后的藤蔓里,母树几乎所有的藤蔓此刻都聚集到了这里,灰色带着肿瘤的枝条,不再估计那些前来救驾的大鸟和自己的肢体,肆意的宣泄着恐惧。
子安手握短剑,横刀斩开灰色的坚硬树皮,那些可以抵抗精钢剑刃的树皮,此刻好似面对热刀的黄油一样无力。
刀子比树的哀嚎更快,前方阻拦的最后一点力量,快速被清理掉了,到了最后,只看见散落的枝干和流淌在地上的绿色汁液。
母树此刻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被那个恐怖的家伙追杀了将近五天,每天马不停蹄的跑,最后还是没有跑出了。
它现在如果有嘴的话,一定大声痛斥这种流氓行为,它只是一个才产生不过5个月的污染源,还没有污染多大的地方,结果屁股后面就来了一个及其强大的诡异。
它当时感觉到那种几乎涵盖时间和空间的波动的时候,都快要吓尿了,只是一个恍惚之间,它好似开始了走马灯。
然后它几乎舍弃了全部的基本盘,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底和对于未来的展望,向着那已经被前辈吃的差不多的灰土地前进,天知道它下了多大的决心。
结果才走了没多久,一股看起来就恐怖的气息开始往自己的地方狂奔而来,母树梗系都快要跑断掉了,最后还是被追上了。
反击毫无所用,那个东西简直变态,它的守卫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它感觉走马灯再次开始了,再见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子安在树干上开了一个大洞,提着短剑沙杀进去,意外没有遇上什么阻拦,随后在核心位置看见了这个污染源的核心。
那是一个还在流动着紫色光芒的结晶核,结核被树根包裹着,此刻树根已经开始变得苍白而酥脆。
应该是流了太多的树汁,此刻失血过多,出现贫血症状了,男孩随意几剑,就将这些碍事的树枝砍断,带着浮动在半空的结晶核出来的时候,男孩发现周围的畸变兽呆滞的站在原地。
不远处,一只已经少了一般躯体的黑色马匹,正在拖着肠子和内脏,往远处挣扎着离去,看见从那巨大树桩出来的主人,黑马似乎耗尽了随后一丝体力,倒在地上。
“既然这么有缘,那就救你一命吧。”子安突发奇想,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那么的适合。
男孩握住那颗妖艳的结晶核,站在地上呆滞的畸变兽们的眼中再次浮现了光芒,随机它们开始收集那些死去同伴的尸体。
最后的畸变兽考试将奄奄一息的同伴活着埋入祭坛里面。
他早就想试一试看了,看一看自己尽全力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他现在试图制造一个禁忌物,或者说诡异,亦或者污染源。
这个结晶核的来源是一个地区的自然的灵魂,虽然人类的灵魂确实是物质世界的一股清流,即使是最为颓废浑浑噩噩的人。
在灵魂质量上也完胜一只远超同类极限的狼或者狮子,但是不可否认,自然界绝大多数有生命的东西,都是有灵魂的。
这个区域被认为破坏了,主要是因为太过接近城市周边,为了防止大型污染源凭借这一处自然圈补给有机物。
城市选择了牺牲这些反正也无法斥责邪恶的自然动物们,他们将大树砍到用来建造房屋,肆意扑杀动物,甚至不是为了食用而是单纯的为了猎杀。
在目的性的破坏中,这一出自然圈很快入人类期望的那样,变成了无法被唤醒的死亡土地,人类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隔离带,而污染源也果然被隔离下了另外一边。
被杀死的尸体堆积在地下,残存的自然圈在最后的所谓保留区苟延残喘,最终随着过去恐惧的爆发,怨灵继承了随后的物质,于此刻变成了所谓的污染源。
在它的记忆里面,子安发现教会的人是来过的很显然,他们知道这颗古木的跟脚。
怪不得只叫自己报告位置,没有提及击杀的事情,估计他们你认为自己有能力杀死这种累计了一个自然圈怨念的存在吧。
子安将手掌探入那个结晶核之中,里面的怨念被抽出,随后揉成一个球,开始抽丝剥茧,将不同成分的怨念剥离,将相同的怨念搓成线。
最后编制成子安手上的红色丝线,丝线摆动了一下,考试缓慢加长,周围相交的它,已经开始连第二圈了。
子安踏着尸体和树干,走上了祭坛,随后几只角鹿类型的畸变兽,抬着被切开的母树肢体跟在子安身后。
点燃母树,祭坛好似活了起来,男孩将抽离了怨念,只剩下纯粹的自然灵魂的结晶投入火焰之中。
由母树最核心部位的枝干点燃的火堆,吞下那个结晶核之后,火焰变成了诡异的蓝色,蓝色的火焰蔓延着,将一旁的马匹吞噬,血肉快速消融,只剩下了一副雪白的骨架。
但是还不够,子安看着那一具开始带上梦魔属性的马骨,皱了皱眉头,还缺一点。
男孩挥动手臂,一只只呆呆站立的畸变兽飞蛾扑火似扑向那团蓝色的恶魔,被随即吞噬的它们就连骨架都没有残留下来。
马匹站立起来,站立在蓝色的火焰里面,只是头颅里面依然空荡荡,还需要一步。
“贪心的家伙。”子安摇了摇头,摘下头上的那个得自小镇可以感受周围情感的禁忌物,不理会它扭曲着的嘶吼与咒骂,将它扔入火焰之中。
祭坛开始蠕动,子安离开那个二十米高的巨大血肉祭坛之后,祭坛上的红色绿色的液体向上流动,最后带着最上层的那一层土壤,在蓝色火焰周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卵。
就这样开始了等待,子安一点也不着急,他看着日出日落,当月亮开始变得圆润的时刻,仪式终于达成了最后一个条件,一声马的嘶鸣在周围的生灵心中响起。
几只循着血腥味前来食腐的畸变兽被惊走,即使是已经被污染的心灵之中,也残存着对于这种嘶鸣的绝对恐惧,一只梦魔,可以行走在黑暗于噩梦之中,依靠吸收恐惧为生的存在诞生了。
壳子破裂的瞬间,子安笑着摸了摸眼前的空气,一只长着扭曲的独角,带着巨大黑色提子,腿部覆盖着蓝色鳞片的马匹从空气中浮现了出来。
燃烧着的蓝色毛发随着它的摇摆微微甩动,那马匹的眼帘赫然是一大三小四只纵向排列的眼球,此刻它的眼球集中在子安的手掌之上,随即用温热的脸颊和那只白泽的手掌相碰。
子安挥了挥手,梦魔消失在空气之中,它踏着蓝色的火焰,在男孩身边来回踱步,就好像一个精力过剩的大男孩。
子安走向已经死去的祭坛,随着梦魔被孵化出来,这一出祭坛也彻底死去,作为于地脉密切联系的它,同样让地脉被狠狠抽了一把此刻此处的大地,已经开始由灰色变成带着恶毒诅咒的红色干裂土壤。
可以遇见的是,未来这里即将成为一片带着恶毒诅咒的沙漠,大地的伤口也许需要几个世纪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