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随笑眯眯地大步前行,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那位身形彪悍的吐蕃武士表情显得甚是刻板,看过来的眼神,犹如在打量一只待宰的猪羊。
“你们,你们想要做甚?”
看到了二人连袂而至,胡主薄心中一慌,赶紧起身喝问道。
就见那位亲随呵呵一笑,侧身往旁边一让,而那位吐蕃武士大步上前来到了胡主薄跟前站定。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位肥头大耳的唐国官员半天,直到把这位唐国官员看得一脸心惊肉跳。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言道。
“还请胡主薄不必害怕,本官乃大论麾下米钦千户(吐蕃称千抚,为了便于大家理由,直接千户)。
奉大论之命,护送胡主薄回唐境,顺便嘛,替大论送一封回信给大唐姚州都督。”
“米钦千户……”胡主薄听到了这话,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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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川城南的大营之内,三万多的诏、獠联军已然齐聚于此。
大营内人声鼎沸,一队队的士卒,都精气神十分地旺盛。
昂首挺胸,迈着整齐的步伐,举着手中的长矛,大步前行。
他们的脚下,踩踏出了漫天的烟尘,此刻,程三郎正与吴王李恪、任雅相和房二郎齐聚一堂。
站在练兵校场的一侧,欣赏着这一幕幕的演武场面。
作为大唐年轻一辈之中的练兵大家,房二郎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十分笃定地道。
“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样子货而已,遇上低强度的战斗还成,一旦遇上了久经战阵的老兵,很快就会露馅。”
一旁的吴王李恪背负着双手,打量着这些或列队前行,或者正在练习刺杀的诏獠联军,很有成就感地道。
“已经很好了,至少为兄我看起来,觉得他们精气神很是不错。”
“嗯,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做到这样,的确已经很是难得了。
任某之前见到这帮子诏、獠青壮之时,简直……简直就像是一帮子好勇斗狠的地痞恶徒一般。”
“而今却已然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军容齐整,房将军真不愧是练兵高手。”
被人夸张,房俊颇有些腼腆地嘿嘿一笑,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似乎正在走神的处弼兄。
“处弼兄,你在想什么呢?”
程处弼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遥望向北方,表情显得那样的幽怨。
“唉……你们说说,那些吐蕃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的怂?”
“程某人都出了这么多招了,简直就是花枝招展。
可那帮子吐蕃人却像跟木头似的,连半点反应也欠奉,实在是……”
李恪差点笑出声来,好在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安抚着这位手段百出,却换不来吐蕃人一次回眸的处弼兄。
“处弼兄,淡定,淡定一点,那帮子吐蕃人,兴许是还没有适应你的手法。”
一旁的任雅相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附合道。
“其实任某倒是觉得,兴许那些吐蕃人已经动了心。
只是说他们暂时还没想到办法,怎么引诱我大唐兵马出剑川城。”懒洋洋趴在案几上的李恪听到了处弼兄这话,总觉得有点怪,竹子讲长短没问题。
讲粗细似乎也能靠点谱,但讲硬度是什么鬼意思?
不过,现在他可没有半点力气去跟处弼兄讨论这种问题,白眼一翻,语气悲凉地道。
“处弼兄,看来你给出的这个主意,怕是不成。”
程处弼看到李恪就跟一滩烂泥似的,不禁有些头大。
“话说回来,你那老师,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条条框框。”
“难不成,哪个朝代,曾经还出过这么一份选妃守则不成?”
“选妃守则?”李恪一脸懵逼地眨巴了半天眼睛,坐直了身子苦思半天之后十分笃定地摇了摇头。
“肯定没有,至少本朝绝对不会有这东西,不然,小弟我怎么也该知道才是。”
“你能确定?”程处弼眼珠子鬼鬼祟祟一转,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李恪看到了处弼兄那副样子,凑到了近前。“怎么,处弼兄你莫非又有什么新主意?”
“有是有,不过现在还不确定,贤弟,现在只有看你的了,你赶紧设法去打听打听。”
“本朝不管是关于你爹选妃,还是你爷爷选妃,可都有什么章程,有没有书面上的文字准则。”
“应该,应该没有吧?”
程处弼嘿嘿嘿一笑,大巴掌差点把李恪的小白脸拍差点跟那案几进行亲密接触。
装着看不到李恪那发黑的表情,总算是小小报复了一把这个浪荡皇子贤弟的程处弼严肃地板起了脸道。
“不管有没有,你最好去打听清楚,呵呵,既然你老师刻板,那好啊,咱们就跟他一起照章办事。”
程处弼压低了声音在李恪的耳朵边一阵嘀咕。
李恪顿时两眼一亮,旋及又有些为难地道。
“这,这会不会不太好,是不是太伤我老师颜面了点?”
“哈!得,为了你的老师,那你就别跟伽蓝姑娘一起了。”
“不不不,处弼兄你冷静一点,小弟我愿意为了伽蓝姑娘听你的。”
“什么叫听我的,你小子是不是经常拿我拿成主谋替你顶缸?”
“你看你看,处弼兄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我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干。”
李恪一脸赤胆忠心的表情,不过心里边又默默地加了一句:除非不得已……
程处弼表面很感动,心里边直呵呵,老子要相信你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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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这个日是名词,意思是又过了一天。
权万纪收到了李恪派来的亲随李德,禀报有事要相商。
权万纪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结果不想,袖子却随着起身之际,正好挂着了案几上的茶杯。
并没有挂倒茶杯,却还是让袖子上湿了一小块。
权万纪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袖子,想了想,这才朝着李德吩咐道。
“你且先回去禀告殿下,老夫需要更衣,一柱香后就过来。”
李德眼皮扫了一眼那块大约也就不到一寸的茶渍在他那件深色的衣物上,不仔细瞅根本啥也瞅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