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多想,我刚才不是有意冲着你,才说那些话的。”扈红感觉自己刚才说话有些冲,扔掉纸巾,看着窦芍药的脸说。
“我知道……”窦芍药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断线珍珠似的掉下来。
扈红愣住了,赶紧抽一张纸巾给她擦眼泪,“你看看你,我又没说啥呀,你哭啥呀?”
窦芍药一把搂住扈红,哽咽起来。
“扈红,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幸福,特别让你羡慕?”窦芍药抬起头,抹去眼泪苦笑。
“不是我这么想,谁都会这么觉得的。”扈红也笑笑。
“唉,其实我也有我的苦衷和无奈,”窦芍药给两人茶杯里到满水,喝了一口,“我的性格你知道,喜动不喜静,从小在大山里野惯了,喜欢自由自在,喜欢具有挑战和刺激性的生活。可是我现在,像个被关进笼子的小鸟,虽然有水有食物,但其实小鸟最向往的,是外面的天空啊!”
“你就是烧包烧的。”扈红瞟了她一眼,“不过你说的也对,你想咱俩从小放鹅,放猪,上树掏鸟窝,下河摸蛤喇,多好玩多有意思啊。”
“所以我才来找你,扈红,想不想跟我重新回到朝阳林场,咱们组建一个女子虎豹巡护队,钻山越岭,专干野生动物保护工作,多好玩儿啊!”窦芍药越说越兴奋,向扈红投去期待鼓励的目光。
扈红的眼睛亮了,眼仁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火苗。
“行吗?全是女的,女子虎豹巡护队,行吗?”扈红试探着问。
“行!只要你参加,肯定行!”窦芍药眼神坚定地望着扈红。
窦芍药开车拉着扈红,一起来到朝阳林场,她们不是回娘家的,而是来找金美丽的。
越野车在门口停稳,窦芍药还没解开安全带,扈红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等窦芍药下车时,听到动静的金美丽已经在院子里迎接她们了。
二人进屋,金美丽母亲从沙发上站起来,窦芍药放下带来的一箱牛奶和几样水果,握住金美丽母亲的手,问候了几句。
“你儿子呢?”窦芍药环顾屋里,没找到金美丽的儿子,扈红手里还提着给他买的玩具枪。
“哦,前些日子蒋铭来,把孩子接走了。”金美丽淡淡地说。
“接走了?”扈红诧异地说,“你们养了这么多年,蒋铭家一点忙也没帮上,咋的,孩子长大懂事了,他们来抢孩子了,像话吗?”
金美丽母亲叹息一声,开始抹眼泪。
“蒋铭说,孩子该上学了,咱这的教学条件不太好,与南京相比差得太远,他希望孩子在那接受良好的教育。”金美丽给她们洗了水果,端上来。
“放屁!纯粹是他妈的放屁,他着是来跟你抢孩子。”扈红拿过一只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那你就甘愿他们来摘桃子,甘愿把从小带到大的儿子,被他们抢走了?不是我说你美丽,你咋这么窝囊呢!”
“我……”金美丽不知怎么说好,叹息了一声。
“蒋铭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咱们的教学条件,以及孩子的成长环境,确实跟人家南京没法比,我觉得为了孩子着想,蒋铭的做法没错。”窦芍药给金美丽母亲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他把你的孩子抢走了,你咋不跟着去呢?你不怕他把孩子弄到手后,不要你了啊?”扈红担心地看着金美丽。
“蒋铭不是那样的人。”金美丽嗫喏着说。
“嘁,那可说不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爱情再坚固也打不过距离,你们总这样异地分着,我看悬。”扈红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说话不会委婉,也不注意场合。
“唉,都是我,是我连累了美丽。”金美丽母亲又开始抹眼泪。
“妈,你咋又这么说呢,跟你有啥关系啊。”金美丽温和地说。
“是啊,大娘,跟你没关系,扈红瞎说,蒋铭绝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深爱美丽的。”窦芍药瞪了扈红一眼。
聊了一会儿,金美丽问:“你俩一起来,有啥事吗?”
“是这样,我想参加葛勇的虎豹巡护队,扈红已经答应了,想邀请你也参加。”窦芍药书归正传。
“这样啊……”金美丽瞄了眼母亲,欲言又止。
“你不用看我,要是想参加,就跟芍药和扈红干吧,你们三个从小一起玩到大,在一起说说笑笑,开开心心,省得总被烦恼困扰着。”金美丽母亲爽快地说。
“可是你的病……”金美丽担心地望着母亲。
“我没事,你爸走了,不用再操心费力地伺候,我的腰腿病过了冬天就能活动开,再说家里也没啥重活,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是啊,美丽,咱们巡护队白天上山巡护,傍晚就回来了,不耽误你照顾大娘的。”窦芍药进一步动员道。
金美丽还在犹豫、迟疑。
“别扭扭捏捏的了,”扈红拉住金美丽的手说,“参加吧,咱们三个在一起多开心啊,从小咱们就愿意在山里玩儿,现在如果参加了巡护队,又能为保护野生动物出力,还能上山、下河,多有意思啊,参加吧,美丽。”
“好吧,我参加试试,如果我妈实在离不开我,我再退出。”金美丽咬着下嘴唇,下定了决心。
“唉,你说我咋不嘎嘣一下死了呢,要是能跟老头子一起去,也不会给闺女增加这么多负担啊。”金美丽母亲趴在沙发扶手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