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一脸傻乐的样子。
周海天深吸了一口气，有种题被学渣蒙对的无奈感。
不过好在，这个人选确实是推了上去。
看着工作人员拿着合同走过来，女人兴高采烈的签下大名。
签完后还忍不住转身跟周海天分享喜悦，她比划着手指。
“周哥！五万呀！！我一年的工资！！”
在兴奋的语言中，她还不忘给周海天回扣。
“哥，我给你1万！”女人信誓旦旦的说道：“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别忘了我！”
周海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你这样的演法，就算有机会，我也不敢让你上啊。
“好好努力。”
“好的，周哥！！”
随着热情洋溢的声音，周海天转身，在走出剧组的范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让他面色大变。
等等！
刚才那幕算是超常发挥！
那女的多演一秒，岂不是就露馅了？
正所谓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连笑都不会吗？！”
“你刚才的水平呢！！”
只听到后方传来咆哮的声响，周海天有种不祥的预感。
“嘟嘟嘟——”
兜中的手机在震动，周海天却不想接。
足足过了七八秒，他才叹了一口气。
接通。
“周哥呜呜呜~”
“闭嘴。”周海天声音冰冷，毫不怜香惜玉，他语速极快的说道“现在转身跟导演说你今天大姨妈来了，身体不适，休息一会儿，很快恢复状态。”
“啊？可是我那个没来呀？”
“你就跟导演复述我的话！别的一句都不要多讲！”
随着压低的声音，女人点了点头，向着导演解释了一番，在对面怀疑的眼神中，勉强没有遭遇第2次退货。
这次要是退货。
周海天都救不回了！
随着原路返回的周海天，刚一走进就听到女人怯生生的。
“周哥？”
“别喊我哥，我得喊你哥了，大姐！”
“我也没这么老。”女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最后眼睛咕噜转。
“要不要问昨天那个？我觉得他讲的我都听得懂！”
“所以我的话你听不懂！”
随着稍稍高昂的声音，周海天毫不客气的骂道“就凭你，他是你随便能打扰的？”
“我、我也不是想的。”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哑的，她的眼角微微泛红，眼泪一点点滚落出来。
“你”
周海天骂声被堵在口中，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哭哭你就知道哭！”
“呜呜呜！！”
“我只会哭怎么，我就哭！”
女人一边抽气一边嚎道，眼角晶莹的泪珠缓慢的落下。
周海天手插在腰上，眼神停顿了一下。
“你再哭几下。”
“呜呜呜！！”
“很好！”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兴奋，“保持住！再哭再哭！”
在高昂的声音下，女人边哭边骂。
“你变态呀！”
路过的工作人员不由看向这边眼神充斥八卦，嘴中啧啧称奇。
周海天却是突然捧住她的脸。
“你还是有点东西的——”会哭的演员不少，哭的好看的人却少。
“我想到了！！”
“什么？”
女人吸了一下鼻子，就看到面前高瘦的男人，兴奋的跑到导演的面前。只听见两个男人似乎在交流什么手舞足蹈。
随后周海天指了一下这边，导演看了过来稍作犹豫。
“成吧。那就后面的戏份先。”
随着工作人员开始调换设备，女人在迷茫中泪眼朦胧的被拉到了镜头前方。
只听到旁边兴奋的话语。
“哭！”
“来来来，想哭就哭！”
“周海天，你个大傻逼！！”
女人气狠狠的跺脚，眼泪却是哗哗的从眼角流出来。
怎么有这么下头的男的？！
“哈哈哈——”
在畅快的笑声中，导演面色稍带着复杂，看着镜头反馈的画面。
虽然过程有些奇怪。
但镜头中的女人却是哭的让人由衷心生怜悯。
“嗯，摄像凑近一点，来几个特写。”
摄像师尽职敬业的凑近，只见晶莹的泪珠下滑。
导演看了几秒，突然问道。
“眼泪能慢几秒吗？就缓缓落下？”
女人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眼泪还真就贴在皮肤上缓缓的下落。
“嘶——”
周海天看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得不说，女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虽然——平时蠢的跟驴一样。
在犀利的形容中，今天的戏份勉强的度过。
一直到天上的晚霞吞没了云朵，周海天才还松了一口气。
而随着他的转身，后方的女人跟上。
“？”
“跟我干嘛。”
女人面色纠结，脚步微顿，言语有些不确定。
“谢谢？”
退去了激动的情绪，理智重新回归大脑。她了解如果不是周海天，可能她就没机会了。
“不用谢，我以后也估计不会帮你。”周海天手插在兜中，能耐住性子，待这个剧组帮衬她一天已经是极限。
他还不至于成为保姆。
“……那，还是谢谢。我还是挺高兴的，不管结果如何。”
“谢谢你！”
随着清澈的嗓音，周海天忍不住扭头，只看到一双微弯闪闪发光的眼睛，额前的碎发随着风摆动。
美丽——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走了几步，内心嘀咕。
平时确实挺有女人味的。
随着街边的树影在身旁倒退，周海天走在横店街上，肩边擦过穿着各种服饰的群演。
他习惯性的分析着每个人。
无数猜测在脑海中旋转分解，各色的身影相似而又不相似，穿着戏服的人扮演着另一个人。
无数双眼睛在面前掠过，麻木，期待，希望，疲乏……
周海天顿住脚步，沉闷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淹没而来。仿佛清晰的看见面前的这滩死水。
他们，没有希望。
在不断的日复一日之中——
“周哥！”
一道清晰的声音仿佛穿透了云层，周海天恍然惊醒，一扭头就看见笑着的老刘，还有旁边几个聚餐的群演。
“周哥来喝一杯呀！！”
有人热情的招呼着，周海天笑着摇了摇手。
“你们喝吧，我还有点事。”
“行吧，那下次周哥聚会你必须得来啊！兄弟们都盼着你来呢！”
在群演高昂的声调中，周海天渐行渐远。
他的步伐逐渐加快，最后直接奔跑了起来。
有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