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之后，许泽明丝毫不知道旁听的二人心中如何震撼。只是揉捏着自己的双手，让它放松。
内心感慨。
不愧是前世的大师作品，弹起来十分有味道。
许泽明感觉自己逐渐体会到了钢琴的快乐，每一首钢琴曲都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是相同的乐谱，但随着演奏者的不同，演奏钢琴本身音色不同，落点和敲击的时机不同，呈现出来的音乐也有细微的差别。
正是如此，才有了大师、专业、业余之分。
“曲子听懂了吗？”
许泽明转头看向牧晴雪，就看见少女如同山间小鹿亮极了的眼睛，“老师，这首曲子太棒了上！”
“远超之前那首！如果登台表演，金奖绰绰有余！不！”牧晴雪声音猛的停顿，转而拔高一个调子。
“我觉得这首曲子，用在那个比赛太浪费了！它值得上更大的舞台！”
澎湃的声音下，牧晴雪昂着头，仿佛幻想到自己在聚光灯下演奏此曲的情景。
一只宽大的手伸出，猛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啪！”
“啊！”
牧晴雪懵逼的捂住额头，委屈的看着许泽明，“为什么打我，我又没说错！”
“每一场比赛都要拼尽全力。你觉得你能拿金奖？空说话可不行，最后怎么变成事实，靠的是你自己。”许泽明手插进裤兜，慢悠悠的站起来。
另一只手，对着少女比了一个七的数字。
“在有限的时间内，定个目标，然后抵达目标。”
“牧晴雪，有信心吗？”
许泽明露出淡淡的微笑，充满着平和，仿佛只是简单的对话，却如同强心剂般冲入少女的心脏。
牧晴雪听到耳边心脏的怦怦直跳，血液的加速让她露出了个带着薄红的微笑。
仿佛洗去了两年的尘埃，露出了当年绚烂的灵魂！
她伸出手，自信且张扬的昂起头。
“我牧晴雪，除了金奖什么都不要！说定了老师！”
“我只要金奖！”
许泽明握回少女的手，没有鼓舞，也没有埋汰，只是淡淡说了句。
“我相信你。”
少女愣了一下，随后勾出张扬的笑容。
“我也相信你，老师！”
师生交融的温馨情绪环绕在琴房，靠在椅子上的孙向晨显得格格不入，他面色复杂，有些敬佩又有些酸意。
他清楚的明白，想把牧晴雪从许泽明那撬走的可能性再也没有。但与此同时，他有了一位新的想撬走的对象。
许泽明！
优秀的人向来亲近优秀的人，孙向晨觉得，如果和许泽明成为朋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随着不远处男女的手松开，紧张的练习即将开始，孙向晨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
“许老师。”
“嗯？”
被声音吸引过来的许泽明，转身看他。
“有什么事吗？”
“没有”孙向晨笑着阳了摇头，感慨的说道“听到这也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你们做准备。”
“许老师，虽然只听了短短两节课，但我受益匪浅。对我之前的冒犯，我再次道歉。”
孙向晨弯下腰做了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停顿了几秒，站直身体，看向牧晴雪。
肯定地说道：“这位同学，你很幸运，你的选择也很正确。请忘掉我之前说的废话。许泽明，很适合指导你。”
“那么，下回见许老师。”
孙向晨微微一笑，就推开琴房大门，大步走出，还不忘贴心的轻柔合上。
只剩下琴房中有些懵逼和迷茫的一男一女，沉默了一会，许泽明摸了摸后脖颈。
“孙老师，这人还不错。”
“没错！他说的太对！我今年最幸运的，就是碰到你！老师！”牧晴雪疯狂点头，顺带着狂拍马屁。
这一记直球打的许泽明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几声，摆出平日严肃的模样。
“咳，你知道就好。娱乐时间已过，现在开始上课。”
“是！”
牧晴雪如同士兵般果断的坐到琴凳上，挺直的背，全程贯注的准备迎接新的战场。
那一首难度7的塔兰泰拉舞曲！
……
7天，整整7天！
牧晴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直到她的手，能在她满脑空白时候顺畅的弹出琴曲时，她才意识到。
她似乎真的弹了很多遍！
7天的魔鬼训练，对许泽明和牧晴雪都是不小的挑战。
如今一个弹的想吐，一个听的想吐。
“呕！”
许泽明对着垃圾桶吐出中午吃的食物残骸，有些虚弱的抽出旁边纸张抹了一下嘴。
琴房内的音乐还在回响。
牧晴雪有些震惊的瞪圆眼睛，“不是吧老师？你说听的想吐，还真的吐啊！”
许泽明将纸巾揉成一团，抛进垃圾桶，身体往后一靠，有气无力的说的：“那还不至于，估计中午吃到什么坏的东西，搞得我肚子一抽一抽。”
“你刚才在第4小节的时候拍慢了。”
尽管身体虚弱，许泽明的耳朵也没有停止运转，精准的指出了一个小失误。
牧晴雪习以为常点头，“好的！我马上调整！”
随着晚霞再次铺满了天空，最后一天的准备达到末尾。
那一秒，许泽明和牧晴雪仿佛都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许泽明：终于结束了，赶紧上台表演，回去就把那首歌挂黑名单！
牧晴雪：我会告诉世界，我牧晴雪回来了！
……
次日，言子杯钢琴大赛选拔现场。
牧晴雪穿着精致的晚礼服，坐在后台的沙发上，平时稍显叛逆的妆容化为素雅，眉角稍弯，配上橘红色的嘴唇显得青春活泼，粉色的头发被扎成丸子，特意留下来的头发，自然地披在洁白的背上。
她在别人眼中熠熠发光。
仿佛是天生的聚焦点。
“她谁呀？好想和她认识一下！”
“好漂亮的女生，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哎！老婆老婆，我错了，我不应该背着你看美女！”
“喔——有帅哥来了，帅哥坐她边上了！”
“果然名花有主了，我就说，这等级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屌丝。”
在一众羡慕嫉妒的眼神中，许泽明正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牧晴雪，目光盯着她有些夸张的晚礼服。
“初赛的话，不用穿这么好。”
“不，老师，这是必备的仪式感！”
牧晴雪难得一次的认真反驳，“我上舞台一定要惊艳全场！要知道，评分标准有一项可是表演形式！”
“弹奏钢琴的过程，必须要优雅轻松！”
牧晴雪展开双手模拟在台上演奏的过程，许泽明失笑。果然还是小女生。
“接下来快到你了，和平时一样，完美的弹奏。”
“当然！老师！我可是闭眼都能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