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一杰来到杭州府衙,宋清说:“兄弟,杭州漕运有一个案子,非常奇怪。我和你说一下案情,你帮我出出主意。”
秦一杰说:“宋兄请讲。”
宋清说:“杭州是漕运重地,朝廷在这里设有转运仓。仓库有一位账房崔先生,人忠厚老实,干了十几年了,工作认真负责,一直没有什么问题。
这崔先生九天前晚上喝醉了酒,坠河而亡,事后发现他管的账本都不见了,监仓官就给他定了个贪污畏罪自杀。
我前几天有事不在杭州,回来听说了此事,觉得事情很蹊跷,但是又查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秦一杰问:“崔先生的尸体现在何处,有没有什么异常?”
宋清东道:“因溺死多日,仵作验过也没发现异常,就赶紧下葬了。”
秦一杰对捕快说:“你把仵作请来。”捕快应声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捕快带着仵作过来。秦一杰对仵作说:“我现在问你,这崔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要说实话,不要说谎!”
仵作赶紧说:“借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说谎,小人仔细验过,这崔账房的确是醉酒溺水而亡,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秦一杰问宋清:“宋兄,这崔先生当天在哪家酒馆吃的饭?”
宋清说:“就在离仓库不远处的同发酒馆。”
秦一杰说:“好,今晚我们就去那里吃饭,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
宋清和秦一杰闲聊一会,看看天色将晚,就招呼众人去同发酒馆。这家酒馆离仓库也就一里多路,主要做仓库人员的生意。
宋清要了个雅间,就把店家喊来。宋清问:“掌柜的,我问你一件事,账房崔先生溺水那天,和谁一起喝的酒?喝了多少酒?”
店家答道:“这崔账房一个人喝的,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喝了一壶酒。”
铁风问:“他酒量怎么样?”店家答道:“一壶酒应该总能喝的吧。”
铁风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们来店里问你这事,你不要说出去。”店家道:“客官放心,这个我明白。”
店家走后,秦一杰道:“看来这崔先生并没有喝醉。”
宋清道:“兄弟的意思是有人加害于他,把他沉入水里?”
秦一杰道:“非常可能,事情出在转运仓,仓库的账有问题,肯定有人贪赃枉法。
这个背后主谋担心事情败露,就把崔先生杀害了,同时把账本毁掉,嫁祸于崔先生,这样就能死无对证。”
宋清问:“那人证、物证都毁了,线索断了,怎么往下查?”
秦一杰道:“我有一个办法,但是需要知州大人相助。”
宋清说:“走,我们去见知州大人。”
二人来到衙门,审案桌后坐着一位五十多岁高瘦的官员,宋清对秦一杰说:“这是曹大人。”
秦一杰赶紧施礼:“秦一杰拜见于大人。”
曹大人说:“久闻秦公子大名,快请坐。”秦一杰把案情分析向曹大人汇报后,和曹大人小声说了一会话,说完了,二人会心一笑。
曹大人命令捕快把仓库监仓官和崔先生的婆娘传来,崔先生的婆娘因伤心过度面目憔悴、双目红肿,噗通跪下:“官人死的冤枉,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曹大人:“你有什么冤,从实说来。”
崔氏说:“官人溺水前几天和民女说,有人要害他,还说如果自己惨遭不幸,让民女把一小匣子随他下葬。”
曹大人道:“你说的属实?!”
崔氏道:“民女绝不敢有半句谎言。”
曹大人道:“好,本官做主,明日开棺验尸。”
又转头问监仓官:“黄大人,仓库还有崔账房什么遗物吗?”
这监仓官叫黄滨,四十多岁,敦实的矮个子,赶紧答道:“崔账房的私人物品都整理交还崔氏了。”
曹大人道:“今天就到此结束,明天再说吧,退堂。”
当天夜里,崔先生的坟前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指挥另外两人挖起坟来,突然附近的树林里冲出十几名捕快,把这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宋清。
宋清点燃火折子一照,哈哈大笑:“黄大人,大半夜的,你跑这里找什么的呢?给我带走!”
宋清把黄滨三人带到漕司衙门,曹大人正在大堂上候着,要夜审黄滨。
衙役大喝一声:“跪下!”黄滨三人浑身发抖,跪在地上。
曹大人喝问道:“大胆黄滨,本官已料定你今晚定会去盗崔账房之墓,本官早已查清崔账房就是你杀害的,还不从实招来!”
黄滨还要抵赖,曹大人喝问另外两人:“你们两个想活命赶紧招供,否则把你们俩一起斩了!”
两人吓的赶紧磕头:“大人饶命,都是这黄大人逼小的干的,那天黄大人看到崔先生出了仓库,一个人去喝酒,就让小的尾随,在崔先生回家路上,把他扔进河里淹死。”
曹大人一拍惊堂木:“大胆黄滨,你为何杀死崔账房?”
黄滨见事情已完全败露,只好招供:近年来仓库里的绢绸紧俏,外面有人要出高价购买,黄滨高价卖出绢绸,让崔账房按原来价格记账,崔账房是老实人,不敢作假,还劝黄滨不要高价卖绢绸。
黄滨担心事情败露,就派人趁崔账房独自喝酒,把他溺死河中,再把仓库账簿偷走,制造了崔账房畏罪自杀的假象,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崔账房的身上。
曹大人见案子已结,就命衙役把崔账房等人押进大牢,并下令查抄黄滨家。
次日,宋清带人来到黄滨家,这是一座青砖建造的大院,有十几间房子,宋清命人守住前后门,带人冲进去,整整用了半天时间,搜出六百两黄金,两万两白银,珠宝字画无数。
这天下午,宋清接到越州捕头袁峰求援,说越州连续发生少女失踪案,请宋捕头前往支援。于是宋清和秦一杰又马不停蹄,赶往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