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仰点头,“是有点……”
正准备问是何原因,难道这阵法又加了其他攻击手段,忽然那股舒缓到让人忽略的铃铛声急转之下,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低沉声音,接着便是几乎能震破众人耳膜的“当当”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一声长一声短,错落但并不有致。
现在郑仰等人不仅是头晕目眩,而是头痛欲裂、心慌胸闷。
这声音对郑仰冯元靖等人来说,是一种摧毁,但是对林琴和容影来说,却瞬间激发了她们的法斗能力,甚至以透支生命的方式。
“冯师兄、靳道友,快想办法!”
郑仰狼狈的扶着脑袋东躲XZ,被林静和容影忽然爆发的战斗力打的措手不及,即便如此,他还是挨了林静一剑,顿时只觉得气血翻涌、经脉中灵气乱窜,他无奈的掐了个法诀,操控自己的法器飞刀挡在身前,同时调动周身灵气,往后急退而去。
冯元靖和靳铭的情况也不遑多让,容影的攻击对象只有靳铭一人,靳铭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还不停的想要唤醒乱了神智的容影,受得伤只比冯元靖和郑仰更重。
郑仰好不容易避开容影的剑招,惊疑未定,什么时候容师妹的剑术这般厉害了?难道这焠灵阵还能提升阵中之人的斗法实力?
若是如此,岂不算是试炼阵法,人人都想进来试炼一番?不,肯定不是这样的。
郑仰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忍受着剧烈的头痛和乱窜的灵气,还要注意着周围的情境,就在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阵腥风袭来,抬眸间,看到一条巨大的猩红色带着黏液的物体朝自己面上快速了延伸过来。
郑仰本已有些混乱的脑子“嗡”了一声,那声音与“当当”的铃铛声一起,让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眼前只有那条猩红色的恶心的东西,心中隐隐明白那是自己应该知晓的东西,很危险,也很恐怖,下一刻自己将陷入万丈深渊,可是双脚就如同晕眩的脑袋一番,感觉在后退在躲避,但是人却始终没动。
眼见着那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猩红色物体就要触到自己脸上,甚至已经有黏黏的东西滴了上来,脸上顿时有种阴寒入骨的感觉。
“吾身不存也!”
郑仰以为自己是在心底发出的绝望哀叹,殊不知他却是声嘶力竭的真真将这五个字喊了出来。
那是一种将死之人,不,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死后神魂的不得安宁,这种魂慑色沮的万分惊惧汇集到这五个字,被郑仰大声喊了出来。
“郑师兄……”林静正掐动法诀的手顿了一下,她混沌的大脑因为郑仰的嘶吼清明了些许。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阵轻啸声,铃铛声戛然而止,然后郑仰便感到有一个濡湿粘稠的东西掉落到他的脸上。
他大惊,可能是被吓的,也可能是铃铛声停止了,他头脑一片清醒,顿时明白这是鸮口中伸出的猩红色舌头舔到了他的脸上。
该怎么办?
慌乱中,郑仰竟然朝着自己的脸上扔了一个火球,他想将这条恶心的舌头烧成灰烬。
秦又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吃了一惊,这郑仰竟如此爱洁,一条断了的舌头掉到他脸上,虽然恶心,但是也不至于连着自己的脸一起烧了吧,她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也没有时间,因为那方敏见秦又竟然用几根竹简就拦截住了她的铃铛声,不仅再次摇动铃铛,而且放出了灵兽多音。
八根竹简,六根在空中组成一个扇形,随着秦又的操控,六根竹简同时扬起,再落下,有风自上方吹拂而去,风虽轻,却将那股震耳欲聋的铃铛声吹了回去。
另外两根竹简,朝着焠灵阵阵壁直冲而上。
至于多音,则留给了赵雯音。
秦又和赵雯音还必须同时防御不停地朝着她们逼近的数张鸮口,此刻能维持住这般境况已然不易,自然无法再去救往自己脸上放火球的郑仰。
而另外三人,容影虽然因为铃铛声的暂停,而不再攻击她的同门师兄,但是靳铭和冯元靖此刻也才刚刚从方才的手忙脚乱中回过神来,还要时刻注意着不被鸮口攻击,自然也没有功夫去管郑仰。
而在感到火球灼热逼近时,郑仰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自救。
而就在这时,脸上的濡湿黏腻感和即将到来的灼烧都忽然消失了,伴随着的是一声压抑的痛呼声。
“又又,阵壁破了,快走!”
秦又识海中传来地灵焦急的催促声,它比秦又还紧张,若是秦又他们现在不能从这破损的阵壁退回灵筑,那么它就又要建立逃生通道了。
能不能成功建立且不说,只说现在秘境灵气这般紊乱,既然逃生通道成功建立,那得多少灵石才行,还有这阵法中有这么多恶心的大舌头大嘴巴的,若是沾染上了,啧啧,想想地灵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虽然它有没有身体且两说,更何谈鸡皮疙瘩这种奢侈的东西。
“走!”
秦又对赵雯音点头。
赵雯音直接拎起躺在地上的女修,然后看也没有看另外两个同伴,那两人一个还在不停地逼退鸮口,一个盘膝坐在地上,为了阻挡想要吸她血肉灵气的鸮口,已经废了几件法器。
“阵壁有破损,快修复!”
临时御控焠灵阵的齐升,没想到上品阵法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两根竹简攻破了阵壁,而他显然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成功。
“齐道友,或许你可以用你的阴灵之气,虽然非完全一脉,却也有相似之处,应该能很快修复的。”
汪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升操控阵法的手顿了一下,顿时,阵壁的破损更大了。
从焠灵阵中逃出的人,竟然远远超过了秦又的预算。
“林师妹,你的手如何了?”
一进灵筑,郑仰就一把抓住林静的手,众人看过去,只见林静那只干瘪枯瘦的右手,从手肘处往下,已然是一截枯黑的木炭,上面没有任何人类的血肉,郑仰那么一抓,竟然被他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