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外的枣树下,秦笑笑一边吃着赵草儿塞给她小炸鱼,一边问坐在对面的景珩:“鲤哥哥,公主殿下要来的事,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景珩见她吃的香,迟疑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捻起一条炸的金黄的小炸鱼放到了嘴里,确实如他想象中一样酥脆鲜美:“母亲亦没有提前与我说起,昨日出发时她自己跟来了。”
秦笑笑美滋滋的哦了一声,厚脸皮道:“公主殿下太疼我了,满京城的大家闺秀行笄礼,也没见她前去观礼呢!”
景珩心念一转,就想逗逗她:“既然知道她疼你,你该如何报答?”
秦笑笑当真思考起来,很快就想到一个好主意:“公主殿下喜欢志怪故事,那我自己写上一本送给送给她看。”
当下流传的志怪故事有不少,但是传来传去最经典的就那么几个,多听几遍也没甚意思,她要是能写出别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志怪故事,公主殿下一定会喜欢。
“这算什么报答?”景珩不满她的回答,往她嘴里塞了条小炸鱼:“就算你写的文理不通,母亲也不会嫌弃,有什么意思?”
秦笑笑哼唧道:“天天打击我,你要是厉害,就帮我想个主意啊!”
景珩自知时机来了,干咳一声微微撇开眼,暗示性十足的说道:“这些年母亲鲜少在外面走动,每次你来公主府,便是她最高兴的时候,你若是能够时常陪她就是报答她了。”
秦笑笑一听,苦恼道:“我倒是喜欢陪公主殿下,只是我家不在京城,老是往京城跑也不大好……”
她已经及笄了,天天往外跑难免会招人闲话。她是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语,却不能不顾及秦家的名声。要是带累了雪丫姐和雪瑶,那真真是她的罪过了。
见她如此不开窍,景珩沉默了片刻,索性把暗示变成明示:“只要我们成为一家人,你的顾虑就不是问题。”
秦笑笑眼睛一亮:“鲤哥哥,你想和我认干亲,变成真正的兄妹?”
景珩的额角突突直跳,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是!”
呵,兄妹,他们不是兄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兄妹!
“不是兄妹是什么?就算是公主殿下认我做干女儿,咱俩也还是兄妹啊!”秦笑笑疑惑不解的看着景珩,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劲。
景珩吸了吸气,忍着敲她榆木脑袋的冲动,循循善诱道:“你仔细想想,除了这两个办法,还有什么关系能让我们变成一家人。”
秦笑笑哪里想的出来,随口吐槽道:“你总不会让公主殿下和我拜把子吧?这不是乱了辈分么?”
景珩胸口一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拜把子?亏她想的出来。
曲指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他不在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娶你,你成了公主府的少夫人,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娶娶娶、娶我?
秦笑笑目瞪口呆,嘴里的半截小炸鱼掉了出来也没反应。
见她呆愣着不说话,景珩紧张的掌心冒汗,面上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我相识相知十数年,你嫁我娶没什么不好的。”
听到这里,秦笑笑终于确定自己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她咽下嘴里的小炸鱼,油乎乎的手随意擦了擦,一脸担忧的探向他的额头:“鲤哥哥,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了胡话?是不是发烧了?”
景珩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我没病,我欲娶你死真,要和你成为一家人也是真,你要听几次才肯明白?”
秦笑笑再次陷入呆滞,被握住的手没能挣脱出来。
“说话,别以为装傻我就会放过你!”景珩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唤回了她的神志:“我未婚,你未嫁,谈婚论嫁合乎伦常!”
秦笑笑瞪大眼睛,眉头揪成了一团:“鲤哥哥,先不说合不合伦常,咱俩谈婚论嫁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她心里一直把鲤哥哥当哥哥呢,谈婚论嫁的总觉得这是乱轮,想想就要疯。
“不奇怪。”景珩一语否定,冷冷的说道:“你三叔成亲那日,你我就在马车上许下终身之约,现在你屡屡推脱是想食言吗?”
秦笑笑无语:“鲤哥哥,那年我才五岁,什么都不懂,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必当真。”
“我当真了!”景珩心知今日把话说开了,不成功便成仁,根本不允许秦笑笑退缩:“我不要通房不纳妾,为你守身至今,你一句‘什么都不懂’就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话不算谎话,他正是早早把秦笑笑放在了心里,因此不自觉的拿元和帝欲赐婚给他的姑娘处处与秦笑作对比,勉强算的上是为她守身了。
“鲤哥哥,你、你大可不必……”秦笑笑心虚坏了,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为了自己守身如玉到今天。
只是就这样认下当年的约定,也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想了想,她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借口:“鲤哥哥,我要留在家里招赘,奉养我爹娘终老,咱俩真的不适合谈婚论嫁。”
景珩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不高兴:“只要你肯点头,日后你和我的孩子姓秦姓景随你,叔叔和婶婶依然由你奉养终老,我也会。”
秦笑笑听罢,根本不会怀疑他的话,自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一时间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