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晴不排斥媒婆给自己说亲,只是不喜欢她们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总觉得不真实让她心里很没底。
除了媒婆,村里的大娘婶子也热衷给她说亲,说的都是自家侄子外甥弟弟啥的。她知道这些人看中她这个人仅仅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她有当官的小舅舅和举人大表哥。
正是看的太明白,胡晴晴心里才不得劲,对媒婆和村里的大娘婶子推说一个也没有相中。推拒的次数多了,外头就传言她眼光高,要挑个官家少爷当少夫人。
秦桂花怕传来传去的坏了她的名声,天天催着她挑一个,最好年底就把事儿办了。
听完胡晴晴的吐槽,秦笑笑开解道:“咱们花大价钱买布会挑『色』儿好上身好看的,人家娶媳『妇』儿图你模样身段和家世,不是人之常情么?你找夫婿难道不挑么?”
胡晴晴眨了眨眼,纠结道:“我觉得图人没啥,但是图到小舅舅和大表哥头上,总觉得这样不纯粹,是在算计。”
秦笑笑明白她的意思,笑道:“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人家图三叔和大哥权势声望,你也能图他们的呀。我觉得只要对方家风品『性』没有问题,这些都不是大事。”
有的人喜欢围着比自己厉害的人转,不一定是为了狐假虎威,多数情况下是为寻求一份庇护。就如湖安村的安家,逢年过节就来家里送礼,从来没有求他们家做什么。
安家是生意人,这么做便是做给同行看的,避免同行对他们下黑手。秦家清楚安家当家人的品『性』,因此会收下安家的礼物。当然,贵重的会退回去。
“是这样吗?”胡晴晴茫然了,又有种茅塞顿开之感:“那、那我就好好选一个,不过到时候你得帮我掌掌眼,我怕识人不清找了个面红心黑的。”
秦笑笑安慰道:“放心吧,咱俩看不准还有爷爷呢,爷爷脸一拉,没人顶的住!”
胡晴晴一听,“噗噗”直乐:“没错,大舅舅二舅舅都到当爷爷的年纪了,每次外公一变脸,他们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秦笑笑转念一想,忍不住也笑了。
不过爹和二叔渐渐上了年纪,行事比以前有章法,已经鲜少让爷爷动怒了,她也很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被秦笑笑开解了一番,胡晴晴不再消极怠工,开始认真的对待自己的亲事,这让秦桂花很是惊喜。
她自知看人的眼光不行,就没有从旁『乱』出主意,只有胡晴晴问她的时候,她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让胡晴晴多找秦笑笑商量。
三月二十日的清晨,响亮的爆竹声打破了青山村的宁静。
秦笑笑『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爬出来,衣裳鞋子尚未来得及穿齐整,就被林秋娘和赵草儿拖去了洗浴室,摁在了盛满清水的大浴桶里。
“娘,二婶,我自己会洗,你们出去忙吧!”秦笑笑知道开礼之前要净身沐浴,却万万没想到这种事还要让人代劳,这让光着身子的她多少有些羞耻。
“别『乱』动,就这一次。”林秋娘一手摁住她,一手拿着丝瓜瓤子搓起来,脸上透着几分怀念:“你五岁前,是我天天给你洗澡呢,哪里没让我看过。”
赵草儿拿着一把梳子给她梳理一头乌黑的长发,笑呵呵的说道:“让你娘给你洗最后一回吧,以后你就是大姑娘了。”
秦笑笑一听,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的趴在桶沿上:“娘,那你力道轻点啊,这丝瓜瓤子怪糙的。”
林秋娘笑骂道:“辛辛苦苦的伺候你,你倒是嫌弃上了。”
话是这么说,力道却是轻了不少,生怕弄疼了她。
秦笑笑嘿嘿笑,双手垫着下巴默默地听娘和二婶说话。
与此同时,前来观礼的客人们也陆陆续续到了。这次秦家没有请多少人,除了必须要请的亲戚们,就是周宝儿一家以及景珩。
景珩远在京城,快马加鞭赶过来也要两个时辰,因此昨天傍晚他就到了,住在了华清苑。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护国公主。
此时,一身常服的护国公主站在大门处,看着高高的刻在门头上的“华清苑”三个字,对景珩说道:“将这名字改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