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元朝,大多数男子十七八岁成婚,小点的十六岁也有,超过二十岁没娶妻就该遭人闲话了。像秦河二十四岁才娶妻,那是少数中的少数。
作为秦家的第一个孙辈,大宝已经整二十了,自打他四年前中了秀才,各路媒婆齐上阵差点把门槛踩烂,给他说的姑娘没有成千也有一百,让秦川和赵草儿挑花了眼。
可是大宝无动于衷,打着先中举后成家的借口拒绝成亲。为了躲避秦川和赵草儿的念叨,更是躲在学里头,只有逢年过节才肯回家,把秦川和赵草儿怄的不行。
只要大宝回到家里,父子母子之间少不得一场“大战”,把整个秦家闹的鸡飞狗跳。
眼看大宝过了二十岁生辰,急于抱孙子的赵草儿怕他沦落为没人要的咸菜干,竟是假装生了重病,把小半年不曾归家的大宝诓了回来。
大宝没想到赵草儿会装病,见好端端的一点事也没有,他就猜到了原因掉头就走。没想到赵草儿更狠,直接把早就准备好的菜刀架在脖子上。
就这样,大宝被一把菜刀困在了家里,他不肯答应赵草儿提出的今年定亲,明年成亲的要求,又怕赵草儿激动之下真的抹脖子,干脆以绝食抗争。
总之这两天,二房就没有消停过,弄得其他人也不得安生。刚才大宝和秦川赵草儿又杠上了,秦老爷子只好跑到后山躲清闲。
等爷孙俩下山往屋里走,隔得老远都听见了赵草儿咆哮声:“你是老大,你不娶媳妇儿就是祸害二宝雪丫!”
长幼有序,在婚嫁大事上,小的不能越过大的,尤其是兄弟、姐妹之间的次序不能颠倒。大宝不成亲,对雪丫的妨碍不大,对二宝确实有影响。
“娘,我、我还小,不急,不急……”二宝脸红红的,弱弱的表明了立场,挨了赵草儿一记眼刀子。
雪丫也不肯配合,火上浇油的说道:“别往我身上扯,我可不想早早嫁人!”
赵草儿火冒三丈,掉转枪头对雪丫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赖在家里白吃白喝,老娘上辈子真是造了大孽,才生下你这个讨债的东西!”
雪丫反唇相讥:“那你别生啊,又不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生的!”
“死丫头,竟敢顶嘴,你皮痒了是不是?”赵草儿气得不行,抬手就想往雪丫身上招呼。不过她就是做做样子,没想真的呼过去。
雪丫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这几年屡屡跟赵草儿硬刚也没见她吃亏,反倒是赵草儿有所顾忌,怕她传出凶悍的名声,将来砸在手里嫁不出去,这两年几乎不曾招惹她。
大宝却是不知道,摇摇晃晃的扑过去拦在雪丫面前,有气无力的说道:“娘,你有气就往我身上使,找雪丫撒气算什么。”
一直没作声的秦川猛地站起来,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死犟着,你娘用得着生气?”
“哎呦!”大宝这两天没吃多少东西,浑身发软没什么力气,被秦川一扇就朝地上歪去,脑袋“咚”的一声磕在了桌角上。
“咋了咋了,咋就摔了?”赵草儿吓了一跳,第一个冲上去扶起大宝,还不忘喝骂秦川:“你不动手会死啊,把大宝磕坏了老娘跟你拼命!”
秦川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一时懊恼极了,却嘴硬道:“这种逆子,就该磕两下好好清醒清醒!”
赵草儿一心挂在大宝身上,没空跟他吵,在二宝和雪丫的帮助下,把晕晕乎乎睁不开眼的大宝扶到椅子上坐好。
“爷爷,大哥好像受伤了,咱们快进去。”刚跨进院门的秦笑笑察觉到不对,扶着秦老爷子加快脚步往二房里去,担心大宝被揍出个好歹来。
祖孙俩走到院子里,就见隔壁的秦山也出来了,显然也是察觉到势头不对才过来“管闲事”——之前不是没有管过,实在是管不了。
在厨房里忙活苗老太和林秋娘也拿着火钳和锅铲,风风火火的从后院的灶屋里跑了过来,嘴里喊道:“有啥事好好说,动手哪能解决问题!”
五个人几乎同时踏进二房的堂屋,一眼就看到了大宝额头上鼓起的大包,隐隐还有血迹渗出来。
赵草儿正在抹眼泪,时不时的给秦川两记重拳,把他揍的嗷嗷叫。
“大哥,你快醒醒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秦笑笑焦急的冲过去,眼泪哗哗的往外流:“爷爷已经答应了,答应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不会强逼你成亲了,你快起来啊!”
对上二儿子二儿媳妇不赞成的目光,什么也没答应的秦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