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的相处,让两个小的越来越熟悉,拌嘴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秦笑笑觉得自己小,身为哥哥的景珩不应该欺负她;偏偏景珩喜欢她炸毛的样子,不会不像大宝二宝撒娇耍赖,让秦笑笑心甘情愿的哄他。
于是两人拌起嘴来谁也不肯让步,看在三宝眼里就跟吵架似的,时常把他急得跳脚。不过不管有理没理,他都毫不保留的站在秦笑笑这边,这次也不例外。
见他们俩又要吵起来了,小家伙急急的冲到景珩跟前,生气的说道:“你不能骂笑笑蠢,笑笑不蠢!”
“哼,三宝都知道我不蠢,鲤哥哥却不知道,就是鲤哥哥蠢!”秦笑笑找到了同盟,跟三宝一起挤兑景珩,还不忘在三宝的脑门上亲一口:“三宝真聪明~”
三宝沾满泥土的手摸了摸脑门,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笑笑也聪明~”
景珩只是想逗一逗秦笑笑,也知道大黄在她心里是要好的伙伴,把他跟大黄作比并没有折辱他的意思,但是看到她亲三宝的额头还跟三宝一起挤兑他,突然就很生气:“狗随主人,大黄跟着你长大自然随你。你骂它蠢不就是在骂自己蠢?你连自己都骂,不是蠢是什么?”
“不,不是,大黄是大黄,我是我,大黄蠢,我不蠢!”秦笑笑哪会承认自己蠢,竭力跟大黄撇开关系:“鲤哥哥才跟大黄一样蠢!”
见她不仅夸三宝聪明,还不停地把他跟狗混为一谈,景珩不想跟她吵下去了,他怕忍不住把大黄炖肉汤,干脆没有理她继续用铲子挑青翠的荠菜。
他像是跟荠菜有仇似的,贴着泥土用铲子直接铲过去,把一棵棵完整的荠菜铲的七零八落,全部只剩叶片,看起来好不凄惨。
秦笑笑反应再迟钝,也看得出景珩生气了。她心里一慌,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景珩的袖子:“鲤哥哥,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说你蠢了,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景珩恶狠狠的抬起头,盯着紧张兮兮的小丫头。下一刻他就想到收拾她的办法了,沉着脸说道:“本公子很生气,不想跟你说话!”说罢,他低下头继续折腾那些可怜的荠菜。
秦笑笑信了景珩的话,慌乱又委屈:“那、那鲤哥哥怎样才不生气?”
明明是鲤哥哥先说她蠢,她才说鲤哥哥蠢。她一个小孩子都没有生气,为啥鲤哥哥就气得不理人呢?
看着快要哭的小丫头,景珩狠了狠心没有安慰她,依旧沉着脸提出“不生气”的要求:“第一,不许拿我跟蠢狗比,第二,你、你要亲我一下!”
说到第二个要求时,八岁的景公子的语气变得凶狠了几分,目光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秦笑笑的眼睛,耳根处也隐隐泛红。
“就这样吗?”秦笑笑没想到两个要求这么简单,刚刚氤氲出来的泪花立马收了回去:“我做到了,鲤哥哥就不生气吗?”
景珩以为小丫头为难,小脸儿变得愈发阴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对,两个你都做到了,我就不生气了。”
话音刚落,秦笑笑欢呼一声,飞快说道:“鲤哥哥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我再把鲤哥哥跟大黄比了!”
说完,小丫头又在景珩反应过来之前,撅起小嘴儿,微微低头,“啵”的一声亲在了景珩的右脸颊上。
脸颊上软软的触感,似乎残存着点点暖意,记忆中从未被人亲过的景公子呆住了,似乎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鲤哥哥,你咋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呀?”秦笑笑看着呆愣不动的景珩,以为一个亲亲还不够,又往左迈了一小步,再次撅起小嘴儿亲在了景珩的左脸上:“这样够了吗?”
“不……不生气了!”景珩回过神来,白净的小脸儿瞬间红的像剥了壳的花生米。明明害羞的不行,硬是要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把“够”这个字眼生生咽回去:“哼,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个小丫头计较!”
秦笑笑开心坏了,自然而然的拉住景珩的手:“那咱们就说和了,鲤哥哥不能再生我气!”
景珩握紧她的小手,算是同意了他的话。只是想到小丫头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的要求,又有些生气:“以后别人让你亲,你不能亲,知不知道?”
秦笑笑疑惑道:“为啥不能亲?要是别人也像鲤哥哥一样生气,我亲亲就不生气呢?”
景珩不肯承认自己小心眼,才让她不要亲别人,就极尽所能把“别人”抹黑:“让你亲亲就不生气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你要是亲了,他们就会把你捉走吃掉!”
秦笑笑先是吓了一跳,旋即瞅着景珩红色未褪的脸说道:“刚才我也亲鲤哥哥了……”
景珩的脸更红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竟是耍起赖皮:“我不管,除了我之外,你不能亲别人,不然、不然我会生气,你亲也没用!”
看着无理取闹的鲤哥哥,秦笑笑小大人似的长长叹了口气:“鲤哥哥,你别生气,我答应你啦!”
说着,她又有些不放心,特意强调道:“爷爷奶奶爹娘大哥哥二哥哥三宝还有晴晴姐姐不算,他们不会把我吃掉!”
听到小丫头嘴里吐出的一连串的称呼,景珩皱了皱眉头,想提醒她是个姑娘家,就算是家人也不能随意亲亲。可是他连家人都不算,小丫头也亲了他两下,他就不好意思说这话了。
纠结一番后,他勉强点了下头:“他们不算,你不能再亲别人了。”
“嗯嗯,不亲了。”好不容易哄好难哄的鲤哥哥,秦笑笑哪里还敢说二话。
反正她跟鲤哥哥没有拉钩钩,她亲了别人不跟鲤哥哥说,鲤哥哥就不会知道,不知道就不会生气……哎呀,她果然是最聪明的小孩子!
景珩不知道小丫头对自己耍了小心眼,还把一切算的清清楚楚。见她答应的痛快心情变得很是不错,埋头认认真真的挑荠菜。
两人挑了满满一篮子荠菜回到家里,由雪丫拿到水塘里清洗干净。没过多久,林秋娘就从麦地里回来了,舀了一盆面粉和面包饺子。
有雪丫帮忙,两人忙活到中午就包好了近百个荠菜猪肉馅的饺子。猪肉是腊肉,跟荠菜一起做成馅儿别有一番风味,倒是不比新鲜的猪肉差。
就这么点饺子,自然不够这么多人吃。林秋娘做午饭的时候,就把所有的饺子下锅煮了,这样每人能吃到几个尝尝鲜。等明天秦山到城里接人买到新鲜的猪肉,就能做新鲜的荠菜猪肉馅儿饺子了,到时候一大家子吃个痛快。
中午,景珩又一次留在秦家吃午饭,碗里是林秋娘单独给他盛的满满一碗饺子。大概饺子馅儿有他的一份功劳,因此意外觉得饺子的味道不错,把满满一碗饺子吃光了。
秦家人见他喜欢吃也很高兴,秦老爷子就提出后天多包一些新鲜的荠菜肉馅儿饺子,到时候让他带回去慢慢吃。
景珩还挺喜欢陪秦笑笑挑荠菜,欣然接受秦老爷子的一番心意。
等秦笑笑睡着,景珩就带着剪刀和大布返回华清苑,见到了办完事,焦急的等候在书房门口的石头。
“公子!”看到主子,石头急忙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匣子。
“进来说。”景珩面色发沉,脚步不停地走进书房。
剪刀和大布对视一眼,同石头一道跟了进去。
就在主仆四人议事之时,北院的书房里,传出一道高亢兴奋的笑声:“哈哈,老天助我!”
“恭喜爹!”孙大亦是兴奋难平,紧紧地盯着孙管事手里的乌酒秘方。有了这个秘方,他们孙家发达兴旺指日可待。
一旁的赵绣绣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我,你看老天爷会不会把这馅饼砸你头上。心里如此想着,她的脸上堆起假笑:“恭喜干爹得偿所愿!”
“哈哈,好!好!”孙管事笑的愈发开怀,慈爱的拍了拍赵绣绣的肩头:“能得到这乌酒秘方,全是绣绣的功劳,待我把这秘方献给主子,主子定会给你一个好前程。”
赵绣绣信以为真,激动地说道:“多谢干爹!”
她万万没有想到,景珩不仅是这华清苑的少主子,在京城还有那样贵重的身份。只要攀上这样的大靠山,这辈子的前程都不用愁了,想找前世那些害过她的人报仇也是轻而易举。
“傻丫头,咱们父女之间,哪用得找谢!”孙管事对待赵绣绣如同一个真正的慈父,把所有的算计掩藏在心里:“等你飞上枝头变凤凰,能记得干爹为你筹谋的一番苦心就好。”
一句“飞上枝头变凤凰”彻底取悦了赵绣绣,好像自己马上就能成为凤凰一样。她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急忙表忠心:“干爹放心,真有这么一天,我不会忘记您的。”
孙管事面露欣慰:“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能帮你踏上一条青云路,也不枉咱们父女一场。”
两人一个真狐狸,一个假聪明,扮演着父慈女孝。可是真狐狸一眼看穿了假聪明,对她所思所想了如指掌,假聪明却无法揣度真狐狸的想法,以为真狐狸真会送她踏上青云路,殊不知这条“青云路”是一条绝路。
第二天上午,秦笑笑左手拎着小篮子,又手拿着小铲子,站在门口巴巴的等候鲤哥哥的到来。结果她没有等来鲤哥哥,只等来了鲤哥哥让剪刀带来一食盒点心和一句话:今日有事,明天找你。
秦笑笑失落极了,又带着希冀问道:“剪刀叔叔,鲤哥哥很忙吗?那下午呢,下午也不能来吗?”
剪刀看着小丫头可怜巴巴盼着公子的样子,明明不是很难回答的问题,就是不忍心说出口:“公子有大事要办,下午也不能来陪你玩。”
秦笑笑眼里的光一灭,接受了一天不能看到鲤哥哥的现实:“剪刀叔叔帮我给鲤哥哥带句话,就说‘鲤哥哥好好办大事,我等鲤哥哥来’。”
看她没有哭,剪刀松了口气,连忙应道:“笑笑姑娘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目送剪刀离开,秦笑笑没有了挑荠菜的心情。想到今日三叔和大哥哥二哥哥就要回来,她又打起精神带着三宝大黄咩咩来到昨天挑荠菜的地方。
剪刀带着秦笑笑捎给景珩的口信返回华清苑,看到书房门口守着的护卫,他微微颔首推门走了进去,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的孙管事父子。
景珩黑着脸看了眼剪刀,突然抄起桌案上的青玉镇纸,重重的砸在孙管事头上:“狗东西,打着府上的旗号,私设赌场放印子钱,坑害十数条人命,谁给你的狗胆!”
这一砸直接把孙管事的头砸出个血窟窿,顿时血流如注:“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才受人蛊惑终酿大错,求公子看在奴才兢兢业业看守华清苑的份上,饶奴才一条狗命!”
一旁的孙大吓破了胆,抬起头指着孙管事大声喊道:“公子,这些事都是他干的,奴才曾好生劝过,可是他不肯听奴才的话,还逼着奴才跟他同流合污,求公子明察,求公子明察啊!”
孙管事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盯着孙大,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人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
“爹,证据确凿,您就痛痛快快的认罪吧,兴许公子能从轻发落!咱们孙家老老少少十几口人,您不能连累他们啊!”孙大死死地抓住孙管事的隔壁,用力的摇晃着:“想想您的两个孙儿,他们还那么小,您就忍心让他们陪您一起去死吗?”
孙管事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一咬牙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公子,所有的一切全是奴才所为,跟奴才的儿子家人没有任何关系,求公子宽容放他们一条生路!”
景珩岂会看不出这对父子的把戏,俊俏的小脸上满是冷意:“鞭笞示众,打死为止!”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孙家父子吓傻了,嘭嘭嘭的往地上磕:“公子,奴才知道错了,求公子饶了奴才的狗命吧!”
前一刻,孙家父子毫无预兆的被景珩的随身护卫拖到书房,在看到石头拿出他们私设赌坊,放印子钱,祸害十数条人命的证据后,他们就知道是事情要遭。
只是他们尚且抱有一丝幻想,认为景珩年幼定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便想着服软求饶活得一命,万万想不到景珩如此残暴,竟是要当着阖苑上下的面,要把他们活活抽死。
这样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更何况在别苑像老爷少爷般过了十几年好日子的孙家父子。
看着磕的头破血流的孙家夫子,景珩厌恶至极:“当初你们在残害那十几条人命时,可曾想过饶他们一命?”
说完,手一挥示意剪刀石头布把他们拉下去鞭笞示众。
意识到他们父子真的要被打死了,孙管事再也不抱侥幸心理,声嘶力竭的喊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才有个重大秘密,事关青山村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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