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去吧!”太后很愿意看到张宛音和虞兮娇亲近,笑着点头。
虞兮娇不安的抬眸看了看封煜,封煜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虞兮娇这才站起身,跟在张宛音身后离开。
大殿安静下来,太后脸上的笑容渐退,问孙子道:“中山王世子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处有消息传过来,说的不甚清楚,又是中山王世子,又是齐王世子,太后已经派人去仔细打听此事。
“礼部尚书夫人苛待原配嫡女,把个好好的嫡女抽打的全是伤,大病着还被赶进宫谢恩,皇祖母,既然这礼部尚书千金已经病的这么久了,也不差在一天两天的请安时间吧?”封煜不以为然的道。
“怎么有这种事情?”太后惊讶不已。
“皇祖母,为什么没有这种事情,礼部尚书府是如此,宣平侯府不也是如此?这后母对前妻嫡女,又有几个真心?”封煜不以为然的道。
“宣平侯府也是如此?”太后又是一惊,“虞三姑娘说的?”
“皇祖母,孙儿既然要娶虞三姑娘,总得看看她什么情况,哪里还要她说什么。”封煜慵懒的道。
“不是说宣平侯夫人……人品不错吗?”太后呐呐自语。
“孙儿还听说礼部尚书夫人是个人品正的,为了照顾嫡姐的孩子嫁的礼部尚书,这一次……恐怕要撕开真面目了。”封煜笑道,“皇祖母,您是没看到中山王世子的愤怒,他在那里直接就跳脚了。”
“胡说。”太后斥责道。
“皇祖母,我真没有胡说,看到方姑娘的伤势,中山王世子跳脚,而后就带着方姑娘去了皇后娘娘处,这事幸好是皇后娘娘赐的婚,和皇祖母没有关系。”封煜伸手拍了拍胸脯,表现的后怕不已。
只有脸上的笑容看得出他现在就是在幸灾乐祸。
对于孙子的这种表现,太后已经不想再斥责,槽多无口,孙子这性子就正经不了,宫里出事了,他还笑得出来。
这孩子,还是太小孩脾气了,就不知道忍着点。
低低的咳嗽一声:“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皇祖母,若是孙儿,这一次就不客气了,直接就打上门去,怎么着也得把礼部尚书这个小老头摔几个跟头,让他为老不尊,让他娶这么一个后娘隔应人。”封煜撇了撇嘴,道。
“胡说什么,这是朝庭命官。”太后斥道。
“皇祖母,再是朝庭命官,在方姑娘的事情上,就只是一个父亲,当父亲的连一个女儿都护不住,最重要的还是把女儿打成这样子,他这个父亲可真是失职,当初的事情说不定两个人早有私情……”
封煜口没遮拦的道。
“煜儿,你再胡说八道,皇祖母要生气了。”太后呵斥不住,把自己的面子调出来用。
“皇祖母,您怎么就要生气了,这事跟您没关系,也就是跟皇后娘娘有关系,您看个热闹乐呵一下就行了,怎么还能生气。”封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劝道。
“哀家还能看个热呵?”太后气的脑子发晕,这是自家的事情,是自家的事情,怎么听起来像是去别人家看热闹似的。
“皇祖母,这后宫里现在做主的是皇后娘娘,您是太后了,以颐养天年为主,难不成还能不懂事的想插手管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皇后娘娘的事情,有事情皇后也会跟皇伯父说的,皇祖母您插手,可就不太好了。”
封煜懒洋洋的劝道。
“皇祖母还没老,还能管事。”太后不悦的道。
“是,是是,孙儿知道皇祖母年纪没老,还能管事,可这后宫向来都是皇后管事,有什么事情皇伯父也得找皇后商议,这是规矩,皇祖母以前跟孙儿说起过的,皇祖母难不成忘记了?”
这话太后的确说过,但也只是一说,没放在心上。
这后宫是儿子的,也是她的,怎么能让皇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揽走,这话听着真不顺眼,原想再斥责封煜几句,忽然想起儿子以前有什么事情都跟自己商量,现在没事儿子不会过来商量,就算有事,往往也是皇后过来说的。
心里郁结,儿子现在和自己的确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以往儿子最先依靠的是自己……
“这事你皇伯父知道了吗?”太后不想再往下想了,没好气的道。
“已经知道了,原本孙儿还要早些过来,就是因为去给皇伯父报信,才晚了的。”封煜道。
“你这孩子……当心你皇伯父斥责你。”太后伸手虚点了点封煜。
“有皇祖母在,孙儿不怕。”封煜笑道。
“你这皮猴子,去看看你皇伯父来了没有。”太后差使封煜道。
封煜容色乖巧之极:“皇祖母在这里等着,孙儿去请皇伯父,但有一件,皇伯父若是不愿意过来,皇祖母也不能怪孙儿。”
这话扎心了,又让太后想起如今不太亲密的母子关系,笑容淡了许多:“还不快去,若去晚了,你皇伯父可就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皇祖母说的是,孙儿现地就走。”封煜爽快的答应,轮椅咯噔咯噔中离开。
看着最心疼的孙子离开,太后眉头皱起,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
张宛音带着虞兮娇去的是右边的侧殿,虞兮娇跟着她进去,在偏殿中分宾主坐下,宫女送上茶水。
又有一个宫女拿了一件绣品过来,放置在两个人中间。
“虞三姑娘,看看我绣的如何?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虞三姑娘指教。”张宛音柔声道,抬手把绣品往虞兮娇面前送过去。
“明庆郡主客气了,我……也只会一些皮毛。”虞兮娇道,伸手接过绣品。
“虞三姑娘自小在江南长大,自是比我们这些人好许多。”张宛音客气的道,含笑看着虞兮娇,不动声色的查看她的神色。
绣品很不错,绣的是一对牡丹,一朵大,一朵稍小,花色不同,大的一朵正红色,小的一朵淡粉色。
“原本只是想绣一朵正红,却发现过于的孤单了一些,留白太多以至于整幅绣品,失了颜色和生气,后来又在边上再绣上这么一朵,整张画看着像是好了许多,虞三姑娘觉得呢?”张宛音见虞兮娇久久没有说话,伸手虚指了指绣品道。
“明庆郡主说的极是。”虞兮娇一脸认同的放下手中的绣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江南的时候,我其实也并不太会刺绣,外祖母说刺绣会就行。”
“以虞三姑娘的身份,的确无需一定要精于刺绣,但比起一般世家千金,对绣品的好坏,虞三姑娘必然更了解。”
张宛音柔和的道,笑容清浅温雅,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可以不会绣,但必然会赏。
这话听着不错,也很温和,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有几分强势,今天若是不品评出个一二,似乎就愧对于外祖母,或者是外祖母对自己失于管教似的。
“这绣品的确一枝显得过于的单薄,现在加上一枝看着就有了许多层次感,若在另一边再加上一枝,可能会看着更舒服一些,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还望郡主原谅。”虞兮娇含笑道。
张宛音点头:“虞三姑娘既然如是说,应当已经有了章程,不如请虞三姑娘画出来,让我好参考一番,江南的绣画向来有名,有些绣画甚至可以和名家画作相提并论。”
说完这话,张宛音回头:“来人,给虞三姑娘准备笔墨。”
虞兮娇还没开口推却,已经有宫女过来送上笔墨纸砚。
“虞三姑娘,请。”张宛音站起身。
笔墨已经摆下,不画也得画了,虞兮娇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安庆郡主,这位和她想像的又有些不同,上一世,许多事情她看到的果然只是表像。
这所谓的绣画牡丹,到现在还没表明什么意思,她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不是另有含义……
拿起笔,也没再推辞,看了看绣品,先把上面的先枝画好,然后又在当中正红色的另一边,画了一株再小一号的浅黄色牡丹
和两株红色的牡丹比起来,这一株小了一些,但因为颜色不同,让人觉得不由的眼前一亮,别有一番风姿,花上滚动的露珠,立时让这株牡丹如同有了生气一般,引人注意。
“好!”张宛音拍手称好,“果然是名家手笔,只这么一画就让整张画多了生机,我没有看错人。”
“明庆郡主客气了。”虞兮娇放下笔。
“不是客气,是真的好,这么好的绣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宛音拿起虞兮娇才画的绣画,爱不释手,连声称赞,“江南果然是绣画之乡,我之前也就只是想想,没想到呈现出来这么美,比我之前的绣品高了好几个档次。”
“明庆郡主谬赞了。”虞兮娇微微一笑。
“真是好,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一家的千金能绘制如此出色的绣画,这绣画当得起第一品绣画之说。”
“什么绣画是第一品的?让明庆郡主一见就生出这么多的感慨。”殿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虞兮娇抬眸一看,柳眉微微一蹙,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