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大长公主又派了人过来?”宁氏用力的一拍床沿,恨的咬牙切齿,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能趴着就不坐起来,免得伤口又裂开。
“夫人,太夫人身边的人带过来了。”香翠跑进来,喘着气低声道,“夫人……现在怎么办?”
“我就不信安和大长公主真的管到我头上。”宁氏恨声道,眼中闪过丝怨毒,如果不是安和大长公主搅和,她怎么会把管事权给三房刘氏。
宁庆的事情,她吃亏了不说,居然还一直有后续,安和大长公主这是盯上自己了,一个老公主,平时没什么大用,这会却对着自己使力,宁氏只恨自己现在不能进宫向宁妃娘娘告状。
说话间,虞太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引着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的一个婆子过来。
看到宁氏,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的婆子态度很傲慢,上下打量了宁氏几眼之后,就道:“您就是征远侯府的二房夫人?”
“正是。”宁氏心里恨极,一个小小的婆子居然也敢踩到自己的头上,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
“我们大长公主说宁夫人也得好好的学学规矩,老奴来就是帮着宁夫人学规矩的,虞氏一族的名声不能有半点差池。”
婆子道。
宁氏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意思,让自己学规矩,自己学什么规矩,而且这学规矩的话也轮不到安安大长公主。
“我是征远侯府的。”宁氏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看着依旧是一脸的笑,谁都看得出她笑容僵硬。
“我们大长公主知道你是征远侯府的二房夫人,不过,谁让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呢,都是虞氏一族的族人,我们大长公主的身份最尊贵、辈份也高,处理一个小辈的事情也是应当,之前我们大长公主不管事,不代表以后也不管事。”
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的婆子是得了大长公主的意思过来了,看着宁氏也不客气,把前后的事情对照着放在一起说:“之前我们侯夫人做错了,府上的太夫人打了就打了,我们大长公主也不说什么,不过我们大长公主也怕虞太夫人有私心,就特意过来帮着虞太夫人管教宁夫人。”
宁氏气的死死的瞪着婆子,呼吸粗重起来。
这是拿虞太夫人打了钱氏的事情说事,说虞太夫人逾越了,这是要帮钱氏出气,故意来折腾自己?
不,也不是帮钱氏出气,是替虞兮娇这个贱丫头。
“二夫人,太夫人的意思,您的确没学好规矩,不得宣平侯的同意去了宣平侯府,大长公主派人过来让您学规矩,也是好意。”
征远侯府的婆子打着哈哈道。
宁氏气炸了,虞太夫人这个死老婆子是把自己推出去挡灾,这话说的再好听,挡灾也是事实。
“二夫人,莫不是觉得我们大长公主管不得?”公主府上的婆子见宁氏久久没说话,脸色一沉,嘲讽道,“虞太夫人能管我们侯夫人,为什么我们大长公主管不了宁夫人,莫不是虞太夫人的身份比我们大长公主还尊贵?”
此话一说,宁氏就算再恨,也只得咬牙忍下:“多劳这位嬷嬷了。”
“无碍,就麻烦宁夫人替老奴安排一个住的地方,这几日老奴就跟着宁夫人,陪着宁夫人学学规矩。”
“多谢。”两个字几乎是多牙缝里挤出来,宁氏只恨自己不能一巴掌把人打死,她当主子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婆子这么挤兑过。
香翠引着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的婆子去暂时安排的住所,看着婆子趾高气扬的背影,宁氏大怒,伸手指了指,气的脸色铁青。
“二夫人,您也别怪太夫人,当初这事也是您自己不好,连累了二老爷不说,还连累了太夫人,太夫人也是不得不替您收拾残局,如今安和大长公主气不过,想给您立立规矩,也是说得过去的。”
虞太夫人派来的婆子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母亲……是什么意思?”宁氏咬的牙齿咯咯响。
“太夫人让您好好学规矩,等学好规矩,太夫人也能帮您说说话,接下来你除了好好养伤,就是学规矩,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婆子传达虞太夫人的意思。
“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宁氏大怒,“府里的事情全让刘氏管?”
她之前虽然交出了一部分管家的权利,但有一些她没放手,虞太夫人也没逼着她放手,这几日刘氏虽然管家,但管起来束手束脚,府里的人都知道最后管家的必然是宁氏,三房向来让人看不上,哪里会把她当回事。
有宁氏在她们背后撑腰,就算是和刘氏对着顶,也不算什么。
“太夫人就是这个意思,安和大长公主派了人过来,就是找我们府上麻烦的,如果之前没有夫人和宣平侯夫人的事情,太夫人还可以出面婉转的拒了,现如今却是拒不得。”婆子无奈的一摊手。
原本是隔房的,大家都是侯府,就算是都姓虞,谁也管不到谁的头上,就算是安和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这方面也是说不过去的,哪里管到隔房的侯府,可偏偏虞太夫人先打了钱氏,就算当时虞太夫人是被虞瑞文逼的。
在外人看来,就是虞太夫人伸手管了宣平侯府的事务,以辈份压人,那么同样安和大长公主也可以管,不但能管,而且管的还比虞太夫人名正言顺,就身份上,虞太夫人怎么能跟安和大长公主相提并论。
宁氏懂了,虞太夫人是自己推出去,让安和大长公主泄泄火。
牙齿几乎切进肉里,眼瞳中闪过一阵阵的阴沉,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好,我就暂时先学学规矩。”
“太夫人就说二夫人是个聪慧的,现在只能暂时如此,这个婆子就放在二夫人处,等几日太夫人再过来看夫人学的规矩,再把人遣回去。”婆子见宁氏应下,心里一松,急忙道,就怕二夫人闹起来,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太夫人。
“这个老乞婆。”等虞太夫人身边的婆子离开,宁氏再难忍下这口气,恨声骂道。
“夫人……您低声一些。”肖嬷嬷压低了声音,道。
“这个老乞婆,自己斗不过,想拿我堵上。”宁氏恨恨的瞪着窗外。
“夫人慎言,您还有大姑娘。”肖嬷嬷到窗前关上窗户,生怕声音传出去,声音越发的低了。
宁氏没说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才道:“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贱丫头,一个个还当成宝,就看以后这个贱丫头身名俱毁,安和大长公主还有没有脸管别府上的事。”
“夫人说的是,夫人权且先忍一忍。”肖嬷嬷连连点头。
“安排的怎么样了?”宁氏身子往下伏了一下,眼神阴狠的问道。
“夫人放心,虞大姑娘这一次是来得去不得了。”肖嬷嬷得意的道,伸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青玉楼那边可不是那么好去的。”
“好,就看宣平侯府这次能不能压下。”宁氏冷笑,恨毒的看向宣平侯府方向,阴笑道。“高高在上的安和大长公主,这一次还有没有脸让我学规矩。”
“夫人说的极是,您先忍两天。”肖嬷嬷连连点头。
“青玉楼?”封煜挑了挑俊美的眼眸,眸色潋滟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山王世子封京泽。
“听说青玉楼的景致极好,也是一个消暑的好地方,如今天气虽然不是最热的时候,去赏赏景总没错,一直在府里实在是无聊。”封京泽笑道。
他的伤势也没好全,如今行动也不是很方便,特意也找了一辆轮椅,坐着过来访客。
“青玉楼啊!”封煜懒洋洋的道,精致的朱唇微张,就着侍候的人手中含了一口茶,而后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就不怕再被人行刺一次?”
封京泽不安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封煜道:“齐王世子都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两个人蓦的停了一下,忽然一起笑了起来,封煜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懒洋洋的道:“既然中山王世子想去,理当奉陪,若是有人行刺,有族兄分担一,却是正好。”
封京泽笑不出来,隐隐觉得伤口疼,干笑着试探道:“不知道齐王世子哪一天有空。”
“等我看看哪一日有空,再派人告之中山王世子。”封煜悠然的笑道,看着心情还算不错。
封京泽松了一口气,齐王世子也没想像中的可怕。
“那我先行告退。”封京泽见好就收,笑道。
封煜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封京泽的轮椅上:“中山王世子的轮椅不错,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看着比本世子的要好许多。”
“让下人随便找店家做的。”封京泽轻拍了拍自己的轮椅,感叹:“伤的重,不太方便出行,有了这轮椅就方便许多了。”
进京的两位藩王世子,过来的时候都是好好的,鲜衣怒马少年英俊,进京之后,居然一起坐了轮椅,这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里隐隐猜疑,有些话不说破,大家也有些想法。
“中山王世子说说哪一家,我这轮椅终究还是差了点。”封煜一本正经的比较着轮椅,拍了拍自己轮椅的椅栏,“如果这里做的再宽一些,靠着应当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