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不是个说书的,说着说着就说起当初的剐刑,说到虞仲阳父子之死,最后鲜血淋漓,偏偏人还没有死,整个人痛苦不堪。
还有人凑趣,听说明和大***是个胖的,如果行此剐刑,必然会比虞仲阳父子能熬许久。
虞仲阳和宁氏害了征远侯府,尚且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比他们凶残百倍的明和大***,这一位害的不只是征远侯府,还有安国公府,好好的安国公府就是被她摧毁了。
“身份这么尊贵的大***,居然是如此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为了一些小小的私仇,恨上安和大***,一心一意的就要她的性命,哪怕安和大***和她还是姐妹,两个人身份同样尊贵,明和大***同样没放过她,更何况安国公府。”
“到底是怎么积的仇怨?”有路人不明白。
马车缓缓前行,明和大***全身僵直,耳边却能捕捉到马车外路人的说话。
“谁知道!像明和大***这样的人,可能你走过她面前看她一眼,都会记仇,安国公府可怜,谁知道明和大***会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事情!怪不得当初安国公府之事大家都觉得快了一些,也蹊跷了一些。”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在背后?身份如此尊贵的明和大***开了口,还是皇上的亲姑母,听说先皇驾崩之前特意叮嘱过皇上要好好照顾明和大***,有着这样身份的明和大***,想治谁的罪不行?”
有人应和。
“宁氏背后之人果然是明和大***,为了一己之私,明和大***害了征远侯府和安国公府,如果不是她,征远侯府的二房不敢动手,也不会让虞仲阳得到机会害死征远侯,安国公府不会那么快就满门抄斩,褚子寒应该也是通过宁氏,和明和大***搭上线的。”
前因后果,现在已经全串了起来,路人自有许多传说,这个传说传得最多,也得到更多人的认同。
僵直的身子仿佛动一下都是困难的,明和大***第一次亲自把外面的传言听清楚,脑袋里嗡嗡作响,脸颊微微哆嗦,僵直地看着面前的车门。
传言解释得很完美,这才几天,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虞仲阳死了,宁氏死了,褚子寒说不见了,应该也是死了,所有的证据都没有证实,但都指向她。
这样的她还有活路吗?
她要死了,她就要死了,她不要千刀万剐,她不要!
“停车,停车。”明和大***忽然失控的大叫起来……
“主子,您有什么事需要属下去做的?”车门轻轻一推,管事的脸就在门外出现。
大***还没有说话,管事的上了马车,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表示,而后一副听命进来说话的意思。
看着管事的小心翼翼的上马车,明和大***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过激了。
声音那么大,动静也不小,已经有人关注他们这辆马车。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一个大夫?”管事的声音不高,听着就象是马车里的主子有些不适似的,听这声音还算沉稳。
应该不是什么大的事故,周围说闲话的人顿了顿之后,便没再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这么多的马车停在那里排成一长队,总是有人烦躁,也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情。
没人发现这声音是一个男子发出的。
没看到明和大***的扮相,大家现在都以为马车里是一位老妇人,当然也可能大惊小怪的是一个主子身边侍候的婆子。
“回去,回去。”明和大***这会也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全身颤抖地道。
“主子,这……来都来了,总得试试。”管事的声音也压低,劝道。
“前面不是有一个哑巴吗,不是已经被带到一边去了吗?”明和大***绝望地道,如果那个是她,现在必然已经被发现了。
“可那是一个老妇人,您现在……不同的。”管事的看了看明和大***身上的衣着,示意她道。
“不行,我方才已经暴露了。”明和大长公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惊骇,强自冷静。
“您方才说话,应该不会有人听到。”管事的犹豫了一下,依旧劝道。
“你们世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绝对不可能在城门处出事?”明和大***目光阴沉的看着管事,仿佛一条隐在暗中的毒蛇。
“这……”管事的噎住了,这话他怎么敢说。
“回去吧。”明和大***疲倦地往后一靠,无力地道,“不用试了,我出不去。”
“可现在……要怎么办?”管事的也茫然了,“我们主子只吩咐属下跟着您出城……。”
“先走吧,找地方停一下再禀报你主子,试不了,不能试。”明和大***怕死,她不想死得千刀万剐,明明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凭什么让她顶这个罪。
“……”管事的还在犹豫。
明和大***又道:“马车现在堵在那里,一会可能就查过来了,危险更大,还不如先到一边去,再从长计议。”
明和大***觉得自己可以孤注一掷,现在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仓促,能活着她干嘛找死。
之前是没联系上中山王世子,她没办法再躲下去,现在有了中山王世子,总是能再躲一段时间,她就不信中山王世子没有几个隐藏的地方可以藏身。
她不出城她不想送死。
装哑巴也不行,就算是穿了男装,她还是不能说话,她不敢往外冲,她还没有活够,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管事的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左右,拉住一个路人,问问就近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自家老夫人身体不适,想找一处医馆休息一会。
路人指了方向,就指了就近的一处医馆方向,管事的问清楚之后,指引着自家马车离开车队。
缓缓的往回兜转。
这其实也不算特别的引人注目,他们的位置还在后方,看前面这么多马车,不想出城的,或者想凭借家世超出这一队的马车不少,时不时的看到有马车兜转马车。
明和大***双手紧紧的握着,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耳朵紧张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听到有人追过来,整个人全身紧张。
好不容易,马车外的人声渐渐远去,知道是已经离开了出城的车险,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而后往后一靠,背心处隐隐都是汗渍,就这么一下,她几乎就经历了生死,出城?她真的出不了城吗?
生死就在这一步,她真的就跨不过去了吗?
马车最后依旧回到小巷子里,一直守在那里的婆子,急忙扑上马车,她方才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就怕明和大***的马车有什么意外,怎么也没想到什么事情也没有,马车又回来了。
“大***,您……您怎么回来了?”婆子一上马车,声音颤抖地低声问道。
看到婆子,明和大***佻若隔世,伸手一把拉住婆子,眼眶红了:“我……我不能出去,那边查的严,不说话的都拉到一边去,我……我不行。”
“大***,那现在……怎么办?”婆子惶急不安。
“还有中山王世子。”明和大***咬牙,这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手紧紧的拉着婆子,眼神阴沉,“你去找中山王世子,让他给我找一处地方休息,只要能避过城里查的人,我暂时就没事。”
她现在不求有功,但有无过。
不想闯城门,不敢再试。
直接找到中山王府上,她也不敢,中山王世子身边必然有许多人盯着,两个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明和大***再一次感叹中山王世子不是齐王世子,如果现在和她合作的是齐王世子,她现在也不必如此狼狈。
可恨封煜就是一个有眼无珠的,她当初怎么就觉得他好,还想把孙女嫁给他。
不堪大用,就是一个不堪大用的!
“大***放心,奴婢一定去求中山王世子,求他助您一臂之力。”婆子安抚明和大和蓊主道。
“中山王世子会同意吗?”管家在车厢外,马车里就只有主仆二人,明和大***声音不自觉的尖厉了几分。
幸好这是在没人的小巷子里,也不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变故。
“会的,大***放心,中山王世子很好说话,应该也是念着大***当初的维护之情,您之前不是早就决定和中山王世子合作了吗?”
婆子安慰她道,看得出明和大***受了极大的惊吓。
所谓的维护之情当然是不存在的,但明和大***后来的确是和中山王世子交好,而且认准了中山王世子,觉得他将来必然会有出息,这宝她最后押的是中山王世子。
听婆子这么一说,明和大***心里稍安,手缓缓放松了:“他……会不会出买我?”
依旧有些不太放心。
“大***,您和侯爷、世子离开还是中山王世子报的信,如果不是中山王世子,您和侯爷、世子不会离开。”
婆子压低了声音凑到明和大***耳边低语道,暗示中山王世子,现在和她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对,你说得对!”明和大***笑了,方才阴沉的脸这会笑得如花一般,莫名的让人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