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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姑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您的。”虞娇道拿过帕子轻轻地在安和大长公主的眼角按了按。

“香香……真的不会怪我?”安和大长公主手上用轻,紧紧地握住,眼神渴望。

“不会。”虞兮娇低且肯定,“在那种时候,您完全无能为力,祖父才不在,又受皇家忌讳,您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恩还是怨,您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否则就可能遗祸整个家族。”

许多事情前后因果连起来,虞兮娇也猜到了一些内情。

祖母这么多年对父亲一直冷落,不只是父亲不争气这么一项,而父亲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用。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功高震主。

所谓的救命之恩,对于皇家来说,也是不堪承受的责任和负担,如果可以他们并不愿意负担这样的恩情。

甚至可能祖父之死,也另有渊源,否则以祖母的胆识,何需做到这一步。

冷漠无情的祖母,不知所谓、无用的纨绔父亲,以及不好好学习,一心跟人习武,甚至还跑到边境不知好歹的大哥。

可以说,宣平侯府的一切看着都让人绝望。

没有前途,所有的人都等着安和大长公主死去,宣平侯府真正败落,但只要安和大长公主在一天,宣平侯府就不可能真正的败落。

前因后果,虞兮娇猜到了一部分。

“好孩子。”安和大长公主声音暗哑地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如果不选敏国公府,当初如果不选这么一个渣男人,香香就不会出事。”

“祖母,这怪不得您。”虞兮娇道,这种事情怪不得谁,特别是安和大长公主,当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替女儿选的会是这么一个人。

就如同她的上一世,她不能怪爹爹和娘亲,他们两人也是好好地替她选了的,甚至不在意对方家世配不上征远侯府,只注重人品。

可实际上呢,选的是一条毒蛇!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安和大长公主喃喃自语。

“不怪祖母。”虞兮娇再一次重申。

“那……我可以去见见香香了?”安和大长公主急然看向虞兮,急切地问道。

虞兮娇一愣,而后觉得是姑姑的一些旧物,当下点头:“祖母如果想见见姑姑的旧物,自然是可以的。”

“对,这一次应该可以的。”安和大长公主也忙跟着点头,这话似乎是说给虞兮娇听的,也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声音缓缓低弱下来,“这一次就当收做报酬,终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会讨回来的。”

……

虞兮娇一直拉着安和大长公主的手,等着安和大长公主睡着了,手松了,才轻手轻脚的把祖母的手放入被子里,带着人出去。

“姑娘,您腿上有伤……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到门外,明月扶了她一把,低声道。

“无碍,就是小伤。”虞兮娇之前撞到了椅脚上,她的皮肤嫩,稍稍撞了一下便出现一大块的乌青,很吓人,但其实伤得没有看着那么严重。

“兮儿,你祖母怎么样了?”虞端文守在门外,往里探了探头,没敢进去,他其实来了一会时间,不过没有安和大长公主的吩咐,没敢进。

“父亲,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虞兮娇道。

虞端文恨恨地咬了咬牙:“明和大长公主府上,当年逼得香香远嫁和亲,最后香香死在南唐,现在居然又来,还真有脸,宫里什么意思,你祖母说了没有?”

他因为一直守在外面,什么也没听到,急得两眼发红。

“要不要为父到敏国公府上砸一通,反正我就是人下浑人,罚我、打我一顿都行。”虞端文气恼地道。

只要不要命,他都无所谓,看在父亲的份上,皇上也不可能在他胡作非为后真的要了他的命,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算不得什么。

“父亲,没有敏国公府了。”虞兮娇轻叹。

“什么?”虞端文没听明白。

“没有敏国公府了,现在降爵了是敏安侯。

“什么玩艺?敏安侯是哪一家?”虞端文眨眨眼睛,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用力一跺脚,“你是说敏国公府成了敏安侯府,这一次事情发生后被降了爵?”

“是!”虞兮娇含笑。

“好……好啊,真好啊,太好啊,果然是报应来了,让她们算计香香,让她们害香香。”虞瑞文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不顾体面的蹲了下来,捂着脸呜咽起来,“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她们……她们该死,她们早就该死了。”

看着这样的父亲,虞兮娇也很无奈,只能站在一边陪着,终于虞瑞文哭痛快了,袖子胡乱地一抹脸,站起来看着女儿又笑了,“你姑姑九泉之下,知道这件事情也会高兴的,我一会就去给你姑姑上香,让她也高兴高兴,兮儿,你要不要一起来?”

“姑姑在哪里?”虞兮娇点头,而后惊讶地道。

“你跟我过来。”虞瑞文又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向她招招手而后大步往外走去。

虞兮娇扶着明月的手缓步跟上。

佛堂很清静,守佛堂的婆子看到他们父女过来急忙行礼,虞瑞文带着虞兮娇进去。

正中的佛像三支清香正点着,袅袅的清烟燃起。

虞瑞文进来却不是冲着当中的佛像,反而稍稍转身,对着角落,虞兮娇进来看到的是他对的是那个有些破败的小佛像。

上面还掉了些彩绘,很是破坏,这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却依旧放在那个角落,不起眼,但绝对一直没变。

婆子送上三支香,虞瑞文接过,而后从角落里翻出一个香炉,插了进去,顺势拿过一个蒲团坐下。

“这是你姑姑以前的一个玩具,小的时候曾经很喜欢,后来大了虽然不再玩了,也依旧留着,你姑姑出了事情后,这东西就被你祖母翻出来,放置在这里,当成你姑姑在这里被祭拜。”

虞瑞文盘腿坐下后,指了指佛像道:“你祖母还在佛像后面,刻了你姑姑的生辰八字,你姑姑是嫁人的,原本不应当受虞家香火,但我和你祖母都不忍心,她夫家全灭,自身也亡,又怎么舍得让她当一个孤魂野鬼,在府里受些香火也好。”

嫁了人的女子就不算是娘家的人,就算是死了,也留在夫家的祠堂。

虞兮娇接过婆子递上的三支清香,恭敬行礼后,又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把清香插入到香炉之中。

“小妹,明和和她那个女儿今天终于得报应了,那个什么国公府,早就可以废了,留到现在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明和的和她女儿明明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却还有脸端着一副高贵端庄的样子……”

虞端文笑着对着小佛像喃喃自语,说到激动处还抹了抹眼泪,而后又激动不已的说下去,虞兮娇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听着他的喃喃自语。

不只是祖母,父亲今天也失态了,有种恨不得不藏在心里,这么多年压得所有的亲人都要垮掉了……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小佛像,眼中闪过一丝幽深,这一次虞玉熙和钱老夫人恐怕得高兴坏了,以钱老夫人的心性,还不得紧紧的抓住这次机会!

看她们狗咬狗能到什么程度,以往有差距,这一次应当势均力敌了,不过父亲处却得早早地叮嘱……

之前发生的撞车事件,许多人还在猜到底是谁动的手,后来查出是误会,大家对受伤的两位都觉得同情,这两位可真是差点出事情,这事说起来奇妙,一位是端王府的庶妃,另一位是马上就要嫁进去的端王府正妃的亲妹妹。

这里面若是没什么事情,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可最后查出这事还真的就是一次误撞,相撞的双方都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哪怕一方有一个马车夫跑了,也是因为害怕被追责,这个马车夫就只是一个人,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亲人,跑了也找不到。

这几日事情算是淡了下去,但是谁曾想到明和大长公主和敏国公夫人一起出了事情……

明和大长公主被宫人带回,押着她回来的,说让她好好休息,以后以养身子为重,敏国公夫人就更不行了,她才到府里皇上的圣旨也到了,以残害世家千金,又叫嚣后宫,甚至还冲撞了太后娘娘为由,降为敏安侯。

听说当时的敏国公夫人……不对,现在是敏安侯夫人哭倒在厅房,敏安侯狠狠地踹了她一脚,离开。

又有人说敏安侯可能要与她和离。

之前那位让人觉得可怜的徐侧妃,被责令回端王府养伤,不许她随意地回娘家。

这些消息一出,所有的世家都震惊了,都派出去人打听消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向来在人前很有身份地位的明和大长公主这是失宠了?

这可是大事,得查问清楚,到底是失宠还是问罪,但不管是哪一样,以后和明和大长公主府上还是少来往得好,但之前讨好明和大长公主的人不少,现在都急了,谁知道下一个被牵怒的是谁,一时间整个世家圈子人心惶惶,皇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人惊慌就有人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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