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石头绑在他脚底下一样，每踏出一步都觉得艰难。
好不容易到傅禹寒跟前，他颤颤地递过资料。
“傅总，照片都在里面，你先看看，要是不行再…再通知我们。”
男人把相机放到办公桌前，提心吊胆地。
傅禹寒抬头，轻恩了声，挥手。
男人见状撒腿就开溜，速度快得让人震惊。
“你也出去。”
这话显然是对刘绯雨说的，刘绯雨也没逗留，蹑手蹑脚地钻出门缝。
她才不想跟傅禹寒在同个办公室理，会把自己憋死。
傅禹寒看着相机，犹豫许久才拿起。
一张一张播放着，上面是制作婚纱的步骤，不得不承认拍照的人有技术。
借着柔和的灯光拍出不一样的感觉，视觉感很柔和。
手按着下一张，只见照片上的人儿吸引住他。
傅禹寒久久地看着照片上的叶凌，她低头正匹配着珠片，显然不知自己被头牌，但她认真的模样很吸引人。
下一张，叶凌抬头，似发现了有人偷拍，但因拍摄的人手抖了下，只能见到模糊的身影，但叶凌的脸是朝前方看的，这点可以肯定。
傅禹寒在这两张照片中反复看着，看照片拍摄的角度可以看出拍摄的人比叶凌高，而且…
“聂晟海！”
傅禹寒冷声说，眼泛冷。
相机链接电脑，傅禹寒把图片拷贝出来传送到手机，随后快捷键一按，删除。
他的女人怎么也轮不到别人看，不管是聂晟海还是别人，都不成。
傅禹寒心满意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设为背景。
“刘绯雨。”
话音刚落，人影已出现在傅禹寒面前。
“傅总，您吩咐。”
“交给市场部，就按照这个宣传，前天我已经联系好粉色的编辑，可以让聂晟海直接找她们。”
“是。”
刘绯雨接过相机，点头。
又好奇打量傅禹寒，今天的傅总果然很好说话。
而且眼时不时瞄着手机，一看就有古怪。
“对了，如果…如果送女孩子东西的话，送什么好。”
傅禹寒抬头，别扭问。
他还是第一次考虑这问题。
“恩？女孩子？那要看这女孩子的性格怎样的。”
刘绯雨挑眉，奇怪打量傅禹寒。
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她不惊讶但从傅禹寒嘴里听到这问题她惊讶万分。
而一猜就知傅禹寒是想送礼物给谁。
“嚣张跋扈，刁蛮不讲理。”
“傅总，你这形容也有点过了，虽然叶凌平时看起来高冷但也不至于嚣张跋扈不讲理啊。”
刘绯雨扭捏说，没想叶凌在傅禹寒心里竟是这种性格。
傅禹寒脸一沉：“谁说是叶凌？”
“难不成新欢？傅总你这是要当个渣男？”
刘绯雨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问。
傅禹寒脸一沉，刘绯雨连忙捂嘴。
“女孩子比较喜欢粉色的东西，我觉得包包、香水之类的不错。”
刘绯雨出主意，傅禹寒的脸色却不见好看。
“你下去吧。”
傅禹寒挥手，刘绯雨退下。
要是送给叶凌的那简单多了，他知道叶凌喜欢什么，但送给那个人的，他觉得难办。
什么包包香水，她根本不缺。
要是缺，也会有一群人追着买给她，讨好她。
傅禹寒打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的照片，心情好了不少。
这大概就是他的良药了。
至于礼物的事，还有段时间，不急。
医院内
程博然看着堵在科室门口的病人家属，哭哭啼啼的声引来一堆围观的。
“程医生，还是别出去比较好，病人家属情绪偏激容易出事。”
护士们见程博然想出去劝着。
下午那场手术，手术只进行一半病人就去世了，病人家属认为是医生在手术中出错才导致人去世所以要程博然赔命。
那病人本就没多大希望，去了许多医院都不接，现在她们医院愿意接手一试她们竟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程博然身上去。
“不出去她们永远不会消停，院长呢？”
程博然看着护士们冷声说，而且医院的形象重要，要是闹大对医院声誉不好，再哭下去围观的人更多。
程博然一身汗，身上还染着病人的血。
一场高难度的手术，他全程精神紧绷，那个人的情况很危险他也没失误。
“院长还在开讲座，一时半会回不来，副院长前阵子出差了。”
程博然深呼吸口气，打开门。
病人家属估计是哭得久，眼睛红肿，口吐白沫。
几个护士在旁边劝着但病人家属就是不听。
“还我老公命来，刽子手，你这个刽子手！”
病人家属见程博然出来时情绪激动，从地上猛地冲到程博然面前，双手捶打。
“你还我老公命来，就是你害死我老公，是你，是你。”
女人厉声厉色说，哭的稀里哗啦。
程博然任由女人打着没还手。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点。”
护士想把女人拉开但情绪失控的人往往最恐怖。
不管怎么拉她都紧紧扯着程博然的衣服不放。
一句句刽子手让程博然麻木，一场手术下来他精神早崩塌，看着眼前的女人有几分模糊，甚至这女人还分出好几个人来。
双眼一闭，只听耳边模糊响着程医生三字，之后便没了声音。
“呸，大家快来看就是这人，没那个本事还当主治医生，害死我老公现在还装死，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医院竟请这种人当医生。”
女人见程博然晕倒后更猖狂，指着躺在地上的人咒骂着，口水满天飞。
医生们赶紧抬起程博然往科室去。
“这位女士，我是中治医院的院长。”
一个穿着白袍年纪微老的人过来，头上银丝布满，额头汗水流着，他刚开完讲座就刚过来了。
“院长？你你赔我老公，我老公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这位女士这边请。”
院长温和说，女人跟在院长身后。
那些人见没好戏看也都纷纷离开，而这事在发生后立刻被播放出来，甚至是实地拍摄，把经过都拍了下来。
柳诗瑶看着新闻，柳烨见柳诗瑶连眼都不眨一下，拿起遥控器啪嗒一声关掉电视。
“吃饭时不看电视是教养，哪家的大小姐跟你一样吃饭还盯着电视看。”
柳烨数落，开口闭口都是教养休养地，听得柳诗瑶耳朵快出茧子了。
“大小姐？我们家还有大小姐吗？”
柳诗瑶放下筷子，轻蔑看着柳烨。
嘴角挽起一笑似在嘲讽，伍晶看着两人关系僵硬的模样一脸担心。
“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柳诗瑶冷撇伍晶似带警告：“我跟我爸说话关你什么事？”
“柳诗瑶，那是你妈，你怎么说话的！”
柳烨见柳诗瑶态度恶劣，大声呵斥。
“我妈早死了，这是后妈。”
“爸，可别忘了还款日要到了。”
柳诗瑶提醒，柳烨脸色难看。
见柳烨沉默，柳诗瑶嘴角扬起一笑从柳烨身边离开往楼上去。
还款日，柳烨除了这条命外还能拿什么去还？靠的还不是她那点工资去还，去给他撑面子。
没了她，她们一家子包括柳之树都等着饿死吧。
她现在才觉得钱是个好东西，至少能让柳烨言听计从。
“这贱人。”
柳烨骂着，竟开始学会用钱来威胁他了。
“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跟你要点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柳烨大声喊，但柳诗瑶已经回了房。
“老头，你别生气，别生气。”
伍晶安慰，见柳烨大口大口喘气就知他哮喘又犯，连忙去柜子里帮他翻腾找药。
柳烨坐在沙发上，把药全吃了又喝了口水才稍微好些。
柳诗瑶打开房间的电视，切换了几个频道都能看到家属在医院大闹的消息。
中治是个大医院口碑一直很好，还是第一次出现有人闹得这么厉害。
柳诗瑶反复看着新闻，电视上播放到程博然晕倒，院长出面请病人家属去办公室后便没了。
柳诗瑶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播。”
嘟嘟嘟
柳诗瑶挂掉电话，躺在床上。
不知想到什么，又翻滚了身子往床蠕动到了床头地儿，从枕头下掏出一张照片。
上面映着一张熟悉的脸，是她跟傅禹寒。
“如果当初是你，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柳诗瑶念着。
如果当初喜欢她的是傅禹寒，喜欢叶凌的是傅池诀的话，那现在她们两对应该幸福美满，傅池诀也不会死。
柳诗瑶抚摸照片，手指划过傅禹寒的脸，虽只是照片却让柳诗瑶入迷。
在他人面前她需要伪装，需要小心翼翼不让这份感情被发现，但只有她一人时不需要伪装。
低头，浅吻着照片上的脸，恋恋不舍。
医院内
程博然眉头紧皱，一只手拿着电话。
“又是你，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样？”
程博然激动说，怕被人听到又压低声音。
他已经照这神秘人说的去叶家把他要的东西找出来，他不应该再缠着自己才对。
“程医生级别着急，我这次是来帮你的，那个病人家属我可以替你解决。”
电话里头的声音悠然自得，程博然眯眼，手握着手机。
现在她就感觉有人在病房内盯着他，监视他一举一动。
这人，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在国外，他在国内，纵这件事上了电视也不可能同步到国外频道去。
“这件事本就不是我失误，是那个人情况很糟糕，他已经快死了。”
程博然解释，电话里传来笑声，让程博然沉默。
“那个人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