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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化身的言语之后,孙悟空陷入了沉思当中。他这个猴头虽然说不是什么纯善人,但是他是十分知恩图报的,对于唐僧救他的这一事实,他是心怀感激的,而且和唐僧一起走了这么多日子,感情是真的有的。着实是没想到他如此凉薄。
“罢了罢了,反正这老和尚已经将我贬出,他是死是活,和我是没有什么关联了。来来来,兄弟你既然来了,就与我看一看山景如何?”
猴子向来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的,故而对于化身,起初并不隐瞒什么,一直在谈论老和尚的是非,不过伤心事说多了,总是不好的,故而他终于决定避而不谈了。
“那我自然是客随主便了。”
化身自然知道,那猴头本人心里还是念着取经团队的,主要是他现在是一个戴罪之身,在山中落草为寇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他之所以保唐僧一为了报恩,二为了取完经之后有一个正果金身。
毕竟他齐天大圣再神通广大也是个非正式编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事,而且就算之前不在乎正果金身,现在也不能不在乎,毕竟头上还有一个箍呢。
不过取经团队这次做下的事情,也确确实实是伤害了孙悟空的心,化身终归是好人,他不想提那便不提了吧,于是化身便开始在花果山中,随着孙悟空游荡,直至日暮。方才告辞回转。
“兄弟。那我可走了啊。”
化身辞别了孙悟空之后,趁着孙悟空回水帘洞的功夫,暗暗使了个隐身的法术,潜到了花果山南山的深潭之下。很快,便看到了一千二百多已经被深潭中的游鱼吃的七七八八的尸体,不由得有些感叹。
“你说你们不过凡间猎户,来花果山惹妖怪做什么。”
话音刚落,那化身伸出右手。手中金光大放,那些七零八落残缺不全的尸体里边浮现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怨魂。
这些俱都是那些猎户死去的魂魄,因为这一千二百人都不是寿终正寝,皆是横死,若是无人度化,可能千百年不能入轮回。再加上他们之前俱是猎户出身,杀死的生灵不知凡几,身死之后自然便化为了厉鬼。
而这些厉鬼在这花果山的深潭之下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一千二百人里边说不准能够出来几个妖魔鬼仙夜叉什么的。也算是最后的一线生机,不过化身觉得。这帮人还能有更大的用处。
“你等在此杳无音信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吾可以大法力送你们回转家乡看上一眼,再给家里人托梦安排后事,一切安排妥当以后,你们自然有新的缘法。”
绚烂金光之下。那些厉鬼的神智逐渐清醒,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
“谨遵法旨。”
话音刚落,深潭之底下一阵阵光芒大放,那一千二百个怨魂。一个个俱都沐浴在了金光之中。很快便消失了踪迹。而等到金光俱消失了以后,那化身也在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
却说唐僧听信狡性,纵放心猿,攀鞍上马,八戒前边开路,沙僧挑着行李西行。过了白虎岭,忽见一带林丘,真个是藤攀葛绕,柏翠松青。那唐僧虽然肉眼凡胎却也机灵,开口便道:
“徒弟呀,山路崎岖,甚是难走,却又松林丛簇,树木森罗,切须仔细,恐有妖邪妖兽。”
那八戒一听这话当即便开口叫沙僧牵马,他使钉耙开路,一行三人行走在松林之间。未及片刻。却又生事端。只听那三藏道:
“八戒,我这一日其实饥了,那里寻些斋饭我吃?”
那八戒虽然奸懒馋滑坏,但是也是分时候的,一听这话,也应承了下来,请三藏下马原地等候他化斋回转。
那三藏依言下了马,,沙僧歇了担,取出钵盂,递与八戒。那八戒也不含糊。出了松林,往西行经十余里,更不曾撞着一个人家,真是有狼虎无人烟的去处。惹得八戒郁闷非常,口里喃喃道:
“当年行者在日,老和尚要的就有,今日轮到我的身上,诚所谓当家才知柴米价,养子方晓父娘恩,连个斋饭都没去化处。”
正抱怨到这里的时候。那八戒的瞌睡也上来了,便开始思考偷奸耍滑之策,当即开口道:
“我若就回去,对老和尚说没处化斋,他也不信我走了这许多路。须是再多幌个时辰,才好去回话。也罢,也罢,且往这草科里睡睡。”
那八戒想到了这里,也不管其他,倒头就睡,不过数息之间。便鼾声如雷。也不管那三藏死活了。
……
且不言八戒在此睡觉,却说长老在那林间,耳热眼跳,身心不安,急回叫沙僧道:
“悟能去化斋,怎么这早晚还不回?”
那沙僧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先前只因为那行者说了实话,让他觉得他受到了轻视,故而没有给行者说话,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那头猪是个什么样子的货色:
“师父,你还不晓得哩,他见这西方上人家斋僧的多,他肚子又大,他管你?只等他吃饱了才来哩。”
那三藏一听这话。深以为然,那八戒好吃懒做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赶走猴头只是因为八戒比那猴头顺眼一些罢了。
“正是呀,倘或他在那里贪着吃斋,我们哪里里会他?天色晚了,此间不是个住处,须要寻个下处方好哩。”
沙僧一听这话也知道露宿荒野不是什么善法。当即开口道:
“不打紧,师父,你且坐在这里,等我去寻他来。”
那沙僧收了宝杖,径出松林来找八戒。长老独坐林中,十分闷倦,只得强打精神。把行李攒在一处,将马拴在树上,取下戴的斗笠,插定了锡杖,整一整缁衣,徐步幽林,权为散闷。
那三藏在黑松林中漫步行路,长老转了一会,却走向南边去了。出得松林,忽抬头,见那壁厢金光闪烁,彩气腾腾,仔细看处,原来是一座宝塔,金顶放光。惹得三藏欢喜非常。
“我弟子却没缘法哩!自离东土,发愿逢庙烧香,见佛拜佛,遇塔扫塔。那放光的不是一座黄金宝塔?怎么就不曾走那条路?塔下必有寺院,院内必有僧家,且等我走走。这行李、白马,料此处无人行走,却也无事。那里若有方便处,待徒弟们来,一同借歇。”
……
那长老举步进前,才来到塔门之下,只见一个斑竹帘儿,挂在里面。他破步入门,揭起来,往里就进,猛抬头,见那石床上,侧睡着一个妖魔。
那妖魔,青靛脸,白獠牙,一张大口,脸边乱蓬蓬的鬓毛,却都是些胭脂染色;三四紫巍巍的髭髯,恍疑是那荔枝排芽。鹦嘴般的鼻子,亮如星辰两个拳头,和尚钵盂模样。一双蓝脚,身上斜披着淡黄袍端的骇人。
你道他是谁,他是天上二十八宿的四位首座四木星君之一的奎木狼星思凡下界,强掳走了宝象国三公主许配姻缘,这时候要与那唐长老做几难。而那三藏所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里边,有三难与他有干系。
那长老看见他这般模样,吓得得打了一个倒退,遍体酥麻,两腿酸软,即忙的抽身便走。刚刚转了一个身,那妖魔他的灵性着实是强大,撑开着一双金睛鬼眼,开口道喝令道:
“小的们,你看门外是什么人!”
那一旁便有一个小妖就伸头望门外一看,看见是个光头的长老,连忙跑进去,回禀:
“大王,外面是个和尚哩,团头大面,两耳垂肩,嫩刮刮的一身肉,细娇娇的一张皮,且是好个和尚!”
……
奎木狼一听这话。心中暗喜,有这样飞来凤的买卖于他来说,就和免费的外卖似的,受用的紧。当即便开口道:
“这叫做个蛇头上苍蝇,自来的衣食。你众小的们,疾忙赶上去,与我拿将来,我这里重重有赏!”
那些小妖,就是一窝蜂,齐齐拥上。三藏见了,虽则是一心忙似箭,两脚走如飞,终是心惊胆颤,腿软脚麻,况且是山路崎岖,林深日暮,步儿那里移得动?不一会便被那些小妖给赶上,当时便拿住了。七手八脚的抬将进来。不多时便到了奎木狼的门面。
“你是哪里和尚?从何处来?到到何处去?”快快说明!”
那三藏见他这等模样。哪里敢有半分隐瞒。开口便道:
“我本是唐朝僧人,奉大唐皇帝敕命,前往西方访求经偈,经过贵山,特来塔下谒圣,不期惊动威严,望乞恕罪。待往西方取得经回东土,永注高名也。”
那奎木狼一听这话,心中一惊。开口便道:
“我说是上邦人物,果然是你。正要吃你哩,却来的甚好!甚好!不然,却不错放过了?你该是我口里的食,自然要撞将来,就放也放不去,就走也走不脱!”
那奎木狼还未等说些什么,突然微不可查的将双耳一动,听到了些什么,开口便道:
“把那和尚拿去绑了!”
……
那些小妖一拥上前,把个长老绳缠索绑,缚在那定魂桩上。那奎木狼暗暗元神出窍,上至天阙之内。而后见到了一个道人模样的人在那里等候。
“奎木狼星。本君有礼了。”
奎木狼见那道人给自己行礼,连忙还礼,无他。这人并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天河水军元帅,玉龙真君敖烈。而两人见礼之后,那奎木狼星便道。
“真君这里寻我。是有何贵干?”
那敖烈一听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后世许多人研究西游,总结出了各种各样的说法,阴谋论也随之十分盛行,还有各种各样的战斗力对比以及演员论。
抛开西游众人的战斗力姑且不论,各种各样的阴谋论也不谈,演员论却是一个切切实实站得住脚的。而西游里边最会演的演员里,奎木狼一定是一号人物,只不过代价有点大,大到几乎无法接受。
“敢问星君,为了成全三藏,搭上妻儿,真的值得么……”
奎木狼一听这话。当时就愣住了,而后苦涩的笑笑。开口道:
“一切都早已注定了,我有何办法?”
敖烈一听这话,只觉得十分的气恼,奎木狼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啊。
敖烈也曾化身天贵星君,因此他很清楚,二十八宿和周天星斗的主业,其实就是主人世间的吉凶祸福。
西天路上许多妖魔鬼怪里边,其实仅仅只有有限的几人知道西行组的命运是什么,因此总的来说。真的演员也没几个,而奎木狼就在有限的几个人里边。
……
不过敖烈一直认为奎木狼这个货脑子不太好,你想,作为一个天上的神仙,明明可以借助变化之术,让百花羞公主看得更顺眼一些,偏偏要一副妖怪的模样。直到最后他才变成俊男还是为了见岳父。一点也不懂情调。
而且百花羞和奎木狼的感情也不像某些电视剧里描述的那么美好,奎木狼做的不过是高兴的时候哄两下,不高兴的时候打两下。整个就是一个会家暴的钢铁直男。
当然了,结合他自己的身份,和百花羞公主前世的身份来看,这样的脑子,倒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仙女。
要知道光在天庭三十三重宫阙七十二重宝殿里边侍女就一大堆,更别说玉帝之下有身份的四御,五方帝君,各大女仙都是人手一堆侍女。
毕竟身份太悬殊,奎木狼从来都不用在乎百花羞是怎么想的。就好像一个富豪不用在乎一个996是怎么想的一样。
而百花羞本人却因为一碗孟婆汤忘却了前尘,对奎木狼的恨,远远超过了情谊。甚至连自己的儿女也恨上了。在给宝象国的国王的书信里边称呼自己的儿女为妖魔。
正因为奎木狼只是一个钢铁直男,那百花羞根本就不爱他,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畸形了,而敖烈本人既不同情奎木狼,也不同情百花羞。可他同情那一对孩子。
……
“奎木狼,你与百花羞如何,按道理我是管不着的,但是虎度尚且不食子,你们的事,总不该让那两个孩子给你们背!哪怕你是狼。”
奎木狼一听这话,眉头紧皱,周天星斗和二十八宿原本就是主人间吉凶祸福的,故而他知道一定程度的未来之事。因此他知道他和百花羞有十三年的夫妻缘分,因此在很多时候的确很随性,对百花羞好坏也是全凭自己心情,但是敖烈的话也不错。
“大天尊不会允许,两个半神半人的凡人存在吧……”
敖烈以一听这话,轻轻摇了摇头,开口笑道:
“奎木狼,莫要把大天尊想的那么不近人情,你那两个儿子,也不是天地不容,他们与杨二郎又不是一般。”
那奎木狼知道仙凡之子若得机缘的话。未来成就不是一般,很有可能会闯下祸端来,正是因为如此,多年来却未曾教授这两个孩子丝毫的术法,以至于被八戒沙僧摔死在了玉阶之下。
“你听我的,按照你原本的所想,将三藏难上三难。到时我自会想办法,将你的两个儿子,偷梁换柱保护下来。再送他们去金箍仙处,相信以你奎木狼的面子,马遂也会帮你照看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