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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梅伯已有为王身死的觉悟,杜元铣也只能不再相劝。深施一礼以后,杜元铣出了府门。
而后杜元铣马不停蹄的往首相商容的府邸而去。
和首相商容一番交谈之后,杜元铣又去寻了杨任,赵启,胶膈等数位大夫,共商大事。
而众位大夫看了纣王帛书之后,都是恸哭不止,难以自持,纷纷要上殿死节。
之后,几位大夫一番安排。准备了各种对策应对梅伯死节后的变故。
可惜的是,杜元铣一日联系几位大夫。动静实在是太大,自然就被那费仲尤浑二人得知了。
虽然并不清楚杜元铣他联络众位大臣府邸究竟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做好准备。
第二日,杜元铣和众位商量好的大臣又一次击鼓升殿,请纣王驾坐龙德。
而后,他们便看到了又是数十日未见的纣王。
只见那纣王虽然一副困倦不耐烦明显被酒色所迷的样子,但是那九尺之躯却走出了一副虎步龙行之态。双目之中时不时有神光闪现,与云中子进剑之时已经大不相同了。
“本王无旨意传召,众卿为何又击鼓升殿?”
话音刚落,上大夫梅伯出班跪倒:
“臣启万岁,臣要弹劾奸臣费仲尤浑二人,蒙蔽圣主,假传圣意祸乱朝纲等十大罪状,请万岁公断!”
费仲尤浑二人一听这话,连忙跪倒,而后费仲开口道:
“臣启陛下,臣也要弹劾上大夫梅伯,勾结司天台太师杜元铣,首相商容,大夫杨任,赵启,胶膈,夏招。欲行不轨!”
一听这话,梅伯当时就急眼了,手中的白玉圭狠狠地掷了出去,当时就磕破了费仲的额角,血就下来了……
紧跟着,朝堂就乱了套了。一群大臣一拥而上,对费仲尤浑拳打脚踢。
打了一阵之后,纣王的声音方才传来。
“镇殿将军何在!文武群臣在朕龙德殿互殴。成何体统!还不将他们拉开!”
一旁,身高一丈六尺的大汉方弼与身高一丈四尺的方相两兄弟才慢悠悠的上前分开了众人。将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费仲尤浑和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纣王一拍桌子,怒道:
“荒唐!尔等身为朝臣,竟然如同市井泼皮一般互殴!来啊,将梅伯打入大牢听候另处!费仲尤浑二人自即日起于府中闭门思过,无传召不得再入龙德殿议事!余下众人每人罚俸半月,退朝!”
……
数日之后,地牢之中,蓬头垢面却面容安泰的梅伯团坐在稻草堆上。一个身高几近九尺,衣着华贵腰上系着玉带的冷峻青年入了地牢之中。
梅伯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慌忙跪倒:
“罪臣梅伯。见过万岁……”
来者,正是殷商之主。纣王子受。
见梅伯跪倒之后,纣王开口笑道:
“但不知,你梅伯身犯何罪?”
梅伯跪伏在地上,一脸愧色道:
“罪臣一时不察。误会陛下是那昏聩无道之主……”
纣王一听这话,笑的十分温和,开口道:
“你说的不错,朕的确是那昏聩无道之主,也只能做那昏聩无道之主……你明白么……”
梅伯一听这话,似有所悟。开口道:
“请问陛下,是不是微臣的大限到了……”
闻言纣王席地而坐。并不正面回答,开口笑道:
“那苏美人给朕设了一刑。名曰炮烙……约高二丈,圆八尺,上中下用火三门,将铜造成如铜柱一般,里边用炭火烧红,却将妖言惑众,利口侮君,不遵法度,无事妄上奏章,与诸般违法者,跣剥官服,将铁索缠身,裹围铜柱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须臾烟尽鼻消,悉成灰烬。”
梅伯一听这话,心中惊怒,开口道:
“这妖妃是想立大王残暴妄杀之名,以绝成汤社稷啊!用心恶毒。可见一斑……”
纣王一听这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道:
“但朕只得依此计行……别无他法……只因朝歌当中,无人能降此妖魅,又因不知妖魅跟脚……若朕明发谕旨,请人除妖,最终必然无疾而终,即使有幸除妖,也难保不会出现更大的妖物,如今妖物只在宫闱当中,蛊惑朕以朕名义行事,尚且害人不多,若是流落民间,朕心何安?”
梅伯一听这话,对纣王深施一礼,开口道:
“臣启万岁,臣已与首相商容,亚相比干,以及众位大夫议过了……定会助二位殿下出一条生路的……”
纣王一听这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那费仲尤浑二人,已经盯上你们了。而且已然在准备诬告你们有谋逆之举。说不准还会牵连宫中……毕竟他们二人早已经私通了那妖物……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暗令所有牵连此事的朝臣尽数暂辞官位,等太子殷郊脱身,再建成汤社稷。但此事亦不能明发谕旨,只能请人代为转告。”
梅伯一听这话,再度下拜,开口道:
“罪臣,愿意效犬马之劳……”
纣王一听这话,也对梅伯躬身行了一礼。
“委屈先生……受那炮烙之刑,含恨归天了……”
梅伯洒脱一笑,开口淡淡的道:
“有君王挂怀,虽死而无憾也……罪臣在此立誓,即便身死。化为鬼魂,也要护我王周全……”
纣王走后,梅伯便迎来了之前和他联络过的众位大臣。
却原来,今日纣王之所以提前到这里,是因为昨日他破天荒的上了一次朝。
而上朝的目的就是告诉众臣,苏美人造了名为炮烙的刑具。一日后便要炮烙了梅伯以儆效尤。
而面对自己明天就要受酷刑而死的消息,梅伯并不畏惧,按照纣王的吩咐,将事情转述给众臣之后,坦然安寝。
一夜过去,终于梅伯迎来了自己的死亡时刻。被几个武士去了衣冠,就要锁进铜柱当中。
“列位!梅伯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梅伯受那炮烙之刑罚。不过瞬息便气绝身亡。不消片刻,尸体便臭不可闻。
殿中众臣,知道内情者心中悲愤。不知内情者战战兢兢。整座朝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