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城和耶律军一直僵持不下。耶律祁没有催促,这几天张靳和容华他们也没有露面。对于耶律祁之前所谈的交易,两方并没有一边率先开口。
耶律军很安静,不敢擅动,万一胡伢有个三长两短,着实没办法向国君交代。
耶律祁其实并不在意胡伢的命,胡伢是生是死和他自己都没有干系。只不过,胡伢现在是整个耶律国最有能力的王子,一旦连胡伢也折损了,剩下那群烂泥更加扶不上墙。
老国君的几个儿子都是绣花枕头,一个比一个无能软弱。
老国君已经很无能了,如果下一任的新国君也一样的无能,那想来耶律国的时日无多了。
耶律祁坐在主营里,他面前摆放着那个盒子。
这个盒子里,装的就是燕荃的尸骨。
的的确确是燕荃的尸骨。
当初他在长汀九死一生,燕荃何尝不也是这样。以命搏命,所以他才输了,废了左臂。
燕荃被逼到死地,只能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搏命。燕荃最后只剩半条命。
耶律祁本想着,将燕荃带回耶律国,说服他。给燕荃更多的荣耀,比起燕荃在大岳所拥有的一切,耶律国能给予的更多。
只不过,燕荃拒绝了。
燕荃在长汀伤的很重,根本救不回来。
他活着一天,就是在消耗自己一天。最后的那些日子,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任谁也看不出那是曾经大岳赫赫有名的镇国将军。
耶律祁敬佩这个对手,所以那时候,他才没有拿着燕荃作为筹码要挟当时大岳的皇帝。
现如今,胡伢的命还是要存,所以他只能用燕荃的尸骨做为筹码了。
他向后靠了靠,抬起右手,掌心握着大岳的兵符。
这东西很重要,只不过落在他们手里没有用了而已。
他们是异族人,就算得到了大岳的兵符,也没有资格号令。
耶律祁想起了城墙上的那个年轻人。总觉得……说不上来的似曾相识。
他此前并未见过这个人。看年纪就知道,他如今已经四十多,那个年轻人还不足二十的样子。
不可能见过的。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存在的。
像谁呢?
耶律祁有些苦恼,却又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放下兵符,兵符落在桌面上发出声响。
“来人!”他唤了一声。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士兵,“王爷!”
“叫迁湫过来一趟。”耶律祁道。
“是!”
不多时,主营门口进来一个人。一身墨绿的长袍,上面攀附着各种纹络,似乎是一种图腾。
一个少年。
年纪不大。
看起来差不多十五六岁。
他的脸很白,双唇却是殷红,眉间也有墨绿色的纹路。一双凤眼,眼尾上扬。
少年人的样貌看起来有一些妖异。
“迁湫拜见王爷。”迁湫垂下头,行礼。
耶律祁盯着迁湫的脸,“迁湫,我有事要吩咐你。”
少年抬眸,挑起唇角,凤眼里也含了笑意,不善。“王爷请说,迁湫定然谨遵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