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珠眼中温和:“我小时候也是那样想的。最让人羡慕的就是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的。”
至今为止,燕明珠还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自由。
北袅眨了眨眼,她觉得燕明珠什么都有了,应该不会羡慕什么。
燕明珠一回头就看见了北袅疑惑的目光。她猜到了北袅的疑惑,轻笑:“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没有烦恼的。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你以为,别人比你多了很多很多东西,他就会幸福?不,不是的。在每个环境下,都会有不同的烦恼。”
“那您的烦恼是什么?”北袅问。
燕明珠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一只纷飞的蝴蝶振翅如她的长睫。唇角掠开一抹淡笑:“不够自由。”
依然还被束缚在那些边框之中,尚且不能逃脱。
北袅似懂非懂。
燕明珠不再继续说下去。
粗略地用过了饭,重新回到马车上,又是一路奔驰。
燕明珠在车上昏昏欲睡,雯鸢递了个软枕过来,让燕明珠能够躺着。
燕明珠枕着软枕,睡过去。
她身子骨弱,舟车劳顿难免疲乏。
燕明珠都睡着了,车上其他人也渐渐有了睡意。
浮绣她们三个,一个挨着一个闭眼休息。
李沧澜的两个小厮也打起了瞌睡,只有李沧澜,毫无睡意。
李沧澜的实现落在燕明珠的脸上。燕明珠睡着了,自然不会察觉到他的目光。他知道……燕明珠和自己不可能。那份心思,被他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李沧澜曾以为,这一辈子,注定不会对谁起那份心思。遇见燕明珠……是个意外。他本就是不拘于陈规的性子,潇洒肆意追寻了半生。世间种种……于他都是过眼云烟。
算是……第一次有这种悸动吧。
李沧澜的眉眼都是轻柔的,他唇角不自觉上扬。大概,一生能有一次这样的感觉,于他而言,已经是一种幸事了。
他很知足。
从小李沧澜就知道,自己活不长。这副身子骨,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折掉。他试过了为官,也试过了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仅限的时间里,他尽其所能去尝试。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刻意与人保持距离。
说实话,如果他的身体没问题,说不定他真的要和那个容华争一争。
不过……只是奢望了。
李沧澜闭上眼睛,心里无奈叹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
容华擦拭着长剑,剑身一尘不染,映着他的容貌。
很难有人再将他与镇国公府的公子容华联系在一起。身上的气质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容华将长剑收回剑鞘,沉默不语。
他也怕自己判断错误……抬手扶额,轻叹一声。
西南的一切,都比他想的要更加难。
大岳和耶律国也算百年世仇了。耶律国一直紧追不舍,相当难缠。远比容华想象中困难。
真不知道还要在西南待多久才能回帝京。燕明珠最近什么样他也不知道。没时间写书信,更没办法寄回去。
他从领口掏出那块玉佩,视线停驻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