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珠知道阮思礼多日未曾上朝,可是她不曾料到,短短数日,阮思礼变成了这副样子。
完全看不出他往日的狂妄自负。
燕明珠看着他:“大人多日未上朝,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阮思礼抬起眼眸。他本就漆黑的眼眸,而今更加漆黑,无光无亮。以前那双眼睛里充斥着令人畏惧的阴险诡谲,而今……只是一种空寂无望。
他周身的气息都是那种类似于死灰的绝望。像是堕入谷底,无法再攀上来。
阮思礼的声音微哑:“这副样子?又如何……”他整个人都变得跟以往很不同。就像是陷入无止境的自我折磨之中。也许,他根本就不清醒。
燕明珠抿了抿唇。也许……没人会把阮思礼想象成一个痴情到这种程度的人。
可见兰舟夫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为了心中所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念念不忘……
在寻回兰舟夫人之前的七年里,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当你看见一个人与之前反差如此之大,给你内心的震撼,绝对不轻。
净颜此刻开口:“大人,您歇息一会儿吧。夫人交给我来照看吧。一旦夫人醒过来,属下立刻去唤您。”
阮思礼站起身,身子晃了晃。他回过头,看了看床上的人。
仅仅是一眼,格外温柔缱绻。
阮思礼再度回身,对着燕明珠说道:“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燕明珠动了动唇,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有些疑虑,想恳请大人替我解惑。”
阮思礼挪动脚步,“我们书房说吧。净颜留下。”
净颜垂首,“是,大人。”
阮思礼先行离开卧房,向着书房走去。
燕明珠快步跟上他,在门口时,她对着暮若轻轻摆手。
暮若停下脚步,不再跟上去。
书房似乎很久没被人打开过了,光线一刹那侵入,能看见空中回旋飞舞的灰尘所在。
阮思礼走进书房,燕明珠也跟着进去。
门只是随手阖上,露了缝隙。
阮思礼走到窗边,推开了书房里的窗户。阳光和新鲜空气一瞬间涌入进来。
燕明珠轻轻咳了两声。
阮思礼转过身,背靠着窗棂,“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燕明珠目光清锐,“我想问大人您,您与谢氏一案有何干系?”
阮思礼皱起眉头,眼神落在燕明珠身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燕明珠道:“家父在时,一直对此事无法释怀。家父与谢伯父有生死之交,谢伯父对家父有知遇之恩。家父一直感激在心,所以当初谢氏一案,家父一直无法释怀。对于真相,从来停下追寻的脚步。”
“如今家父已不在,我有理由,替家父追寻真相。毕竟以谢伯父为人,绝对不会是你们论罪所说的‘乱臣贼子’,更不会犯下通敌叛国的大逆不道之罪。”
“谢氏一案,肯定是被人操控,刻意陷害。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
“所以,我恳请大人,今日能给我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