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珠的脚步一顿,“说。”
燕铮立刻回禀:“当初公主让循着末等小官这条线索去查,过了这几个月,终于有了一些新消息。那末等小官的家乡,与阮相有一些渊源。”
燕明珠的眉头一紧。
“他就出自那末等小官的家乡——清源乡。清源乡属江淮一带上游,凌城从属。阮相父母都出身于那里。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阮相的来历。”
“他父亲是一位书生,多次科举应试未中,只到个秀才名衔。阮相出身贱籍,是因为他母亲是员外府的一名贱籍婢女,所以阮相才是贱籍,也出自清源乡。”
“阮姓在清源乡很少见,只有阮相父亲这一条血脉,阮相离开清源乡以后,整个清源乡都没有阮姓子弟。”
燕明珠追问:“那末等小官与阮相是同乡。他们是亲戚?”
“这一点倒是不知道。也许阮相提拔有此原因在。阮相离开清源乡以后,并未回去过。那末等小官被阮相提拔的消息,也是乡民们相互听说的。有几位乡民说,是那末等小官临行之前自己说的。并没有什么证据能直接证明是阮相提拔的他。”
燕明珠听着,心里沉了沉,“然后呢?”
“那末等小官在七年前回到清源乡,没过多久就过劳而死。葬在了清源乡的一处山头。他死后,曾经有京中人到清源乡去过。”
燕明珠紧蹙眉头。什么人会去清源乡?她看着燕铮,等待着后续。
燕铮说道:“那些乡民说,来的那几个男人,穿着很不同。布料格外的华丽,根本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去的应该是京中人。也跟乡民打探了阮相的父母所在,得知父母皆亡的死讯后,很快离开。”
刻意去打探阮思礼的父母,还偏偏在那末等小官病死的前后。
这时间节点未免太巧了。
燕明珠眉头皱的更紧,似乎马上就要触到真相了,又有一层迷雾缭绕。
燕铮神色颇为认真,“还有一点,老奴认为很可疑。”
“什么?”燕明珠凝神静气听着燕铮说话。
“见到那几个人的乡民并不多,据那些乡民陈述,那些人虽然穿着大岳的服饰,但是头发都很奇怪。明明是男子,却是半束发不戴冠,左侧鬓处均编上辫子藏在发里。”
大岳的男子,二十岁便已经要绾发戴冠,以此代表成年。
半束发,左鬓有辫藏在发里……的确……颇为奇怪了。
“这似乎,不像是大岳的民俗……”燕明珠轻声道。
燕铮点头,“公主,我曾与将军一同去过西南,曾见过这种发型。”
西南。
燕明珠脑袋里一道灵光闪过,她瞳孔微微一缩,“耶律!”
燕铮点头:“耶律国信奉巫神,国中修建大量的巫神庙,左鬓成辫,是因为巫神的左鬓就是编成辫子,所以耶律国一直延续这个传统,男子左鬓成辫。”
燕明珠的心里瞬间惊起波涛。
谢氏一案,似乎远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每掀开一层……便更加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