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望舒其实想不出,这十年之中,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当年的阮思礼,的确是忠于瑞帝的,毋庸置疑。
这个年轻人那时候是瑞帝最锐利的剑。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阮思礼后来会成为三公一样的人。
忠于皇室,忠于齐氏,忠于皇帝。
可是这三忠,现如今他还忠于谁?
一步一步,登上顶峰之路,他就握着刀,抵在瑞帝的脖子上,随时随地都可以取了瑞帝的性命。
是什么让他成长为这么可怕的人物了?
文望舒想不明白。这十年……十年……哪里出了错?才会造成今日这般境地。
阮思礼含笑看着瑞帝,“圣上一病数日,臣心中甚是挂念,无奈公事缠身,没能提早过来看望圣上,是臣之罪,还望圣上莫怪。”
瑞帝怎么可能怪他呢?何必说这种场面话来恶心人!
瑞帝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丞相多想了,你为国为民而忧思,孤赏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你。”
“多谢圣上体恤。”阮思礼垂下眼帘,唇角弧度上扬。
瑞帝见阮思礼在此,定然不能和三公说些其他的话。只能一副公事口吻:“近几日,朝堂上可有什么事?一一禀告上来。”
三公以南宫翕为先,其次是傅正道,最后是文望舒。
三公据实禀报,阮思礼也是实话实说,这些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等这些公事说完,三公没有告辞的意思,阮思礼自然也不走。
只等着瑞帝没有办法挥退他们。
南宫翕道:“臣今日入宫,想看望贤妃一趟,还望圣上恩准。”
南宫翕毕竟是南宫贤妃的亲爹,谁能拦着他不让他看女儿?
瑞帝自然应允。
南宫翕离开太极殿后,直奔着长宁宫的方向去。
傅正道和文望舒一同离开太极殿,阮思礼跟在他们之后。
等在某个宫道,南宫翕与他们分道而行。
阮思礼走上前去,“二位大人,请留步”
傅正道拧眉,“不知丞相大人有何事?”
文望舒抄手立在一侧,并不吭声。
阮思礼面上挂上儒雅浅笑,“晚辈想请二位大人一同到溢香楼喝酒,还望二位给晚辈这个面子。”
他说着“晚辈”,以此自称,已然是放低了身份。
傅正道正思索着。
文望舒却已答应,“既然丞相大人如此相邀,那便走一遭吧。”
傅正道一怔,疑惑看向文望舒。
“傅兄,不若今日一道去喝酒吧?难得自在半日。”文望舒劝道。
听他如此说,傅正道只得答应,“那便走吧。”
几人离开了皇宫之后,立刻前往攀兴街的溢香楼。
也有有心人留意着他们的动向,虽然在宫中相邀傅正道和文望舒,可是一出宫就没人找得到他们的踪影。
那些人回禀时,也只能说阮相与傅太师和文太傅聊了几句,至于具体内容和之后的去向,是没人窥听到的。
阮思礼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自然要付诸实践。此次相邀他们二人,也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傅正道和文望舒一定会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