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很诧异,“你不知道吗?丞相以齐辉然做局给他下毒为由,率先攻打江城,这样也好,大军以推进的方式,灭了江城的话,那么,其他不如江城的郡城,也许会不战而屈。”
芷月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她又不喜出门,府中又没有人议论,所以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母女二人没有多想,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倒是齐家,可是差点害了他们韩家满门的仇家,他们倒霉,母女二人可是痛快了呢。
赵氏感叹,“幸亏有那个梦的提醒,你可不知,你阿爹后来查到刘艾艾母女确实一直都在江城齐家时,有多气愤?!
齐家对我们真的是包藏祸心,真是还好祖宗保佑,我儿从半途而归,否则,阿娘真的不敢想后果。”
齐家算计他们,对他们家下手,他家自然也要对他们落井下石,所以大儿子去宇文烈军队,对付齐家,她和夫君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嗯,长兄勇武,对那里的地势又比较清楚,定能长驱直入。”
芷月眼神晶亮,血债要用血偿,前世齐家将他长兄利用致死,那么今生长兄带兵讨伐,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是啊,你长兄虽计谋算计不算得手,但说勇武这块,确实得用。”
赵氏神色认同,大儿子天生巨力,也善舞刀弄枪,计谋算计有宇文烈的军师统筹,大儿子只需要往前冲,挣些军功,不说觅得高位,为芷月做主,只说增加些女儿的底气便可。
——
齐辉然游说之行并不顺利。
有些人笑着答应他,大声附和说要共进退,转身却想将他绑了,向宇文烈邀功。
有些人则犹豫不决,认为还没有打到他们这里,他们还能龟缩享受一段时间。
更有的人想直接将他斩首,拿着他的头颅去向宇文烈投诚。
那冰冷的刀风,距离他的脖颈,只剩一指的距离,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是真的怕了,开始退缩,开始怀疑,重生是否只是他的一场幻想?
他如今的处境,别说是觊觎高位,怕是连保住性命都很难了。
“辉然,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刘艾艾眼中含泪,看着颓废欲死的齐辉然,她伤心不已。
除了会说这些,她还会说别的吗?
齐辉然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要不是她提议给宇文烈下毒,宇文烈也不至于有理由率先拿他们江城开刀,都是因为她!
“少主,少主不好了……”
他残余的随从,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齐辉然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什么不好了?”
“呜呜,少主,江城破了……主子他不肯归降……齐家上下都被处置了……”
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侥幸彻底湮灭,齐辉然重重的倒回榻里,眸中灰沉无光,他完了,这一次是彻底的完了。
“噗”
喉咙积压的腥甜一口喷出,眼角的泪水溢出,此刻,他狼狈的犹如一头无家可归的野狗。
“啊,辉然!”
刘艾艾惊恐的上前抱住他,大声的对随从吼道:“快去请大夫,快点!”
一只大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力道重的恨不得将她的胳膊掰断,她垂头,眼神对上齐辉然阴冷的目光,心中不禁一寒。
“不用了艾艾,我没事……”
见她眸中闪过一丝害怕,齐辉然低头,收起阴冷,露出一丝虚弱无助。
刘艾艾松了口气,刚才一定是她看花眼了,辉然怎么会那样看她呢?
“辉然,你没事就好,你还有我呢,我不能没有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关系,我们还可以隐居山林的。”
齐辉然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光冰冷,嘴里的声音却温柔至极,“艾艾,幸好还有你在,不过我们不能这样放弃,否则,九泉之下的父亲会责怪我的,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才行。”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无兵无财……”
所以要怎么报仇呢?
刘艾艾眸中闪过不解。
齐辉然侧头,在她耳边道:“我记得,宇文奇的嫡子,宇文和曾对你表示过好感?”
刘艾艾猛地从他怀里直起身,诧异的看向他,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果然……
齐辉然眸中闪着别样的光芒,“艾艾,宇文烈无子,就算他得了皇位,最终肯定也是要留给宇文奇的儿子,那么我们要是能藏在宇文和身后,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我们既可以逃避追杀,也许还可以利用宇文和……”
没有了筹码就用没有了筹码的招数,他要忍下去,他还年轻,一定活得比宇文烈长,到时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刘艾艾不敢相信,能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辉然,我只爱你一个人……”
况且宇文和那厮,就跟基因突变似的,明明宇文家的人,个个俊美,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说是长得潦草,都是夸他。
她怎么可能去靠近那样一个人呢?
齐辉然握住她的肩膀,眉头皱的死紧,“艾艾,我知道你只爱我一人,你的真心我从不质疑,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了呀!你难道想看到我死吗?”
“可我们可以去隐居……”
“艾艾你不要傻了好不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旦宇文烈登基,他想要找到一个我还不简单,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所以我们不能逃避,必须要迎难而上,你不是说过吗?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的?”
刘艾艾一颗心又酸又痛,她只想要一份真诚的爱情,可是现在的辉然,好像变得让她已经不认识了。
可是付出的感情又哪里能轻易的收回?
她忍着满腹心酸,在齐辉然目光的逼视下,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