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芷月扭过身担忧地看着刘氏。
刘氏神色勉强的勾了勾嘴角,拍了拍芷月的手,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但她就当失去那个儿子了,眼下只管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就是。
将芷月拉到屋里,她从床榻的暗格中拉出一个小箱子,推到芷月面前,示意她看。
芷月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是她阿娘为她准备的嫁妆,里面田庄地契和银票有很多。
她顺着刘氏的意打开了小箱子,故作惊讶道:“阿娘?”
“这是阿娘给你准备的嫁妆,你的长兄是个靠不住的,那阿娘就多为你准备些体己。”
不管过了多长时间,她都依然会为她阿娘的用心而感动落泪,上前撒娇地靠在刘氏的肩膀上,“女儿不想嫁人了。”
她说的是心里话,经历了前世种种,她骨子里就对男子没有了期望。
若不是为复仇,和保护自己与阿娘,她恨不得找一深山老林,带着阿娘度过余生。
“说的什么傻话,女子哪能不嫁人呢?”
刘试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深远,这世上的男子千千万,但能依靠的确实少有。
若是可以,她也愿意女儿一直留在她身边,但她老了,不能一直陪着她呀。
“秦争他确实不是良人,芷芷,你想好了吗?若是想好了,阿娘想办法为你退亲。”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好,好叫她留出时间,为她的女儿再择一门好亲事。
“阿娘,我想好了。”
宫中
天启帝打量着,手中宣芷月即刻入宫的圣旨,这是他本来的打算,不管了尘的推算准不准,他都要一试可能。
可是见过她之后,他却觉得,太过急迫,实在不好,因为,他除了要她的人,他还想要她的心。
抬手招了一暗卫,他吩咐了几句下去。
暗卫应声离去。
天启帝眸光深沉,先是图谋一番,若不成,再将她强抢入宫就是。
秦国公府
秦争一直没有得到了尘确切的消息,又不敢频繁的去接触他,怕天启帝怀疑到他。
可是韩氏等不及了,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催促他向芷月求亲。
他被催促的满心烦躁,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如此看好芷月?
可是今生他注定是不可能娶她的,见过芷月刁蛮的本来面目,他就是死,今生也不会重复老路。
眼见韩氏又用发病来威胁他,他心一横,索性用绝食来反击。
韩氏万万没有想到,她一贯听话懂事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决绝,倒叫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不知怎么传出去了,京城里又掀起一股看热闹的风气,言说,芷月太过恨嫁,可秦争宁死都不娶她。
得知消息,刘氏被气狠了,他还不愿意?还将消息传了出来?
真是个无耻小儿,刘氏顿时不顾郑绍等人的劝阻,又风风火火的去登秦国公府的门,这门糟心的亲事,退了就成,不过是她们芷芷不要他秦争的。
郑林见拦不住母亲,气冲冲的又来芷月这里找茬。
一同而来的,还有郑绍,女子该以柔静为美,他虽疼爱小女儿,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芷月刚得了消息,怕刘氏气坏了,刚要追出去,就迎面撞见郑林二人。
郑绍和郑林顿时惊呆了,这,这,眼前这个,还是他们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儿(妹妹)?
怎么就变得这般美貌惊人。
郑林愣了一会儿,昨日他来时,芷月戴着帷帽,他还在心底道了一句丑人多作怪。
可没想到她寡淡妆容下,藏着这般容貌。
郑林心中的怒火散了一些,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没办法口出恶言,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你满意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秦争定是因为亲眼目睹你欺负怜儿,才怎么都不愿意娶你的!”
他在心底说,他这也是为了她好,若不改改她的脾气,今后嫁了人,怕也过不好。
不过他小妹若是早露出这张脸,真的会有男子对她不好吗?
“所以长兄,他二人果然有奸,情吗?”
芷月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你,你张口闭口就是这等恶言,这哪是你这个小姑娘可以说的?”
郑林被气得面红耳赤,若以往早就忍不住想要教训她了,可此刻,他的手抬不起来。
“够了,闹什么闹!”
郑绍呵斥了郑林一句,他的小女儿这般容貌,合该任性一些才对,是秦争那个小崽子没有眼光。
郑林看着老父亲转瞬改变立场,很是无语。
合着就他一个坏人?
芷月不想理这个一心维护郑怜儿的长兄,匆忙跟郑绍行了一礼,然后接过雪锦手里的帷帽戴上,出了门,去追刘氏。
她还摸不准天启帝的意思,但她这桩婚事,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退了也是好事。
刚出府没多远,她的马车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她眼神对上骑在马上的天启帝视线,他莞尔一笑,“姑娘,还真是巧呢,又见面了?”
那可不巧了,若说之前她还不确定,那么现在,望着他又笑又灼的眼神,她就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什么情况了。
“是有些巧呢。”
芷月隔着帷帽回了他一句。
“姑娘的马车好似坏了,正好在下的随从会修,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若你赶时间的话,不如在下送你?”
“不用了,倒也没什么急事。”
芷月在雪锦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立到一旁,看着车夫和天启帝的随从检查修复马车。
天启帝则翻身下马,站到芷月的身旁,巧妙的捡起话题,想与芷月多说几句话。
可芷月明显跟在道观里不同了,不止微微侧身躲他,嘴里还只是应付他,并不多言语。
他能将朝中的老狐狸都玩弄于股掌之中,一个小姑娘的心思,他自然猜得到。
也对,小姑娘虽然学问上不行,单纯刁蛮了些,但她又不傻。
三番两次的偶遇,他别有用心的靠近,她想是察觉了。
天启帝笑了,看来这迂回的手段,他玩的过于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