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劫加身,刀开万界,一步登天!
王腾屹立长空,凭虚御风,周身混沌诸天之影高悬,光阴长河环绕,高渺神圣
他收刀归鞘,竟是有连绵波光洗涤,百里长天一色,皆为我,皆为道
殿外大日高悬,殿内一人凌虚,如双日升天,交相辉映,品尽辉煌,尝尽绚烂
一条浩浩荡荡的虚幻长河逆空而上,直冲云霄,映照苏杭光景,迷离朦胧
大厅内一片寂静,昔年苏无名坐死关三年,一剑斩破天人之别,剑光纵横百里,直入外景,震动了整个江湖,但自那一代人榜后续又有两位如此突破后,不知多少年未曾有此等事情出现了。
今朝,他们竟是再度见到了一位一步登天者,且更胜苏无名,乃是媲美古时人皇的四劫加身者
一步登天,刀光横贯百里,波光一色,一刀亦为一道,见我如拜天!
“恭喜少宗主,一步登天。”守拙长老泛起笑容,充满自豪与欣慰,第一个起身恭贺。
洪潜、钱楷等世家,宗门外景长老亦是站起,拱手道“恭喜清余道长,打破天人之别,继位玄天宗少宗主。”
今日始,王腾就不再是人榜第一,而是与他们并称的外景强者,镇压一方,将成为江湖上威名远播的大人物
“果然是帝星飘摇,‘天帝’重临,大劫之始……”高台之下,王思远轻咳两声,面色红润的妖异
他似乎有些卜算,见到这一幕,眼底隐现狂热之色。
“好,横压一世,不负天帝之名。”守静道人颔首而笑,以他地榜第二的沉稳性子此刻也难掩心中波澜,这一代的玄天宗,真个出了位了不得的麒麟儿
“多谢诸位观礼,时值中元节,当共饮一杯。”王腾神色悠然,眉宇似纳万古青天,无边无垠
直到此时,包括几名外景在内,众人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原座,举起了酒杯,遥遥敬向来客,共饮敬中元
“当如此。”众人齐齐举杯,共饮贺之
一旁的守拙道人轻笑,挥手让道童送上美酒佳肴,闻名天下的紫府仙茶亦是端了上来,清香沁人心脾
众人知晓,青云宴已然结束了,剩下的,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们终究是成为了别人风景上的一部分,见证新一代武林神话的诞生
“一步登天,四劫入外景,道长超人榜而去,后续恐怕就要着手冲击外景高手云集的地榜了。”孟奇咂吧嘴,牛饮一口仙茶,只觉浑身上下都顺畅了一瞬
这股凉气如云似雾,一股脑的自喉间冲刷了下去,震得他身躯都紧了三紧
何九若有所思,自顾自的饮着茶,似乎在在交手之间有所得,气息愈发圆融,那股无形的锋芒内敛,难以察觉
赏过歌舞之后,太子赵谦最先告辞,带着宦官魏高,晋王赵毅一同离去,此番前来亦是代表着神都的态度,想要缓和先前的冲突。
佛心掌玄真稍迟一步,临走前微微看了孟奇一眼,颔首离去
有了开头,逐渐自震撼中缓过神来的客人们纷纷离开,青云宴步入尾声。
江芷微身着鹅黄衣裙,缓步走到孟奇面前,有所感触地笑道“没曾想我的人榜排名能这样直接晋升一位,闯入了第九。”
“不止嘞,我观王思远与何九气息内敛,时刻处于天人合一之态,多半也将突破了,说不得芷薇你到时候还要再攀升个两位。”小和尚孟奇笑嘻嘻的打趣了两句
“不过,这三个月,怕是难以见到道长了。”跟随真武派长老而来的张远山轻叹
方才张家的外景长老告诉他,每一位新晋外景的一流高手,都需要修炼外景功法,掌握相应招式,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个月
以此来沉淀,彻底稳固住境界实力,将一身招式功法都升华,否则与人争斗之间难免会吃亏。
宴席上首,王腾含笑与诸位外景高手举杯同饮,自然相谈甚欢
眼前这位玄天宗少宗主可是四劫加身的存在,三劫加身的苏无名都能一年一重天,这位又岂会慢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便可追上老一辈的强者们,登临地榜,届时,就是他们也需得郑重相待了。
“外景层次,亦有三重天梯,我之实力稳固后,第一重天梯之下无惧。”王腾啜饮,心中念头起伏,在外景层次中,差距亦是不小
外景九重天,一至三重天为一流高手,凝练穴窍实质化法相;第一重天梯为四至六重天,号绝顶高手,法相与法理初步交织组合,能显化于身外,反馈元神与肉身
第二重天梯为七至九,号宗师,法相与法理进一步交融,宛若实质,能稍微影响外界法理,拥有领域。
第三重天梯为半步法身,号大宗师,元神与法相、肉身初步融合,法理加身,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力,具备无数神异。
故而称之为天梯,寓意为难以跨越的差距,是截然不同的层次。
能登上地榜的,大多为宗师层次的修为,睥睨一方;饶是王腾入了外景,短时间内众人也不认为他会闯入地榜之中。
且不论那三个月的沉淀期,就是苏无名也是一步登天五年之后方才闯入地榜内,可见其威
但这般潜力,这位玄天宗少宗主必然是有的,按照几位地榜中人的推测,约莫三年左右便可名列其上,法身有望,必然是未来天下的执牛耳者
“上次轮回任务,亦是奖励了一张轮回符,足以让我回归先前的世界修行三月,外界时间依然不变。”王腾自是知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这世间,一些事物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此际,内天地内,元神高坐中央,身下九窍内脏所化诸天,窍穴演绎重重宇宙,形成混沌诸天,不时有波涛之音乍起,岁月长河冲刷
一举一动,自然而然便有天地之力发散,波光粼粼,倒也华贵无比
末了,宴会结束
王思远施施然上前道“道长一步登天,来日茂陵之事更添三分把握,可喜可贺。”
语落便与王锐之联袂而去,出了大厅。
“有趣···”狼王铁升捏了捏掌中的晶莹长针,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瞥了一眼周遭的人榜高手,没有多说什么,无声无息的离去了
玉皇山外,崇山峻岭间,有孤松高挂,屹立悬崖之顶,可遥望九霄阁
一道身影倚靠孤松,手持长剑,亦是戴着诡异面具,为戏剧里的北斗星君“没有动手吗,真是枉费了一番布置。”
他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但此时玉皇山内外景众多,更有地榜第二的守静道人坐镇,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冲进去的。
“他是狼王,喜好猎杀强者,而不是谋杀强者;我早就说了,若是真个做了,那他就不是狼王,而是疯狗了。”一个雍容尊贵的女子驾着金风,从山侧转来
这名女人也戴着面具,为金皇西王母,若是有人在此,多半就要推测两人是那传闻中的神话组织,以上古神灵为名号。
“倒也无妨,反正只是一次尝试,‘天帝’自有决断,我倒是有些期待两人对上的一天,想必会很有趣。”北斗星君收起长剑,笑声中颇有几分玩味
“待到天帝现世,我也很好奇玄天宗的反应,会是如何。”西王母淡淡一笑,神色莫名。
········
苏杭两地,酒肆茶馆惯来龙蛇混杂,小道消息乱飞,是外地武者客商打听事情的首选
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按着斗笠,左臂有些干枯苍白,却透发着一股淡淡的邪异与凌厉,穿过乱哄哄的人群,随着找了张方桌坐下。
“要说那玉皇山上,九霄阁前,帝刀一袭玄紫衮服,头戴七星赤金冠,腰悬岁月刀,龙虎绕,风云聚,几如天君临凡;当真是气度斐然,羡煞世人!
却道其效仿古人,曾有中央天帝横压一世,慑服四方四帝,今朝亦要一柄帝刀压服所有!只身独战人榜前十的七大高手,就连一贯行踪成谜的狼王都出手了···”
茶馆中央,那说书老人神色激动,干枯的身子格外的有力,话语间再现玉皇山顶之景,听的一众江湖豪客心神激荡,恨不能以身代之,亲身临那一场青云宴
那带着斗笠的高瘦汉子闻言动了动,身子微微侧起,靠拢向说书人一边,似乎对此也很感兴趣
“有道是四劫加身步登天,玉皇上顶证逍遥,以一敌七,五方五帝刀现,继人皇之后,再度出现了一位四劫加身者,至少都是一年一重天的神速!混沌诸天之异象笼罩苏杭两地,震撼人间。”
说书老人讲的吐沫横飞,身前的铜钱与碎银垒的指节高,青衫小帽,手拿惊木,附近桌子之人都做侧耳倾听状,桌子间的距离被移得很近。
一如这江湖,看得很近,离得很远
八月秋高,清风徐来,白日依旧残留着酷暑,夜晚已是凉爽了许多。
作为大晋的京城,天下最有名的城池,神都分为内外五重,最核心是宫城,其次是皇城,再外是内城、外城,以及城池之外沿着运河两岸修建的房屋,若从高处俯视,它们鳞次栉比,各坊各市按照某种难以言说的规律犬牙交错,一圈又一圈,最终汇聚于皇城。
神都外景遍地,稍显富贵的长明巷就有两个世家,各自外景不下三人,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能感应到。故而地榜宗师等闲也不敢在京师胡闹,若被发现和缠住,插翅难飞
如此辉煌壮丽的城池自然有着足以匹配它的人流,哪怕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也人潮涌动,接踵摩肩,行道树下总少不了歇脚避暑之人。
比起各大繁华之所,神都百姓的衣着虽然不会明显胜过,仍然有衣衫褴褛者,但精气神皆好于苏杭,江东两地,虽缺了几分文气,但也多了天子脚下,首善之都的自豪。
“最新一期的人榜来了!”外面忽然传来喧哗之声。
一名书生宛若众星捧月,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处。然后手中白纸打开,张贴于上。
附近之人早已议论起来,有手持折扇之人摇头晃脑询问友人“那帝刀位列榜首,昨日青云宴起,而今也不知如何了,真叫人期待。”
一旁华服负剑的男子胸有成竹道“宴前便是人榜第一,宴后说不得就如当年的苏无名一般,一步登天入外景了。”
说话间,哗啦一声,白纸垂下,黑字展露人前。
人榜第一:何九;在最上方只有一行淡淡的注释,宣告着上一位榜首的去向
八月二十二,中元节,帝刀于玉皇山设青云宴,同战无形剑、算尽苍生、狼王、刀气长河、佛心掌、绝剑仙子、青莲公子,胜之
继人皇之后第二位四劫加身者,一步登天入外景,满堂宾客皆敬之,异象笼罩苏杭两地,久久不散。
嘶!
此刻,酒楼内处处皆是倒吸凉气之声,愈发衬托的安静如同凝固。
此时,再不需要多余的战绩来说明帝刀有多么厉害,仅此一事便能让天下侧目!
四劫加身,一步登天,堪比人皇!
片刻之后,酒楼仿佛火山爆发,一下就沸腾了,议论声,惊叹声,比比皆是。
“风云变化金鳞出,难道又是一位人皇?会不会是大劫乱世的征兆?”
“千万不要!我等平头百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翻翻史书,每逢乱世,常有城池毁灭,一战十万亡魂之事!哪怕躲得过外景交手的波及,亦会陷入饥荒,‘人尽相食’四个字,自己仔细想想吧!”
“一代新人换旧人呐,当初三劫加身一步登天的苏无名被誉为武林神话,而今又出了一位四劫加身的帝刀,当真是天下风云出我辈!”
无数人惊呼,纵使各大世家也震撼不已,他们前去赴宴的人马尚未回归,自然无法知晓更多的细节,但仅仅是这短短的一行字,便足以震颤他们的心神
这一日,烈阳高悬,普照九天,整个苏杭,整个神都,整个天下,都因为一个人,一柄刀而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