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的心中充满了委屈,这学勤成天不着家,好不容易回来吃一顿饭,当着公婆的面给自己气受,想想因为帅鹏的刁蛮任性,和董秀娥发生了争执,她的心里就像针扎,她多么渴望得到学勤的抚慰。
从身体到心灵,冲动和欲望在她心里交织,她需要那种无法言喻的满足,给她深处的渴望带来极致的幸福,就像两个人当初认识的时候那样。
他是厌倦了自己吗?回来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学勤究竟是怎么了?
好多次,秀兰给学勤暗送秋波,她的身子软得像一汪春水,手脚紧紧地缠绕着他绷紧的身体,她策马而上,在他身上起伏不定,如同海中乘风破浪的一叶扁舟,那熊熊的火焰让她春潮连连,让她很快攀上了最高的山峰。
如果说拥抱是一场战争,那么高潮就是一场胜利,如狼似虎的年龄,却只有灵魂与自己陪伴,她宁愿用尽所有的力气,心甘情愿死在他的怀里。
可学勤就像一条死鱼一动不动,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感受,总以累为借口,那冷酷的表情足以将她呼之欲出的热情全部熄灭,这让她感到索然无味,久而久之,她不想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觉得平淡无奇的生活再也不曾有激情重现。
难道他在外面有人了?后来,秀兰欲壑难填,知道了理由,竟是不喜欢戴套,让他浑身觉得不舒服,他是在逃避自己吗?还是在惩罚自己?
想想之前意外怀孕被打掉的孩子,这让她心里已经有了阴影,避孕套有什么不好,不仅能增加生活情趣,最重要可以避免再次怀孕。
“有时间把精力用在教书上不好吗?成天就知道想这事?”学勤的话还在秀兰耳边回荡。
“你不是个男人?”
从此,她给学勤起了新的绰号——萎哥,如果他承认自己没有实力,她也就认了,可是,他剑走偏锋,却对她没有了兴趣。
曾经的美好回忆都去哪里了,她反而觉得和学勤心中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有一种貌合神离的感觉。
秀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吃饭的时候竟会想到这上面了,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还是心里太在意学勤了,她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
“少说一句吧,吃个饭还不安生,闭不上你那张嘴,又没有分家,有我和恁娘吃的,也就有你们一家三口吃的,饿不着,来和我们在一起吃热热闹闹不说,我们也欢迎,你们要想回去做饭也可以,实在不想做,饭做好的话,给你们送去也行。为来为去,不都是为了我的宝贝孙子帅鹏吗?这眼下,伟民和兰花也回来了,家里住着也紧张,你们要是想回去吃住,我也不强留,回家地方大,睡的舒服自在。咱这边人多,地方也不是很宽敞,挤挤扛扛的也行动不方便。”唐有才看到自己疼爱的儿子儿媳要开战了,小心翼翼的在一边和着稀泥。
“秀兰,我回来的时候,你关心过我吗?问候过我吗?你知道我在外面多累,连洗脚水都没有为我倒过一次,我的衣服脏成啥样,你为我换过吗?你知道我的衣服在哪里吗?”
“你也没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会说不知道,要眼睛干什么?就不会用来观察吗?你是在为自己的懒惰找理由吗?帅鹏你不管,我你也不管,你想干什么?在家里跟甩手掌柜似的有什么区别,衣服没洗过,饭没做过,不做饭,还挑挑拣拣,你看咱村谁家的媳妇像你一样,家都照顾不好,还有脸说这说那,你这媳妇不是摆设是什么?”
“我这不是成天教书忙吗?我想洗衣,我想教育孩子,爹娘给我这个机会了吗?我想和你卿卿我我,可你问过我,理解过我,关心过我吗?”
“懒就是懒,还要怪别人啊!真是无可救药,我说什么都是错,就你有理。”
空气里的硝烟味越来越浓郁,一家人不欢而散,秀兰已经完全没有了食欲,又被这学勤呛上几句,她索性直接走到了灶房里看有没有别的吃的,却没有找到能下口吃的食物。
学勤的话就像一面面战鼓在刺痛着秀兰的神经,好像在他眼里,自己什么都不会似的,今晚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学勤看。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的星空显得愈发昏暗,仿佛是被遮掩在无尽的烟雾之中。
回风炉上茶壶里快要烧开的热水冒着一缕白烟,发出呲呲的声响,秀兰拿到灶房里掺和了稍许凉水用来刷碗,把碗刷干净之后,放进了橱柜里,又重新接了一壶凉水放到炉子上,方便晚上泡脚使用。
煤球燃烧的味道,像袅袅炊烟徐徐升起。那声音,成为农村生活中最为熟悉的旋律。
北风呼呼地刮着,太阳却明晃晃的。到了冬天,巧珍会提前过来帮着董秀娥在门口的空地上打煤球,煤灰是买来的,加水用铁锨来回铲,搅拌,活成煤泥。
她用打煤球机像打气筒打气一样,先将气抽上去,按在煤泥上,这么一吸,然后搁在地上,往下一压,打煤机抽上来,一个煤球的形状就成型了。
为了减少煤球的燃烧,巧珍告诉过董秀娥,煤球与煤球的相交处,两个煤球的眼要错开一点,这样,可以以减少煤球的燃烧,节约用煤。
白天的时候董秀娥要做饭,她承担了换煤球的任务,一到晚上,唐有才容易起夜,他捎带着会换煤球。
有时家里会因为忘换煤球而导致火灭的现象,她也会看到董秀娥夹一块新煤球去胖八卦家引火,而被胖八卦说风凉话的情形,董秀娥又在谩骂她的声音中打趣着离开。
用不了多长时间,煤球被引着了,再用火钳子夹回家。火钳很长,比炉子要高出许多,一块块煤球要想完好如初的夹出来不是什么难事,把最下面已经烧完的那块取出,在最上面加一块新的。
遇到顽固分子,那粘结在一块的煤球,用火钳子一起夹出来,放在附近的地面上,凭经验看火势,但时间基本是固定的,早晨换一块,中午饭后换一块,做晚饭换一块,睡觉前再换一块,一天四块,有时候至少要换四块,多则换五块。
想到这里,秀兰用铁钩钩住炉盘,让它倾斜,这才发现炉子里的煤球因为火力太旺已经变的火力微弱,那样,温暖的火光还怎么照亮冰冷的夜晚?
为了避免火灭再次引火的麻烦,秀兰用火钳从煤堆里取出一个黑乎乎的煤球,放进火炉里开始换火,她用铁钩轻轻的把炉盘打开,又钩住回风炉里面炉盘的小圈盖,她想往里面靠一点,这样换煤球的时候,免得把煤球碰烂。
不想铁钩越动越远,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似的,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可怎么也看不到?奇怪?炉盘上的小圈盖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