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伞背起阿秀来到了村里的卫生所,医生告知这病是因为太过劳累,加之年纪过大,才会昏倒导致的偏瘫。
“怎么可能?阿秀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发生偏瘫呢?而且这病发作的这么突然,不,不,医生,你一定是搞错了。”建国脸色煞白,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失望。
一道霹雳让他没有选择,只有勇敢面对!
“这样的病例在咱村也不是实属罕见,只是村里卫生所条件有限,你要再这么拖延,怕再耽搁了病情,你若是信不过我,最好去乡里的卫生院找比较专业的医生再进行确诊。”
“乡里的卫生院?能治好吗?那得多贵呀!”
你先去看病,看医生咋说,先别考虑钱,先保住性命要紧,根生根民都在煤窑上班,还会缺那几个钱?”
“去大医院,再贵也得治。”建国毫不犹豫地说着。
他面无表情地背着阿秀沉重地走着,却不想看到了阿力在卫生所门口。
“叔,你怎么在这儿?好多年都未曾见面了。”他疑惑不解地望着建国。
“你婶子他晕倒了,我带她到乡卫生院去看看。”
“现在下着雨,你咋去?救人要紧,你要不嫌弃,我开着那带篷的三轮车带你们过去。”
“真是太麻烦你了,阿力,天气不好还麻烦你跑一趟。”
“都是一个村的,你还这么客气。”阿力热情而又真诚的话语从耳边传来,他的心里有一丝暖暖的感动。
“叔,我来吧!”他把车子停稳之后,背起阿秀婶子来到了卫生院急救室。
“阿秀家属,先去门诊那里挂号交一下费用。”
“这就来了。”阿力满口应允。
“这可使不得,你送我们去卫生院,出钱出力,这让我如何是好?”建国心急如焚,望着忙前忙后的阿力,却又不知所措。
“只要阿秀婶子没事就行,不用放在心上。对了,叔,巧珍她还好吗?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建国叔,希望从他的嘴里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信息。
那种想念却不能见到她的想法,一直在心里困扰着自己,他不想打扰巧珍,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改变。
“巧珍,这孩子苦啊!还是不提了。”建国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阿力表情凝固,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医生的脚步从屋里出来又进去,建国在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眼睛焦灼不安地不时望着急救室的方向。
看到主治医生终于从里面出来,他一个箭步慌忙给医生跪下:“大夫,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我老婆的病,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人家,你这是干吗?赶快起来,这是我们的职责。经过诊断,是急性脑出血引起的偏瘫。幸好送的及时,已经脱离危险,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病人左侧肢体偏瘫,说话口齿不清,失去了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
“偏瘫?那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阿力疑惑不解地望着医生,他还以为阿秀只是年纪太大,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过度劳累突然晕倒。
“是的,偏瘫就是半身不遂,虽然能够活动,但是走起路来上肢屈曲,下肢伸直,至于恢复时间,这得看病人身体状况了,这病一旦得上,就得做好长期和病魔做斗争的准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身边离不开家人的照顾,这样才有利于病人恢复。”医生神色凝重地说着。
“真的太谢谢你了。”阿力感激地拉着医生的手激动不已。
“不过,你们也太大意了,病人以前就有头晕现象发生,你们一次都没有发现吗?以后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建国听到医生的话,才知道自己对阿秀的关心少之又少,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给毁掉了,他哭天,天不应,他喊地,地不灵,他用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对阿秀的愧疚。
“叔,别难过了,婶子会慢慢好起来的,只要生命在,希望就在,只要我们足够努力,就一定可以看到黎明的曙光。”阿力看到建国叔痛苦不堪地样子,给他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爹,我娘咋样了?”根生根民闻讯而来。
阿秀在床上咿咿呀呀地表达着,她缓慢地睁开眼睛,又摇了摇头,她想放弃治疗,可是无论如何却站不起来。
“偏瘫,你们怎么赶过来了?这次真是多亏了阿力给我们送过来,又出钱又出力。”
根生娓娓道来:“快到家的时候,遇到了咱村里的医生告诉我娘晕倒了,说是阿力带着你和娘到乡卫生院看病了,我就赶紧喊上根民一块儿赶过来了。”
“是啊!爹,我上班去的时候,见到我娘还好好的,跟我有说有笑,这才过了多久,就莫名其妙地昏倒了?”根生目光呆滞地望着建国,声音哽咽着。
“哎,说来话长,你也知道,庄稼地里忙活的时候,我和你娘就抽不开身,那骡子干的活重,吃的也多,想着趁下雨,给骡子多备些草料,要不是因为这,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建国懊丧不已地说着。
“爹,你咋这么糊涂?好天气不干,非要趁着这个时候干,年龄大了,干活也不知道悠着点儿,骡子没有草料,少吃一顿身上也不会少一两肉,我不明白这个家是畜生重要还是俺娘的身体重要?你咋就分不清孰轻孰重呢?”根生心乱如麻地说着。
“当时只顾得干活,快要铡完的时候,没想到你娘说身体不适,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想着把剩余的一点儿秸秆铡完后再休息。”
“干不完还有明天啊!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还有人给你订任务量今天非完成不可?把人累出病,既花钱又遭罪,岂不是因小失大吗?你看我娘可怜人不?你真是没事找事。”根民嘟嘟囔囔地说着。
“这事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娘。”建国的眼里满是悔恨。
“你们就少说一句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婶子也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更不想听到因为自己晕倒之事让你们兄弟之间相互埋怨,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商议,这事儿怎么处理比较合适?咱们人多力量大,攻坚克难,让婶子度过难关才是正事。”阿力眉头紧锁,掷地有声的说着。
“我们家的事你也要管,一个孤儿而已,你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说我们啊!”根民上下打量着阿力,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根民,你怎么给阿力这样说话?关键时刻还是阿力把你娘和我送到医院,又跑前跑后,交费用,找医生,咱得好好感激人家,可不能做那过河拆桥的孬事啊!”
“就他好,俺们这亲的就不如他一个外人了?我看这事儿商量商量也行,也不能再耽误了。”根民扭过头去看了大哥一眼。
“爹,我是老大,我有责任照顾俺娘,但是你也知道,我平时也要上班挣钱养家,我可以出费用,一个月一百,照顾之事让大姐和巧玲来。”
“我和大哥意见一致,俺俩一个月一人一百。”
对了,爹,我听说崔坪村有一个主治偏瘫的专科大夫,人好医术精湛,很多病人去那里看病,说是那里看的好,最重要还价格便宜,要不……要不咱去那里试试,这在医院的花销不是咱这穷人能承担起的。”根民如实相告。
不过,这事先不要告诉你们大姐,她现在已经过得够不容易了,先隐瞒着吧!巧玲这孩子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没有蛛丝马迹的消息,往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