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龄男青年学融,一个在婚姻上受到了精神刺激的巧云,他们就这样相遇了,见面后,彼此聊的很投机,话里话间,也很同情对方的遭遇,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巧云,我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就靠会修鞋这门手艺维持生计,偶尔出去打个零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受苦吗?”看到了巧云,他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以前,只要跟别的女人一说话,学融的脸就会一阵一阵地发红。
“当然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曾经有一段失败的婚姻,我前夫因为酗酒,酒后开始撒酒疯就会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把我往死里打,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后来,我们离婚后,他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想管了,直接把我和孩子送到了娘家,我当时压抑的慌,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真想跳河而死,不再贪恋人间一切。转念一想,想到我这可怜的孩子,还有我渐渐老去的爹,又心软了,再苦再难我要为他们活着。从那时起,我的精神上受了刺激,我不再是我,一想起和前夫的纠葛,就会头痛欲裂,晚上睡不着觉,这种病一旦开始发作起来,就会六亲不认,见谁骂谁。即使吃药也不能彻底治愈,只能平时多加注意,医生嘱咐我不要太劳累或再受刺激。俺娘在我10岁时出车祸就不再了,我就和俺爹相依为命。”巧云看着学融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巧云,也许你和我的相识就是天意,若不是嫂嫂哥哥介绍,也许我真的要错过你这么好的姑娘了,你要知道人的一生总是有风有雨,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没有任何条件选择了我,我很感动,也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以后的日子,我会照顾你,呵护你,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就让我去抚平你内心的创伤!就让时间去见证我们甜蜜的回忆!”学融情深意切地看着巧珍,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期许。
“学融,谢谢你能接纳我!在我生命最阴暗,最绝望的时刻却让我遇到了你,是你让我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以后的日子,咱们风雨同舟,携手前行,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巧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巧云坚定的地说着,眼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忧伤。
瞬时,眼泪像打开的闸门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学融摸出口袋里的那块浅蓝色手帕,轻轻地拭去巧云脸上的泪痕。
学融,他喜欢孩子,也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他想来日方长,只要巧云身心愉悦, 孩子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他不想让巧云因为要孩子,心情太急切,怕对她的病情不好。
他欲言又止又保持了沉默。他安慰巧云:“咱们还年轻,你带来的孩子就是咱们共同的孩子。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不要让孩子的心里也留下遗憾!”
两人相互表白了心意,在经历了世道的变幻莫测,他们相互依偎,他们知道那种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日子已经不会回来了。
学融只想踏踏实实好好过好今后的生活,这样的家庭,能够有个女人给他洗衣做饭,对他知冷知热,就已经很足了,还能再奢求什么?
对巧云而言,她和正常女人一样,她需要男人的抚慰,她也有七情六欲,尤其是一个人在夜色凄冷的晚上,那种思念的滋味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心中疯狂蔓延,只是这种感觉,被压抑了太久太久,她需要倾诉,得以释放。
她想有一个疼她的,保护她的男人,能够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她不想再给爹添麻烦,爹爹年龄大了,经不起那番折腾,于情于理,她不忍心。
学斌爹娘在得知学融这个对象有个拖油瓶还和前夫离婚了,气势汹汹地说:“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找?找的这个儿媳妇是个神经病,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吗?人怕没脸,树怕没皮啊!”
“娘,你看你说的是啥话?什么神经病?你根本不了解他,不要口出狂言?这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心里不害臊吗?”学融辩解道。
“若不是邻居胖婶给我说碰见你带着巧云去登记结婚,我还不知道这回事呢?你这是要闪婚,给你爹和我来个先斩后奏啊!我告诉你,宁可今后打一辈子光棍,你就是做个老和尚,也不能和巧云在一起。”学融娘气得捂着心口说。
见到爹娘的态度,如此坚决。学融就想着看哥嫂能不能张罗自己的婚事。这边,巧珍也听说了公婆因为学融的事也是怒火冲天,索性干脆不管不问了。正想着,学融就来到了她身边。
学融嬉皮笑脸地说:“嫂子,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咱爹娘不同意,只是他们对巧云了解的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巧珍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说:“我来咱家这么多年了,爹娘啥人我不知道吗?”
她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往日的种种,如电影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陷入了两难……
“那我找我哥去!我哥肯定同意!”说罢,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这学融,真是的,猴急猴急的。真拿他没办法,虽然公婆对她横眉冷对,但学融毕竟也是她结婚过来后和奶奶一起看着长大的。
时间的脚步从未停止,转眼,学融和巧云正式结婚的日子就要来了。
作为长兄长嫂,他们抛去以往的不悦,前前后后忙活着,而公婆压根儿就没露面。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学斌他们横竖看不起,重男轻女,对自己百般刁难,鸡蛋里挑骨头,我认了,但是学融今天娶媳妇也不出现,算怎么回事?这是明摆着要在新婚当天给巧云立个下马威呀!
农村那时候娶媳妇的场面喜庆热闹,家里的窗户,屋角旮旯空隙的地方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大清早,本家的亲戚就赶过来帮忙,还有一起从小长大玩儿的比较好的发小,有的在院子里搭棚子、有的在垒高灶,有的去上集买东西、请人做宴席。
男方提前养的大肥猪就是为准备办喜事时杀猪做菜用的,那时,在一个村子或一个生产队里,只要谁家有娶媳妇办喜事的,全村有能力的人都会到场帮忙。
喜宴只吃席,那时的随礼的份子钱会根据自己家里人的经济情况,有的是2元钱,有的是 1元的,也有随礼随0.5元的,不管随多少,都是全家人老小一起去坐席。
结婚当天,巧云她爹说婚礼简简单单的就好,不用那么繁琐。
毕竟巧云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学融也不容易,不需要男方去接亲。
用马车亲自把巧云送到学融家来,压车的是和她一起来的前夫的儿子。
巧云由喜娘扶着跳过火盆后,走向大红的桌子前与学融并肩站在一起,这对夫妻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在院子窗下的一张桌子那里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仪式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学融轻轻揭开巧云头上的红盖头,他们手牵手,转身就进了那个新房,一下子在这个院子相濡以沫住了好多年。
时光静好,学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堂屋洗着盆里的脏衣服,巧云的身影静静地朝着他走来,学融抬头望去,没有悲伤,没有惊喜,也没有电影里的那个镜头。
只有发自内心深处地微笑着说:“饭给你留在锅里了,我去热一热端给你吃!”
他们相互扶持,巧云的孩子在生活中慢慢有了学融的关爱,使他原本口吃,不敢说话,现在说话也变得慢慢流利了。也敢大声的喊爹娘了。
每天巧云从地里回来做饭,学融就洗碗收拾家里,三口之家的日子过的虽然平凡但是很快乐,他们就这样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今后,也会像别人一样会结婚生子,有属于他们自己爱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