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赶我走?”纪摇光想过无数种他们对峙的场景,有可能秋池会暴怒杀了自己,也有可能他会默不作声继续他们这层不清不楚的关系,她怎么都没想到,秋池最后会选择让她离开。
秋池没回答,算作是默认。
“我对你没用了,所以你让我走?”纪摇光弯唇笑出声,心口那里,有什么东西又碎裂了一块。
秋池旋身,没有去看纪摇光的表情,“过了除夕,你生辰便近了,过了生辰之日,我会寻个日子送你离开,到时你想如何活着,便如何活着。”丢下这话,秋池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纪摇光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秋池离去的背影,死死的咬住唇瓣。
【分隔线】
除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掰着手指,十根手指便能数的过来。
纪摇光坐在窗子边,瞧着那干枯树干上的落雪。
她已经许久未见到秋池了,并非有意而为之,而是那个人整日整日的都不在府内,就连凤姑都不见了人影。
灵芝端着午膳进来,便看到纪摇光单薄的身影,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那里。
“小姐……”灵芝不知她和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仿佛一瞬间便僵化了。灵芝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她快步的走到纪摇光身边,“小姐,该用午膳了。”
纪摇光充耳不闻,只是出神的看着那枝头上的雪,呐呐的出声,“灵芝啊,就快除夕了。”
灵芝顺着纪摇光的视线看过去,瞧见对面是秋池住的厢房,她抿了抿唇角,“灵芝知道小姐很是思念主子,兴许是主子这几天有要事处理,来不及见小姐呢!”
“他现在巴不得看不见我,又如何会回来呢?”纪摇光闻言淡淡的一笑,回过头,那张有些肉的脸都清瘦了一大圈。她抬眼看看灵芝端进来的食物,都是些她喜欢的。
其实,她喜欢的也都是秋池喜欢的,因为秋池喜欢,她才强迫自己去吃去喜欢,到了最后,变成了迷恋。
纪摇光瞧着那些饭菜出了神,原来在那么小的时候,她对秋池就存了这样的想法了吗?
“小姐,灵芝给小姐准备的都是小姐喜欢吃的。”见纪摇光目光转移到食物上,灵芝赶紧端起食物放在纪摇光跟前,有些心疼的劝慰,“你都好久没好好的吃过东西了,多多少少吃一点吧,主子回来若是看到小姐这般清瘦,会责骂灵芝的。”
纪摇光眸子微微转了转,“会吗?”虽是反问,但她还是抓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见她开始吃东西,灵芝立马扬起笑脸。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味同嚼蜡的裹了腹,还是如往常一般,她坐在窗台边上,继续瞧着窗外,始终盯着那扇门,到底开没开。
时间一转便到了夜晚,开着窗子还是有些冷,吹的纪摇光浑身打了个冷战。
在她还没察觉时,便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抬眼,是那张刀刻深邃的容颜,只是不是她惦念的那人。
微生凉眉头始终是皱起来的,他在处理事务之时,留下暗卫在纪摇光身边看护,没想到接收到的消息却是她日渐消瘦,当即微生凉丢下手里事务,马不停蹄的从扶风赶了过来。此刻的微生凉,衣衫都有些松动,甚至下巴的胡茬都若隐若现,满眼的疲惫,眼底甚至有些乌青。
“微生凉。”纪摇光忽然伸手在他眼上摸了摸,弯了弯唇,“一向标致整洁的微生凉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几天不在的时间,你就变成这样子,那个和我凶巴巴的纪摇光呢?”微生凉眼底的心疼一览无遗,他抱着纪摇光走到床榻才放下来,伸手为她裹紧了衣服,尤其触碰到那双冷的刺骨的手时,他眉头皱的更深。
纪摇光如何瞧不出微生凉对她的心意,如何看不出微生凉对她的好呢?
情字一旦开了窍,无论你如何掩饰,她都能瞧得出来。
“你若是他,会不会不一样?”纪摇光眼底盛满星光,愣愣的看着那个为自己裹住衣衫的人。
微生凉手上的动作一顿,满不在意的开口,“我不是他,也自然不是他,这辈子也不会成为他。”他抬起头,和纪摇光对视在一起,唇瓣微微上扬,“你若是累了,便与我回扶风,可好?扶风是个很美的地方,没有天都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你不想见的人。”
“有那样美好的地方吗?”纪摇光眨眨眼,脸颊还是有些苍白。
微生凉起身,将纪摇光揽在怀中温暖着,可是似乎无论自己怎么暖,她周身还是带着冷芒,暖和不起来。
“你去了,那便是最美好的地方……”微生凉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他的声音让纪摇光有些疲倦,最后竟是闭上眼睡了过去。微生凉握紧了她冰凉的手,那双浅褐色的眼划过一丝丝的残忍,他垂眸看看已经睡过去的女子,忽然轻飘飘的笑了,“你最后,还是会跟我走的。”
纪摇光再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身边,已然没有了微生凉的影子。
像是做了一场梦,如果不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纪摇光都会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满足的睡了一晚,她算是有了点精神。
走到梳妆台,瞧着镜中憔悴的人,纪摇光握紧了拳头,下一瞬,纪摇光掏出那柄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一刀冲手臂划了下去。
血顺着胳膊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绽开多多血花儿,属于伤口撕裂的痛楚一波波袭来,侵蚀着纪摇光的感官。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纪君凌来寻她时,闻到了满屋子的血腥味,瞧见那背对自己的女子模样,他倒吸一口凉气。
“摇光!”纪君凌快步过去抢下她手中的匕首,语气严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为何这般不自爱?”
纪摇光被吓了一跳,回身瞧见纪君凌赤红的眼,不由的弯唇笑出声,“二哥哥以为摇光是要轻生不成?”
“不然你拿着匕首做什么?”他早就听灵芝说了,纪摇光和秋池大吵了一架,而且极其不愉快。
纪摇光笑眯眯的伸手夺过匕首,快速入鞘,方才站起身子寻过药箱给自己上药,她捏着金疮药的瓶子,朝伤痕一点点的撒着药粉,笑道,“就是因为我要自爱,才给自己一刀清醒清醒。”
她还有弟弟没找到,还有很多事没做,岂能停留在儿女私情上不能自拔。甚至,当年那场瘟疫都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她要找到当年的线索,要亲手揪出那个害了自己全家的恶人,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割下那个人的肉。
瞧见纪摇光眼神中的弑杀,纪君凌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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