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光来潭城的这段日子,霍慎修搁置了集团的一些事,陪着一起出席各种饭局。
所以朱家父女离开后的几天,他基本都泡在公司,处理积压的公事,晚上宿在附近房产。
几天下来,苏蜜都没怎么和他打照面。
第四天的晚上,她跟前几天一样,在一楼客厅追剧。
也不知道到底是追剧,还是潜意识里想等他回来。
和之前一样,时钟过了午夜零点,门外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瞌睡来了,眼皮渐沉,估计他今晚也不会回来了,正想着关掉电视,听外面传来车子声音。
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她睁开眼,朝玄关那边看去。
果然不一会儿,熟悉的昂长高挺身影步入门内,将外衣脱下来,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她睡意全无,站起身:“你回来了。”
客厅没开吊灯和其他大灯,只开着壁灯和电视机屏幕散发蓝光。
霍慎修没想到她还没睡,站在玄关衣架边,看着她:“还没睡?”
她走过去,点点头:“你吃了没?我晚上做了一些小甜点,还剩点。我去给你拿过来?”
他知道她没睡是等着自己,眼色微动,唇边沁出一缕调侃:“这都几点了。如果是明早的早餐,那还没吃。”
她尴尬,抿抿唇:“那我去给你热杯牛奶?你先回房洗澡换衣服吧……”
刚准备转身,却觉得手腕被人一捉,不轻不重拉过去。
她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怀里,额头正抵在了他轮廓分明而清骏的下颌,能感觉到他呼吸传递而来的轻朗气息,顿时怔然,感觉自己就像被打了一针,全身麻痹,动弹不能,唯有心跳快得要出胸腔了。
他抬起手,反握住她娇小的后脑勺,定格在自己的脸庞斜下方,黑黢黢的眸凝住她:
“你这几天都等我等得这么晚?”
苏蜜见他看出来了,也没瞒着:“嗯。”
他浓睫一弹:“没必要这么辛苦。”
“没什么辛苦,就是坐着追剧而已。你比较辛苦。虽然你的病好了,但也要爱惜身体。”
尽管他身体已痊愈,但她对于他的辞世还是心有余悸。
就算挽救了他的命,还是时不时总是提醒他注意健康。
他看出了她眼底的担忧,心头竟是有些被融化的软意,最终,启唇:“知道。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她仰脸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对自己有一点避忌。
哪怕明明感觉他对自己态度转好了,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流露出温情蜜意……
却还是像隔着一层纱。
他似乎总在被她打动的时候,又及时打住,恢复理智。
似乎少了点热烈。
或许他对她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吧……
毕竟他这人慢热,也不是那种很容易上头的人。
现在的他失忆了,和她也不过认识才几个月而已。
怎么能奢求他对一个忘得干净、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那么热情主动?
她实在很想弄清楚他对自己的感觉,没有走,还大胆地看着他:
“高罔的事,是你让龙哥安排的吗?”
他知道韩飞跟她提过,也没否认。
苏蜜呼吸渐缓:“霍慎修,你是开始喜欢我了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一番话,也不知道她是仗着什么勇气,才能说出口。
就算被他觉得自作多情,也豁出去了。
霍慎修注视着她,缓道:“因为你是小酥宝的妈妈。所以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她朝他走近几步:“那如果不是,你就由我被其他人欺负,不帮我出气了?”
霍慎修淡定:“假设的问题,我不作答。”
又绕开她:“不早了。去睡觉吧。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
她不甘心,后退几步挡在他面前。
他一蹙眉,正欲说话,昏暗光线中,却看到她一双眸子红通通的,眼眶里水盈弥漫。
他第一次看她哭,至少是自己目前的记忆里,心脏顿时就跳得急切了很多。
很慌,有种快要吃救心丸的程度。
她朝他走过去两步,抬起酥白粉手死死揪住他衣领,哽咽着声音:
“为什么你什么都记住,就是忘记了我,霍慎修,你怎么能这样。”
他心慌加剧,有种想要不顾一切都想让她停止哭泣的冲动,半晌,将她手腕捉住,缓慢地滑下来:
“对不起。给我点时间。”
又抬起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残泪。
不管怎样,他不想看见她哭。
“回房睡吧。”
略粗粝的指腹擦过她脸颊皮肤,让她勇气倍增,也产生了一股彻底豁出去的力量。
硬的不行,软的不吃……
那么,之前让她最不耻的勾引,或许能让他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
明明之前,是那么抗拒用勾引这种法子与他拉近距离……
可她真的好心急。
他忘了一切,有耐心慢慢来。
可她没忘记,耐心真的不够啊……
她跃前半步,踮脚就勾住他脖颈,整个柔软的身子贴在硬朗的身躯身上,凑在他耳畔,气音夹杂着抽泣,又全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娇媚:
“你抱抱我。抱我回房。”
作为演员,她太熟悉如何勾起旁人的观感。
正因为如此,她也是很不屑用这种手段博得他的注意力。
他身体很明显的震了一下,就像是被一颗炸弹点燃,极度的不安宁了,手掌攀上她软腰。
怎么能消受得起这样的香艳?
浑身的热度却又缓缓降下。
抽离她身体,端起她颤抖的白生生的下巴:
“你之前对霍朗也是这样吗?”
霍朗?
苏蜜神色一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霍朗,后背也冷却了数度:
“我和霍朗早就完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她——
他对她时冷时热,就是无法太过于投入,总像是隔着一层纱,有几分防备,是有什么心结还没除。
而这个心结,不会跟霍朗有关系吧?
可霍朗和她是几百年的老黄历了,早就分开了。
霍朗也早就为了躲避江口一郎的报复,不知道躲在哪儿去了,怎么他又突然提起她和霍朗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