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接过来。
是宗家名下各类住宅、公寓以及商铺的房产证,还有大量古董的证书,更有几个正在运营的公司的产权证之类的。
其中包括了青木文娱。
几乎囊括了宗家最重要最核心的产业。
她一诧:“妈……这是什么意思?”
施亦菡看着她,低声说:“是阿律叫我这次来潭城给你带来的。这些产业,他准备都转到你的名下。到时候还要去律师行签字,你操持婚礼太忙,找个律师去京州代你办理一下过户手续就行了。
苏蜜良久才说:“我不需要。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宗家,我觉得还是由他管理比较好。”
“妈妈也这么说过,说这些家业无论在你们两个谁的手里,都一样。可他坚持要转到你名下,说你是宗家的千金,又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这些,合该是弥补你的,另外,也当是给你的嫁妆。”施亦菡叹息:“既然阿律都这么说了,你就接了吧。”
苏蜜久未出声,半会儿才说:“我问问他。”
走到一边,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以为再不会联系的号码。
良久,那边响起略微沙哑的男人声音:
“喂。”
苏蜜安静地说:
“你把宗家几乎所有家产都转到我名下,是什么意思?”
宗律的嗓音有些寥落,却又异常坚决:
“这些本来就都是属于你的。宗家只有你,才是名副其实的继承人。如今,只是物归原主。”
苏蜜沉默会儿,说:“那你呢,今后打算怎么办?”
宗律笑了笑:“难道还会饿死?”
苏蜜当然也知道依他的能力,就算白手起家,从头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年他估计也会有些自己的私人生意。
须臾,才说:“无论如何,祝你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宗律语气再无之前的执着不休,就像夏夜凉风褪去了燥热,一片安宁:
“谢了。”
苏蜜察觉他好像真的是决定过上新生活了,心中也放松了许多,挂电话前,说: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男人的声音依旧清凉平缓:
“不了。祝你幸福。”
顿了顿,又道:
“世世代代。”
电话挂断,一片忙音。
苏蜜握着手机,陷入沉吟。
直到施亦菡走过来:“给阿律打完电话了?”
苏蜜才嗯了一声。
施亦菡端详着女儿的脸色,试探:“蜜蜜,你老实说,你和阿律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律那样疼爱蜜蜜,怎么会不来蜜蜜的婚礼?
还有,看蜜蜜给阿律打电话的样子……
身为母亲,就算再迟钝,多少也猜测得出几分。
苏蜜也不意外妈妈看出什么,只抬起手轻轻放在她肩上:
“妈妈,放心,没什么。不管怎么样,我和阿律都是宗家的孩子,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施亦菡听着女儿的宽慰,眉目舒展,终究没再多问,又露出几分欣悦,转了话题,将女儿的手一捉,牵过来,试探:
“对了,蜜蜜,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苏蜜怕月份小,不稳定,没敢这么快告诉妈妈和奶奶。
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小酥宝哪天跟她们视频时说漏了嘴。
她也只能看一眼不远处的小酥宝,点点头。
“多大了?”施亦菡激动得很。
“两个月都还没有。”
“哎呀,”施亦菡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半会儿才将女儿拉到沙发上坐下来:
“小酥宝那天跟我说,我还不相信呢。对了,那你最近可要当心点,少操劳啊……”施亦菡说到这,又想气什么:“怎么二爷没陪你过来?你现在可是孕妇啊。出门也不陪着你?”
霍慎修的身体情况,苏蜜还没跟妈妈和奶奶说。
今天霍慎修本来是想和她一起来迎接婆媳两人的。
只是正好今天有例行检查,苏蜜坚持让他去做,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行了。
她笑:“孕妇出门就要人陪?哪那么夸张?二爷今天有重要的公事,我就一个人来了。这么短的路,还有韩飞接送,没事的。”
正这时,门口响起保姆的声音:“霍先生来了。”
苏蜜望过去,只见熟悉的高大英武身影已跨入屋内,朝她看过来。
与他眼神对撞,她无奈弯了弯唇。
这男人还是过来了。
霍慎修走过来,让韩飞将几个购物袋拿过去。
韩飞立刻拎着过去,笑道:“二爷过来的路上,给宗太太和宗老夫人买了点本地点心。”
施亦菡见准女婿来了,比什么都开心,频频点头:“有劳二爷了。”
霍慎修走到苏蜜身侧,看向施亦菡:“妈和奶奶觉得这边怎么样,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一处。”
施亦菡笑着摇头:“装潢朝向都好,就是太大了,也用不着给我们请好几个保姆。我和你奶奶只是偶尔过来住住,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霍慎修却是执意:“一点都不大费周章。”
她和她的家人,配得起这世上最好的。
正这时,小酥宝牵着柳庭贞听见动静,回来了。
霍慎修跟奶奶也打了声招呼。
苏蜜让小酥宝带施亦菡也去看看房间,等几人走了,客厅只剩两人,才走到男人跟前,踮脚理了理他的衣领,压低声音:
“叫你别来怎么还是来了?检查完了吗?”
“丈母娘和奶奶过来,我这个姑爷怎么可能不到场?”他握了她细嫩手腕,放自己唇边贪恋一吻:“做完了。做完了就过来了。”
“怎么样,今天的检查有没有什么问题。”每次例行检查完,她都会很担心。就怕那脑瘤有什么变数。
“放心,没有继续长大。”他又将手机上的电子报告拿出来,给她看,知道这小女人不看到东西是不会彻底安心的。
苏蜜认真地看起报告,脑瘤的尺寸和之前的确实一样,没有长大,才舒口气。
然而,她也知道,这个舒口气,只是暂时的。
她真的好希望,某一天一觉醒来,他脑中的这个定时炸弹,突然就不见了啊。
他凝视着她脸上清醒、轻松后的复杂,知道她在想什么,情不自禁垂下头偷袭般地亲了她粉颊一下:
“顾医生和其他几个圣玛利亚的医生会诊研究过,说我目前的情况真的还好。也提过,有不少跟我差不多情况的患者,一生都携带着脑瘤,平安无事,寿终正寝。”
“我努力和这个脑瘤和平相处。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