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总监办公室，卡布奇诺玫瑰依然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但他送的那些花，却正在被贱卖。
驶出会议室的霍清昂，眸底随即浮上一抹戾意，“顾总监桌上的那捧花，还没有查到……谁送的吗？”
“设计部的人回消息说，是顾总监的先生送的。”周岩胆战心惊地回应道。
顾翩翩的先生？
他就是顾翩翩的先生！
但凡不是那束凭空出现的卡布奇诺，他这个先生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锦城所有的鲜花都送过来？
霍清昂睨了一眼挣着眼睛说瞎话的周岩，嗓音一沉道，“去17楼。”
自知没有底气，好像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说的周岩，忙不迭地点头走向电梯，“是。”
他知道霍清昂难搞，更清楚顾翩翩的难搞指数，更上数层楼。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这如此难搞的两人，竟能成为真正的上下属关系。
总厦集团的业绩，会不会因为两人的强强联手，而直挂云帆济沧海？
周岩不知道。
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怕是阳寿不保。
……
17楼，设计总监办公室。
站在落地窗前顾翩翩，正一边喝咖啡，一边刷新着某音的实时粉丝数量。
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顾总监这是在和谁聊天，这么专注。”将轮椅缓缓驶到她身边的霍清昂，冷戾地开了口。
徐徐上扬的讥嘲尾音里，凝结着压抑多时的愠怒。
听到声音的顾翩翩，随即回眸。
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眸，在触碰到霍清昂后，瞬间消失殆尽。
只剩冷静的面色和上挑的眉头，“霍总，找我有事？”
霍清昂的日程表，从来都是从早排到晚，满满当当。
现在应该正值开会的时间，竟下楼来找她？
这令顾翩翩多多少少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别人送的花是花，霍太太先生的花，就是草了？”霍清昂点开此时设计部正在进行的活动介绍页面，递了过去。
带着质问的声音里，有着极为明显的怒意。
顾翩翩跟着他的轮椅，走到沙发上坐下，“既是我先生送我的花，如何处理……当然是我安排。”
这件事情，她是给过霍清昂机会的。
但霍清昂没有要。
听着她这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话。
一丝憋屈，从霍清昂的脸上一闪而过。
话音落下后，不等他开口，顾翩翩将自己的办公手机递了过去。
设计部某音的官方账号，粉丝数量宛如坐火箭般，蹭蹭蹭地上涨着。
很显然，顾翩翩对于这一波资源的利用，相当到位。
这么多的花，与其摆在这儿等着它枯萎，或者是花钱请人当垃圾清理掉。
倒不如在第一时间，也就是它本身价值最高的时候，进行变现。
如此一来，既将鲜花本身的意义发挥到了极致，又给设计部的官方号免费引了流。
这种鱼和熊掌同时兼得的处理模式，在霍清昂看来，可以说是堪称完美。
他只是耿耿于怀：
凭什么卡布奇诺玫瑰花没有被卖？
见霍清昂沉默，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桌上那捧花。
犹豫片刻后，顾翩翩起身朝着花走过去，而后将它捧起，放到霍清昂面前，“霍总很喜欢卡布奇诺？”
拖长的尾音，听起来更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霍清昂闻声，立马将注意力从花上收了回来，神色平静地否认道，“一般。”
“想知道……是谁送的？”明知故问的顾翩翩，嘴角有着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霍清昂冷冷地睇了她一眼，“不想。”
不想？
那她当然不能勉强他。
只是位于半空中的手才刚开始往回缩，下一秒拿着的卡片，已被霍清昂伸手夺了过去。
“霍总这……嘴上说着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嘛。”莞尔一笑的顾翩翩，盈盈的眼眸里，尽是戏谑。
垂眸看向卡片的霍清昂，阴鸷的眼眸，越发令人胆寒。
——祝我宝贝，搬砖快乐。
卡片的右下角，没有署名。
但这口吻和说话的风格，有着极为强烈的个人色彩。
以至于霍清昂开口即笃定，“乔渡送你的。”
“对。”顾翩翩一双澄澈的眼睛，睁得分外大，“不然呢？难不成还能是……霍总你？”
他没有送吗？
他分明将整个锦城的鲜花，都给她送来了。
不过既然是乔渡，她为什么不直接明说？
但凡知道是乔渡，霍清昂都不可能干出这么疯批的送花行为。
“戏弄我，是不是让顾总监和乔小姐特别有成就感？”伸手抬起顾翩翩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的霍清昂，眼里的怒火越发灼热。
故意对这份克制的怒意视而不见的顾翩翩，神色正经地摇了摇头，“霍总并没有问我。”
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好似被人欺负了般的委屈之意。
这令从头到尾，确实没有问过半句的霍清昂，底气明显有些不足，“这事……还要问吗？”
“霍总都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顾翩翩扑闪扑闪的长睫毛，令她看起来格外地无辜又澄澈。
但事实确实如此。
霍清昂对于两人计划外的时间，一向都是不关心的。
这谁知道，乔渡一捧花就能将两人之间的既定节奏，突然打得稀散。
既不是追求者送的，霍清昂微微悬着的心，也瞬间跌了回去。
等到他和顾翩翩离婚之后，她就是一夜拥有十个男人，他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睛。
但现在，顾翩翩绝对不能和其他男人产生男女之情。
有辱霍家的门面对于霍清昂而言倒都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顾翩翩的精力会被分走。
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合作势必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是霍清昂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见霍清昂将目光转向自己，等候在办公室门口的周岩忙不迭地走进来。
将手中的资料恭敬地放到桌上后，又立马退了出去。
注意力随即去到桌上资料的顾翩翩，眉心微微地蹙了起来，“这是什么？”
霍清昂注视着她，悠然一笑道：
“这当然是……我对霍太太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