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儿姿色颇不俗,虽然近来气色不好,可好在年龄不大,才三十多,调养一下很快就能恢复元气。
有人能看上女儿,封肃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这位道长看着很年轻,而且他是大人物,什么美貌姑娘没见过,光他身边这个小姑娘就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怎么可能看上早成亲的女儿呢。
不对,听说大人物往往有些奇怪的癖好,这位道长说不定就是那种人呢。
封肃自以为猜中了真相,见女儿左右为难,当即干咳一声,说道:“道长的恩赐,咱们不收下岂不是不知好歹,快收下吧。”
甄娘子只好把衣裳收下,屈伸行礼道:“多谢道长。”
洛飞瞥一眼封肃脸上兴奋中略带猥琐的表情,暗自摇头,说道:“甄娘子不用忧虑,我找你另有别的事。”
别的事…
甄娘子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别扭。
所谓别的事,就是说不是那件事,看来道长也注意到爹爹方才的热切,她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堪。
一路无话,众人很快来到封家。
洛飞先去房中换下道袍,穿上长衫。
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脱下道袍。
他实力虽然日渐强悍,可身体并不粗壮,皮肤也白皙,穿上长衫后,倒像是个翩翩书生。
“老爷,你以后就穿长衫吧,穿道袍平白老了几分。”
夭夭眼睛发亮,说道。
洛飞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回京后,他也要慢慢远离道士身份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道士。
“道长,你找我们,不知道是为什么事?”
甄娘子问道。
“甄娘子可还记得英莲?”
洛飞问道。
甄娘子怔住了,似乎没能听明白洛飞在说什么,可很快她眼神颤动起来,两手紧紧抓住洛飞的胳膊,问道:“道长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洛飞道:“英莲现在我家做丫鬟,我给她改了个名字叫香菱。”
香菱…
甄娘子喃喃地念了几遍,眼泪从脸上淌下来。
四年多了,终于又听到女儿的消息,虽然她现在成了道长的丫鬟,平日里不知过得有多苦,可她到底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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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娘子这些年一直没有相公和女儿的音信,父亲又为人刻薄,她总觉得像是孤零零一个人一样,如今听说了女儿的消息,虽然还没有见面,却觉得像是有了伴一样。
“她还好吗?”
甄娘子颤声问道。
洛飞点头道:“放心吧,她很好,你若是想见她,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可以带她来见你,又或者如果你不想和她分别,可以随我们回京城,到时候你们可以常常相见。”
封肃的表现,洛飞一直看在眼里,甄娘子和他一起生活,恐怕过不长久,以后非得被欺负死不可。
以他现在的条件,在京城安置甄娘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不论是秦家还是薛家,都愿意帮这个忙。
把甄娘子接去京城,对她和香菱都是最好的选择。
听洛飞说要带女儿去京城,封肃吓了一跳,连忙道:“这不好吧,哪有女儿远离爹爹的道理?”
英莲丫头在道长面前似乎很受宠,只要女儿在自己身边,道长看在英莲的份上,怎么也会多关照自己,若女儿跟着道长去了京城,他岂不是半点光都沾不上。
洛飞瞥了他一眼,笑道:“甄娘子已经嫁给甄家,自然是甄家的人,哪有常年住在娘家的道理,虽然甄相公不见了,但香菱还在,甄娘子和女儿生活在一块儿,岂不理所应当?”
封肃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这些话都是他方才搪塞贺才时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乎尔者反乎尔”了。
封肃无话可说,可甄娘子却仍旧心中犹豫。
虽说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若没了丈夫,依附着女婿生活也没什么问题,可关键是道长不是女婿啊,他是英莲主家,根本没有义务照顾她,如今虽然出于好心来看望她,可她又怎么能不知好歹,真跟着人家回京城。
英莲一生的甘苦都系在道长身上,她若是麻烦道长安置,时间久了,谁知道会不会惹得道长嫌弃,到时候连累着英莲也被冷落,岂不是她这个当娘的害了女儿。
见甄娘子犹豫不定,洛飞笑道:“甄娘子不用急着决定,我在这还要住两天,在我走之前,娘子拿定主意就好。”
“封老爷子,家中可有空房?”
“有,有,我这就去给道长收拾。”
封肃连忙答应道,随即扯着甄娘子去给洛飞主仆二人收拾房间。
…
“你不会真想和道长去京城吧?”
封肃低声问道,手中不停地打扫着房间。
甄娘子摇摇头,说道:“知道英莲还活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跟人家回去,不过拖累英莲,我才不去讨人嫌。”
封肃松了口气,说道:“总算我没白教导你,还算懂些道理,我看这位道长是个富贵人,等他走的时候,咱们跟他求些银子,他必定应允的,以后生活也宽裕些。”
甄娘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咱们凭什么跟人家要钱?”
封肃冷哼一声,说道:“咱们家的英莲跟了他,咱还不能要些银子?”
“英莲是人家从拐子手里买去的!”
甄娘子气道:“道长能专门来看我,必定对英莲宠爱有加,咱们仗着英莲的体面和人家要钱,道长会怎么看英莲,万一惹得道长不高兴,连英莲也要受委屈,爹你怎么就不为英莲考虑!”
“我为她考虑,谁为我考虑。”
封肃闷声道:“她跟着贵人享福去了,她娘和外公却要受苦,哪有这种道理,我不管,好不容易道长来一趟,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到时候你开不了口,我去张嘴。”
甄娘子被他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她性情柔顺软弱,向来极听父亲的话,加上这几年倚仗着父亲过活,更加不知反抗为何物,可此时见父亲如此不考虑英莲的处境,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勇气,急忙抓住父亲的衣袖,说道:“我不许你去找道长要钱!”
“爹,以后女儿一定早晚用功做活,赚来的钱,女儿分文不留,全归爹爹,求爹爹一定留些体面,不要让英莲教人看轻!”
封肃还要训斥,却见洛飞两人走进来。
“房间收拾好了?”
洛飞问道。
封肃立即堆上笑脸,说道:“好了好了,棉被全换上新的,又软又暖和,保管道长住得舒服,道长不妨多住几日,也好让我们尽尽心意。”
“只可惜家中不宽裕,没什么好东西招待道长。”
甄娘子连忙道:“道长要歇息了,爹,咱们就不打搅他了,快走吧。”
说着连忙推着父亲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