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把枣子递给忠顺王,说道:“请王爷把枣子服下。”
屋内众人全都一愣。
就这么简单?
魏武夫上前一步,把枣子接在手里,递给旁边一个小丫鬟道:“你吃了它。”
“小王爷这是做什么?”
洛飞冷声道。
魏武夫道:“给我父王试药,谁知道你做没做手脚?”
“试药可以。”
洛飞道:“不过我要提醒小王爷,这种道术小道三天才能施展一次,这枚枣子没了,下一颗要三天以后才有,这三天里若是王爷有什么意外,可别怪小道我没有提醒你。”
他体内青光如今有一丈三分,这种法术一天至少可以施展两次,消耗的青光一晚上足够恢复。
可如果不说的严重,怎么才能显得自己道术珍贵,而且这小王爷摆明了不信任他,站在小王爷的立场上,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洛飞凭什么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现在是忠顺王府有求于他,若不趁此机会敲打下对方,让对方也学会考虑他的立场,以后就不要想着和忠顺王府平等交往了,地位总是自己争取来的。
果然,魏武夫听了洛飞的话,顿时迟疑起来,他对洛飞的话并不全信,只是这小道士态度强势,他也不敢过于逼迫对方,万一对方真得三天只拿出一枚枣子,而枣子又的确能治父王的病,那不是弄巧成拙吗?
“拿来给我吧。”
忠顺王道:“小道长身在王府,又逃不了,若是你爹我吃了他的药一命呜呼,你大不了砍他脑袋。”
魏武夫冷哼一声,说道:“父王身体何等金贵,哪是他一个小道士能抵得了的。”
忠顺王摇摇头,说道:“有什么好金贵的,谁不是只长一颗脑袋,砍掉也就没有了,是吧小道长?”
洛飞笑道:“小道虽然只有一颗脑袋,可这几个月却替不少人保住了脑袋,所以小道这颗脑袋价值不菲,绝不会轻易舍去,王爷还是赶紧服药吧,有效没效,服药之后就能见分晓了。”
忠顺王接过枣子,放在嘴里嚼了两下咽进肚子里。
一颗枣子下肚,他感觉像是吞了一颗火球,火球散发的热量迅速传遍全身,往日里沉滞疲弱的躯体,被热量充满,立即恢复了力量,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一样,只觉躯体强健硬朗,恨不能立即跨马弯弓,和敌人大战一场。
房间中,魏武夫和王长史提心吊胆地看着老王爷吃下枣子,只觉老王爷灰白的脸颊瞬间变得红润,原本满是疲惫的眼神也重新发出精光,下一刻老王爷陡地从床上站起来,他跳到地上,新奇地蹦了两三下,哈哈大笑起来。
“父王,你都好啦?!”
魏武夫惊喜道。
“好啦,彻底好啦!”
忠顺王畅快道。
两人正自欢喜,却听洛飞说道:“王爷不要高兴得太早。”
两人的喜色顿时敛去。
魏武夫问道:“道长这话什么意思?”
洛飞道:“王爷体内有暗伤,在时刻不停地将王爷体内精气漏走,一颗枣子顶多可以支撑半月,半月之后就要重新服用。”
“道长也不能将暗伤根除?”
洛飞摇摇头。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
忠顺王笑道:“能像现在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还贪求什么呢。”
魏武夫点头道:“没错,有道长在,总少不了仙药,王长史,你快吩咐下去,把上清观收拾出来,给小道长安身。”
洛飞一怔,问道:“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魏武夫道:“我听安长山说过,小道长在陶公庙修行,陶公庙地方偏僻,哪里能配得上小道长的身份,你不如就在我府内上清观安身,想我忠顺王府,总不至于辱没了小道长。”
呵,这就叫圈养。
洛飞道:“地方再偏僻,总归是自己的地盘,小王爷不用白费力气,以后每十天去陶公庙取一次药就是了。”
魏武夫皱起眉头。
放洛飞离开,他心里总不安稳,万一他什么时候跑掉了,他上哪找药去。
忠顺王伸手按住魏武夫肩膀,说道:“有本事的人都不喜欢拘束,就按小道长说的办吧。”
魏武夫只得点头答应。
从刚才开始,他就和这个小道士几次交锋,知道这小道士不是个容易被压服的人,而且王府又有求于他,所以不能以对待旁人的态度对待他。
魏武夫道:“王长史,你去为小道长备一份厚礼,替我送去陶公庙。”
“厚礼就算了。”
洛飞忽然道:“小王爷不如替王爷点一盏长明灯,我们陶公庙的神灵很是灵异,点一盏长明灯,也好保佑老王爷身体康健。”
他又不缺钱,实在看不上什么厚礼,相反,若是忠顺王府在陶公庙在点一盏长明灯,那陶公庙的香火就又旺盛不少,京中权贵见忠顺王府有动作,说不定会纷纷效仿,到时候陶公庙恢复旧观,指日可待。
往近了说,有忠顺王府的长明灯,他也不用担心什么道录司了。
魏武夫笑道:“还是小道长考虑周到,王长史,你就按小道长所说的办吧,不过礼品自然也不能少,算是我王府的一点心意。”
王长史领命,带着洛飞退了出去。
等备好礼品,商量好长明灯的规格,最后又把洛飞送回陶公庙,王长史这才回来交差,却见忠顺王正在魏武夫陪同下,在院子里闲逛,神色说不出的惬意。
“还以为这次没几天好活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位真仙师。”
忠顺王笑道:“武夫,你的性子以后要改改,不要以为自己是王爵门第,就轻慢天下人,这世上有一等人是皇权所无法羁绊的,连皇上也要对他们有几分敬意,更不用说咱们,和这些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关键的时候说不定可以保命,这次且不说,十年前若不是茫茫大士所赠手令,你爹我就死在东海那座小岛上了。”
想起十年前的经历,忠顺王直到现在还不禁感觉一阵寒意。
那怪手上的眼睛注视下,几千名官兵瞬间疯狂起来,像是变成了纯粹的野兽,连往日的同袍都不认识了,互相厮杀起来,到最后眼前没了敌人,他们就撕扯自己身上的血肉,把自己撕得粉碎。
满地的断肢残体堆积起来,被怪手抓着重新潜下大海之中。
这种场面,每回想一遍,忠顺王都感觉窒息了一般。
他连忙摇摇头把这些事甩开,问道:“王长史,小道长送回去啦?”
“他可有什么要求?”
王长史道:“小道长没什么要求,不过下官倒是知道,小道士似乎和宁国府上有些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