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萱看到爹爹一脸的神秘,更加好奇了,可怎么问杜少清就是不说。
转过头来看到薛仁贵一脸的迷糊,却又好为人师般的给对方解惑道:“霸王戟就是薛礼叔叔你最喜欢用的兵器呀,那天比武我听到了。
而且我还知道师父家里珍藏着一件宝贝霸王戟,还是什么霸王用过的呢。
嘿嘿,我那天还想给拿来送你去比武的,爹爹说赶不上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今天就是带你来干这个的。”
什、什么???这……这、这不行啊。
“神医,这是真的吗?”薛仁贵震惊道。
杜少清按住对方的肩膀道:“镇定,当然是真的了,能让卫国公这位老帅收藏做传家宝的兵器,十有八九就是霸王亲手用过的霸王戟了。”
“不行,绝对不行,神医,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我怎么能贪图别人家的传家宝呢?”说着薛仁贵就要往回走。
嘿,这家伙人品倒是真的没问题啊,家里都穷成那样了,对这玩意也不动心呀?
杜少清在心中给薛仁贵点了个赞,而且他更加清楚,一柄趁手的绝世神兵对于一个绝世武将来说,基本上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此时薛礼能够决然拒绝,足见心性。
上前一把拽住薛礼的衣袖,杜少清劝道:“好了,霸王戟的事情今日不提,来找卫国公还有他事呢,看把你吓得,又不是让你去偷去抢,坏不了你名声的。”
小萱萱在一旁捂着嘴嘿嘿直笑,“薛礼叔叔胆子也太小了吧,你若是不敢要,将来我送你好了,反正师父说将来要送给我的,但我没要。”
杜少清拍了下女儿的小脑袋训斥道:“你这孩子,那东西是你师父家的传家宝,都快让你说成自己的了,可不许这样跟你师父没大没小的。
当然了,将来真的传给你的话,再说好了。”
我这……薛仁贵都无语了,这两父女都是什么人啊?
本以为神医会教育女儿他人的东西不要觊觎,谁成想最后还会来句这个?怎么感觉自己遇到一对儿坏人呢……
三人很快进了卫国公府,老李靖正在书房看书呢,下人来报说杜驸马来访,这老头随意道:“杜小子能有个什么正事?老夫这里他又不是不熟悉,让他直接来书房好了,还要老夫接他不成?”
客厅中红拂女听到下人这么回复,无奈道:“看看,人越老脾气越是不好,准是看书又入迷了,少清你就带着薛礼过去吧,把萱萱留给我就行。”
杜少清道谢一声,领着薛礼去书房那边,客厅里面红拂女慈爱的捏着小萱萱可爱的小脸道:“这么多天也不来看看师父,是不是白疼你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前几天就想来了,就是走不开。
对了师父,咱们要不偷偷跟上爹爹他们好不好?爹爹说了今天来有什么神秘的事情找长胡子爷爷,还不告诉我呢。”
小萱萱一边解释一边岔开话题,似乎有些惧怕红拂女的样子。
红拂女抱起徒弟笑道:“好,没问题,师父也最喜欢神秘的东西,不过呢,你得先让我好好捏捏你的脸蛋才行,几天不见,师父都想坏了。”
“啊?不要啊师父,都被你捏成包子脸了,咱们不捏脸行不行?”小萱萱都要哭了,估计是有阴影了。
……
不提这师徒两个打打闹闹的欢乐,再说杜少清两人来到了李靖的书房。
听到门口的动静,李靖抬头一看,怎么还跟着一个人呢?
嗯?好一个仪表堂堂英武不凡的年轻人。
“小侄见过伯父,这位是侄儿好友薛礼薛仁贵,绛州龙门人。”杜少清行礼介绍道。
李靖一听,惊讶道:“哦……这位就是右武卫大营里面,赤手空拳战胜程知节的薛礼?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有这个本事,将来如果从军,必成大器。”
“薛礼见过卫国公,您过奖了。”薛仁贵恭敬道,面前这位可是整个大唐武人的偶像,大唐军神的存在。
“呵呵,老夫虽然眼花,但自认看人还有几分心得,不必谦虚。
杜小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来找老夫什么事?”李靖开门见山道。
杜少清笑着说道:“伯父看薛礼如何?”
“嗯?你什么意思?
满长安都在传着他的事迹,老夫刚刚也说过了,别绕弯子。”李靖板着脸道。
“那好,小侄今日是应约而来,当年承诺给您寻一个传承衣钵的弟子,经过一年的考察,薛礼就是我要向您举荐的人才。”杜少清严肃道。
什么???
薛仁贵大惊,怎么、怎么会是这样?这也太……
他想说不着调的,但印象中杜神医不是不着调的人,而且人家刚刚也说了,一年的考察,看来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就是怎么着也要提前给个通知吧。
李靖微微诧异,倒是想起了之前杜少清的保证,当时不过是一笑而过,因为自己寻找多年也不过找了一个半,能传承衣钵的关门弟子是何等难寻,自己比谁都清楚,根本就没指望杜少清能找到。
此时再转头打量起来薛仁贵,李靖脑海里也在迅速作着考量。
面前之人性格沉稳不见骄狂,一身武艺能够打败程知节,实力是没得说的,可如果想要做自己的弟子,首要的是人品,其次还要知兵法,人品方面,既然杜少清说了考察一年了,也可以先放下,这兵法嘛……
沉吟片刻,李靖开口问道:“何为风林火山?”
薛仁贵抬头对上了一双审视的老目,按下心中的激动,朗声道:“风林火山,出自《孙子兵法》军争篇,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哦?学过兵法?”李靖问道。
“祖上太爷爷辈是将军,后来家道中落,只余下几本书籍自幼苦读,《孙子兵法》是杜神医给看的。”薛仁贵诚实道。
李靖转头看向了杜少清,杜少清连忙解释道:“仁贵他勇武而不鲁莽,且十分好学,当然了,我只是将孙子兵法给他看了,伯父的传承并不敢有丝毫泄露。”
点了点头,李靖再次对薛仁贵问道:“可知战阵?”
薛礼答道:“一年前,曾跟随杜神医去过一次清河崔氏,得崔老族长首肯,在清河崔氏书库看过一本兵书名叫玄襄,仅此而已。”
“哦?玄襄?当真?习得几成?”李靖惊讶的问道,因为在他印象中,玄襄虽然属于幻阵,但变幻莫测十分繁复,属于高等军阵。
犹豫了一下,薛仁贵道:“在下愚钝,仅得七八成。”
这时杜少清却打断道:“什么七八成,分明就是已经吃透个十成十了,仁贵你看清楚好不好,现在不是要你谦虚的时候,展现出你的资质,说不定面前这位大唐军神相中了,就收你为关门弟子呢。”
李靖一脚将杜少清踹向旁边,笑骂道:“要你这个混小子打岔?什么大唐军神?大唐能人无数,老夫当不起,你吹嘘个什么?”
随后又转头对薛仁贵道:“想必你也看到了,老夫一身传承还未寻到合适的继承之人,之前少清给我说要送我一个绝世的弟子,现在看来,他倒是没有空谈。
但是道不可轻传,特别是兵法,你的武艺不用考量,做个战场猛将足够了。
但资质却要看一看,看看你是否有帅才。
这样吧,就玄襄好了,你我用玄襄对阵一局,看看你到底学了几成。”
看到薛仁贵呆在原地,杜少清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拜这位牛人做师父?”
“啊?
不是不是,晚辈出身贫寒,做梦都没敢想有一天有机会拜师卫国公,此时真的有些云里雾里。”薛仁贵回过神答道。
李靖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夫又不是高不可攀,不用这么拘谨,可有言在先,你若是通不过考验,这事是不成的。”
薛仁贵定了定神,恭敬对着李靖行了一礼道:“无论成与不成,能跟卫国公交手,就是晚辈的荣幸。”
杜少清十分好奇,心说这考察战阵是怎么考察的?难道是下棋?这个年代的象棋自己也见过,还能用来推演军阵?
很快李靖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件很大的屋子,杜少清这才明白,原来这么先进,是一套大型木雕,两方对战,各有不同数量的木雕器械和人物,代表着双方的兵力、实力等等,就像是后世那种回合制的打仗游戏一样。
这时又走进来两人,红拂女带着小萱萱也忍不住来观战了。
小萱萱还兴奋的喊道:“薛礼叔叔最厉害了,一定能打败长胡子老爷爷。”
噗……李靖差点吐血,心说这丫头,白疼你了,不支持我反倒支持外人?
更让李靖吐血的是,红拂女也凑热闹道:“夫君,这薛仁贵可不一般,你可别大意战败了,那样你还好意思做人家师父吗?”
“呵呵,我李靖征战一生,不敢说从无败绩,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一战而已,输赢不重要。”李靖豪爽道。
听到这话,杜少清和薛仁贵两人都极为佩服,能做军中老帅的人物,果然胸襟不凡。
与此同时,杜少清的医馆里面,房遗爱也被自己的师父谢映登叫来了。
“师父你找我?”房遗爱刚刚连完体力,身上就一身短打。
谢老道满意的看着这个憨厚的徒弟,一年的朝夕相处,对房遗爱越来越满意。
当初看中了房遗爱,也只是不忍浪费一个天生神力的人才,甚至连收徒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通过后来的相处,谢老道早已将房遗爱作为了亲传弟子,传了一身的本事,当然了,他的衣钵是留给小弟子薛丁山的,房遗爱孔武有力但头脑不够精明,只能做一个猛将。
“二郎,随为师习武整整一年了吧,可曾厌倦?”谢老道问道。
房遗爱咧着嘴笑道:“师父哪里话?习武其乐无穷,可比跟着爹爹整天念书习武有趣多了,弟子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厌倦?”
谢老道也被逗乐了,笑骂道:“你这傻小子,真是天生的武夫。
这话你可别在房相面前说,你爹是当朝宰相,可比文人之首,儿子去不通文墨,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你记住,虽然你厌文好武,但不可低估习文,且要勤学不辍,哪怕看不懂,每日也要苦读一个时辰,将来自见好处。”
房遗爱恭敬道:“嗯,我记住了师父,你说过的,咱们这门刀法传自三国关云长的春秋刀法,读春秋有助于练刀,徒儿已经翻烂三本春秋了。”
我……
谢老道苦笑道:“真是个十足的榆木疙瘩,你翻烂了春秋那是因为书册纸质太次,换成竹简古籍你试试?为师的意思是除了春秋,其他书也要读,比如……
哎,算了,就一本论语,还有一本孙子兵法好了,多了你也记不住。”
“哦哦,全听师父的。”
“好了,今日叫你来,是准备让你出师了。
大丈夫习武当建功立业,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看看给你安排去从军吧。”
房遗爱一听就慌了,“啊?师父,出师是不是就不能每天来找师父习武了?徒儿不要出师,爹爹教过,为人弟子,当孝顺师父,侍奉左右的。”
知道这个弟子不会拐弯抹角,谢老道感动道:“傻孩子,师父有手有脚不用人伺候的,你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
你能够跟公孙武达那种武将战平,说明武艺已经学成了,接下来除了勤学苦练之外,还要战场磨砺,为师这里也没什么可教你的。
传你一身武艺是期望你能用一身本事保家卫国的,可别让为师失望。”
好说歹说,房遗爱终于听话出师,还跟医馆众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一番。
有些落寞的回到了家里,找到了自己的老爹房玄龄。
房玄龄还在奇怪,儿子出了好大风头,连皇帝都难得夸奖这个女婿呢,往常习武归来都是一脸的兴奋,今天怎么像是霜打的茄子呢?
“是不是又跟高阳闹别扭了?”房玄龄开口问道。
房遗爱叹息道:“不是的父亲,师父说要我出师,说我现在应该去战场从军了,就是有些,有些舍不得。”
出师?这……哎!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房玄龄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