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于都尉就是刺史的左膀右臂。
也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一个狗腿子。
叶晚棠顿时心生一个想法。
探完刺史府,直接去于府看一看。
说不定于都尉会知道些什么。
等马车走远,府上正好轮到换岗的时间。
叶晚棠拉着谢渊北,趁着那些守卫不注意,溜了进去。
两道身影如同入水的鱼,在刺史府轻车熟路。
谢渊北看着手里简易的地图,眼神迷茫了一瞬。
要不是他拿着地图,都要怀疑叶晚棠是不是来过刺史府很多回了。
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
不多时,找到了刺史的书房。
谢渊北在外布下一个机关,防止有人他们不能及时发现。
旋即身影一转,进入书房。
刺史老头今日果然不在。
他的书房内干干净净,表面上看,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有了那么多次零元购的经验,叶晚棠没有着急,耐心的寻找着藏在暗处的机关开关。
谢渊北手指触碰到一个花瓶,立即察觉不对,上下查看一瞬,左右转动几圈。
“咔——”
一个暗格出现在眼前,就在书柜的后方。
若不是挪开书柜,再启动机关,暗格弹不出来。
这个暗格的设计跟别的不一样。
别的都是镶嵌在墙里,这个是直接从墙里弹出来了。
听到动静,叶晚棠走过来。
她拉住谢渊北伸出去的手,取出一个帕子沾了上面的粉末,丢进空间检测后。
结果显示剧毒。
一旦触碰,粉末化水,从毛孔进入人的身体,会当场暴毙。
谢渊北看着她凝重的神色,自然也意识到这个小暗格不简单,里面的盒子亦是。
等她拿出工具,又喷又涂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如何了?”
“好了,可以拿出来了。”
她取下手套,丢进空间让小团团销毁。
谢渊北顺手拿起锦盒,里面哐当一下,空心的,只装有一个硬物。
打开一看,是个令牌。
谢渊北眸色陡然深邃几分,拿起来仔细端详后交给叶晚棠。
“这是真的。”
短短几个字,让叶晚棠心头一跳。
“真的辰王的令牌?”
上面刻着一个彦字。
应当是在辰王还没封王的时候制作的。
但辰王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的庐阳城?
难道他们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庐阳城刺史老头,真的是辰王的人?
如此的话,昨晚那些人,如果真的是他的手笔。
那他的城府可真是……深沉到恐怖。
她须得重新掂量掂量这个对手的分量。
假设刺史真的是辰王一派的,那他故意露出马脚,为的就是迷惑他们,让他们误以为他跟辰王没关系。
这一招障眼法,用的很妙。
不过……能跟谢渊北口中的鬼才军师斗智斗勇那么久的,确实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是真的。”
谢渊北想了想,道:“约莫是三年前,辰王还是三皇子的时候,皇子府失窃,他的令牌丢失了。后来虽说找回来了,但此事还是引得狗皇帝暴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怒斥了辰王,让他颜面扫地。”
“事后我曾关注过,辰王当时暗地里处置了一批精于雕刻制造的能工巧匠。”
叶晚棠微微挑眉,“所以说,他找回来的那块令牌是假的?”
皇子令牌丢失,那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按照律例,降罪都有可能。
当年辰王的羽翼远没有现在丰满,自然会害怕被追究。
实在找不回来,也只能出此下策,兵行险招。
“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满京城权贵都知道了,辰王一时无颜抬头,许多人都以为,他会因此失去圣心,谁料后来他竟‘找回’了令牌,平息了一场风波。
南序都准备好了,联合百官要弹劾他,结果他先一步破局,导致南序的准备全白费了。”
那时候,谢渊北意不在朝堂,几次匆匆回京,又匆匆离去。
也是碰巧回京的时候,遇上了这件事,暗地里打听了一点。
他发现不对,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他从不在乎皇子夺嫡,只关心边关将士和百姓冷暖温饱。
没想到当年随意调查的信息,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皇子封王后,以前的令牌如何处置?”
“全部收回,由宗正寺管理。”
叶晚棠眼中闪过几道寒芒。
“这块令牌对我们来说,就是瞌睡时候的枕头,口渴时及时送到手里的水。”
“五皇子的死,安排的如何了?”
话音未落,忽闻外面传来机关被触动的声音。
谢渊北立即警惕,揽着叶晚棠纤细的腰肢,纵身一跃,飞上房梁,将身影藏入黑暗之中。
凌乱的脚步声交杂传来。
“来人!有贼人闯入大人的书房,立即封锁府上,一只蚂蚁都别放出去!”
“严查到底,决不能让贼人跑了,否则等大人回来,你们脑袋都别想要了。”
“是!”
穿着盔甲的守卫面色严肃冲进来,仔仔细细的检查现场留下的痕迹,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放过。
地毯式搜索过后,什么都没发现。
但那些人死死守着书房,根本没给叶晚棠和谢渊北离开的机会。
叶晚棠有些紧张,毕竟他们所在的房梁并不是特别高,也没有很隐蔽。
只要一抬头,打点光,就能发现。
她都做好了准备,若是实在不行,就带着谢渊北先进空间避一避。
大不了再把他催眠了,让他忘掉就行。
不过,谢渊北思索片刻,得到了对策。
“晚晚,可有蒙面巾或面具?我们得光明正大的杀出去。”
这刺史老儿看来也怕死得很,小小一个刺史府的守卫,堪比紫禁城那般森严。
其中领头的那几个,功夫十分高强。
便是放在军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不过谢渊北仍有几分把握。
“他不是想恐吓我们吗?来而不往非礼也。”
谢渊北语气透着刺骨的凉,身上的暖意却紧紧将叶晚棠包裹住。
她愣了一瞬,旋即勾唇道:“此计甚妙,他越怕死,咱们就越吓死他,惊吓之中,人才会露出更多破绽。”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