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景沐阳安抚过,可是当初见与景沐阳一齐被唤上养心殿的时候,她看到这满殿的人,心都惊了一下。
为什么皇帝与贵妃这么凶巴巴的望着她?为什么皇妃们与皇子们这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等着落井下石的样子?还有为什么那么多大臣围观?搞得跟审判似的,自己真的哪里做错了?错大发了?
“沐……沐阳,我害怕。”本来几乎与景沐阳并肩而行的初见本能的慢一步贴着身子躲到了景沐阳身后,这满殿的气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同时还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天子的威压可不是盖的。
景沐阳拉着她手护在身后,用他俩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别怕,你不是有免死金牌嘛,实在不行就用了它。”
对哦,初见松了口气,虽然免死金牌没有带在身上,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回事,大不了回去拿嘛。
殊不知初见这小心思全都落在皇帝眼里,被看得明明白白的。
皇帝是又气又恼又悔恨,当初怎么就给小九赐了这么个单纯的傻子!蠢萌蠢萌的,净给小九拉后腿、添麻烦!
皇帝越看越气,一声呵斥,“跪下!”
初见吓得立马跪下,眼泪唰的一下就飙了出来。
“父皇,你不要那么凶嘛,有话好好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你这么生气。”
“你还不知道是吧,行,既然你先问,那就先说你!”皇帝把御案上的佛经一甩而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初见擦了下眼泪,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又一张一张仔细翻看。
“父皇,这好像是我抄的佛经。”
“好像?”皇帝脸都要气绿了,她说好像,她竟然说好像!
“初见,你仔细看清了,这些都是你抄的?”云贵妃也被她气到,若是她能自己承认,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初见又看了看,这下能肯定了,“是啊,都是我抄的。”
“战王妃,这些佛经我们都看了,十几种笔迹呢,每一种都风格迥异,笔风独特,有几种更是堪比大师之作,你说都是你写的,这不是笑话吗?”五皇子嗤笑。
“初见呐,你若是不想抄佛经可以直说,换过其他也是可以的,你有个好态度不罚也行,但是你既然已经领了这罚,就应该好好抄,这佛经不可随意亵渎,明白吗?”皇后苦口婆心当红脸。
初见懵了一会儿。
“所以,你们是觉得这不是我本人写的?所以就是因为这个把我关在佛堂整日整夜连水都不给喝?”
“战王妃,老夫教书几十载,从未见过有人能写出这么多笔风毫无关联的字迹,这明显就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李太傅手里还拿着几张,这上面的字实在太优秀了,他都舍不得扔到地上。
“你没见过就代表这世上没人做得到了?你这老头见识太短、思想太迂腐了!”
初见气得站起来走过去夺过李太傅手中的佛经,与她刚捡起来的合并成叠。
“这些全部都是我写的,十二种笔迹,有十种各抄了八遍,簪花小楷和小隶各抄了十遍,每一个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我自己写的!”
“你看看你成何体统!大殿上岂容你如此放肆!这是李太傅!”
皇帝气得冒烟,李太傅不仅是众皇子的老师,也曾是他的老师,作为一个帝师,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叫成了那个老头!看样子这规矩非学不可!
“李太傅?如意的爷爷?”初见回头又瞧了一眼太傅,“哼,如意说她爷爷最是懂得多,没想到也会这般肤浅武断!”
“呵,初见,你可是想明白了,这事可大可小,父皇最见不得像你这样说大话又骗人的把戏。”五皇子才解禁就碰着这事,他肯定揪着死咬她。
初见眯着眼睛望了一圈,殿里的人都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哦,我算明白了,你们都觉得我是找人代抄的对吧。”初见气狠了回头望向皇帝,“父皇,我虽然爱玩不喜被拘着,甚至我还会赖皮,但我初见根本不屑于撒谎,尤其这么容易就能拆穿的谎言!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在嘲笑我,不仅嘲笑我不会书,还嘲笑我傻!”
景沐阳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初见心疼不已。
“父皇,这些佛经确实都是初见一人所写……”
“你闭嘴!”皇帝最气这小九毫无底线的袒护初见。
“父皇!你不信我便罢,你连沐阳说的都不信?”初见心凉极了,“初见有请笔墨纸砚,我现在就当场写给你们看!十二种笔迹又如何,堪比大师又如何,小瞧我的后果就是你们自己打脸!”
这闹到这步了,大家都等着看戏呢,皇帝被架着上下不得,他怎么感觉这初见丫头盯着他的眼神一股子怨恨,而且他能感觉到她真的能做到。
“皇上,你看这丫头都逼急到这份上了,不管是不是如她所说,就给她个申辩的机会吧。”皇后在一旁出言,挥手示意让人笔墨伺候。
皇帝……他有点不想,他真怕初见写出来了,那他自己也是打脸的其中一个,多没面子啊。可是不让她写?那更没面子,只能由着皇后安排了。
殿中很快就摆好了案台。
“你走开!”初见呵退了磨墨的小太监,拉起景沐阳到案旁,花着眼,“沐阳,你来帮我磨墨。”
“好。”景沐阳抬手抚了下她眼角的泪,瞧把她给委屈的,不过露一手也好,以后看谁还敢小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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