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叶和嗜血追着王冠消失。
器元与凌风眼中闪过怒色，赵若阳虽然也希望掌控秘境，但远没有他们那么迫切。
他只要紧紧参合进去，最好是谁都得不到，那么其他人才更安全。
器元和凌风边战边走，赵若阳也跟着他们，进到下一层陆地中。
最后，在第一层陆地上只剩楚少白一个人。
他头顶上悬浮着那漆黑的裂隙。器元不继续针对，它也不再缩小。这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不过，楚少白现在没有退路，他一旦开始突破，就必须成功。
封天剑空间内的灵气原来越稀薄。小天已经不能再控制封天剑，它能吸收的秘境之力已到极限。
“楚小子，你能不能行？”小天问。
楚少白的心神正沉浸在本命剑气中，那五彩斑斓的本命剑气，随着旋转，各种颜色都在朝中央汇集。
那被自己杀意改变了颜色的本命剑气，又再次被旋臂上的属性力量改变。
第六条旋臂迟迟未出，楚少白满头大汗。
“感觉不太行……”
“哎呀呀，真是太气人了！”小天急的来回走，她最后的目光落在芳草地，红粉珠珞和鸾凤香叶上。
“看来，还得压榨它们。”小天一脸心疼，这可都是她的收藏啊。
小天走到它们身边，一脸认真地安慰了它们一番——虽然它们根本听不见也听不懂——然后开始调动这些灵植蕴藏的力量。
尤其是鸾凤香叶，这可是对圣王都有奇效的珍贵灵药，虽然它的主要功能不在力量，但现在情况紧急，小天也顾不得了。
楚少白觉得渐渐干枯的身体，突然滋润了起来，一股股纯净的灵气开始涌入经脉。
“奶奶的，以后一定要多搜刮机缘，任何资源！只要有一点灵气的都不能放过！”楚少白心里暗暗赌咒。
有了后继之力，本命剑气疯狂旋转，不断吞食剑气歌凝练出来的灵力，终于，第六条旋臂冒出了一个小头。
这第六条旋臂甫一出现，整个本命剑气气旋格局为之一变。其他五条旋臂瞬间缩短，像是将力量匀给新来的老六似的。
五条旋臂的力量在流动的过程中，将各自的属性颜色彻底混合。一时间各种属性之力碰撞。
楚少白面色一变，但他随即想起了什么。
这所有属性之力，都是自己悟出，全部都受自己掌控，更何况他原本就曾经让它们融合，施展在自己的剑招中。
只不过这次要融合在本命剑气内罢了，虽然有危险，但不是不能成功！
对立，融合，然后便是超越！
楚少白闭着眼睛，那颜色各异的属性之力又出现在一片漆黑的意识空间内。它们纠缠着上升，然后融合，变成全新的力量！
本命剑气疯狂地旋转，六条旋臂上的颜色全部褪去，像是因为旋转之力而全部聚集到了气旋最中央。
最中间是苍白冷冽的杀意之力，在周围有清白的剑莲，有赤红的火焰，有青幽的冰寒，有黯淡的黑暗，有炽烈的雷电。空间之力并未出现，显然楚少白离那个层次的力量还有不小差距。
属性之力开始融合。
本命剑气转的越快，吸收的灵力也就越多。封天剑内的芳草地已经开始枯萎，红粉珠珞所有的花朵和果实也有脱落、干瘪，唯有鸾凤香叶，只是叶子有些蔫软。
“该死的楚少白，要挨千刀的，这得用多少灵液才能补回来啊！”小天心疼不已，主要是现在楚少白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融合，融合！
楚少白追随着心中那不断上升的各种属性之力，他也想知道，在所有的力量融合后会出现什么。
在他的剑招上，融合出现的是黑色的雷炎；而这次多了杀意之力，又是在本命剑气中，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力量。
楚少白的意识急速飞升，仿佛到了天的尽头。那里满目蒙蒙白色，像是天阴雨湿，一片空蒙。
忽然间，头顶闪过亮光，恰似闪过惊雷，但雷迹无踪，不可寻查。只见所有属性之力汇集在最高处，刹那间，融合已成，云破之处，夺出一抹异色。
——天青色。
所谓雨过天青云破1处。
正是这夺目的瑰丽之色！
楚少白定睛细看，渺然出神。
这天青色，清新，自然，淡时似有似无，浓时忽明忽暗。它流动着，又固定着，无常形无定形。
丹田内，以本命剑气最中间的旋涡为核心，同样的天青之色瞬间扩散，彻底染透全部本命剑气。六道旋臂舒展开来，由浓及淡，旋转着透出青光。
楚少白突破已完成，却还愣愣地。他在欣赏那美丽之色。
“喂！都突破好了还发什么呆。”小天道。
楚少白回神，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刚刚你这家伙要死要活的，也没顾得上告诉你，”小天道，“我在控制封天剑吸收秘境之力的时候，渐渐发现，这什么秘境之源，对封天剑来说简直就是游乐园。”
楚少白露出一副不信的样子。
“不要不信，过会我用点手段，保证吓到你。”小天道。
楚少白见手里的封天剑闪过亮光，然后他已经消失。
楚少白再一睁眼，周围都是炽烈的气浪。
脚下的镜子陆地是悬浮的，它被炽烈的气浪顶起，与周围片片镜子陆地，共同包围着一个炽烈的火球。那里是流动的赤红熔浆，宛如融化的玻璃。
“这，这是哪！”楚少白真的震惊了。
“你说呢，这是镜子星球最深处。”小天得意，“我还想着再往里呢，怕掉到那火焰里，把我们烧到了可就不好了。”
“谢天谢地，感谢大小姐你还有点理智。”楚少白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他从镜子陆地间的缝隙，远远望了一眼，那高温别说他这圣者，即便圣王，甚至圣尊都够呛能承受的。
“我就说以前我是绝世高世，这秘境说不定就是我造的呢。”小天得意地道，“现在相信我的手段了吧。”
“信了，不信不行啊。”楚少白擦了擦脸上的汗。
“呵呵呵，果然有外挂的人就是不一样。”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楚少白全身的热汗瞬间变成了冷汗。
“什么人！”他猛地转身，紧紧握住封天剑，剑气爆发。
“年轻人也这么健忘，这么快就不认识老夫了？”
楚少白定睛一看，吃了一惊，这老者不就是瓦岗村的村长吗！
“村长爷爷！怎么是您？”
老村长笑了笑，“我一直在这里啊，为什么不能是我。”
楚少白不由地想起上次老村长那深邃的目光。他果然是什么都知晓的嘛！
“您说的外挂，额……是指小天吗？”楚少白问。
“除了她还能是谁。”老村长悠悠地道，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封天剑。
“前辈您知道小天的身世？”楚少白忙问。
小天也竖起了耳朵，眼中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老村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她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前对她来说还有意义吗。不提也罢。”
“怎么会没有意义！”小天自己的声音从封天剑内传出，“我就是很想在知道从前的自己什么样呢，是不是绝世高手，睥睨众生！”
“确实是绝世高手。”
“哇！耶！”小天激动。
“不过，那不是你。她是她，你是你。你的过去，全在你的记忆中，至于再往前的，那本就不是你。”老村长道。
他说着，然后慢慢朝镜子陆地边缘走去。
楚少白这才发现只要在老村长身边，温度就没有那么高了。
于是他也随着村长走上前。
“前辈，您是说小天她……”楚少白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紧张。
小天却不说话了，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正如你所想，她不是被封印或者消除了记忆，”老村长道，“封天剑被改动过，她这个器灵，是第一次诞生其中的。”
楚少白眼前闪过第一次见封天剑时，曾看到的情形：一个白须老者，摩挲着封天剑，道：“斩断从前，从今天起，你就是新的封天剑了，有一天会有一个少年带你出去，然后开始你的新的一生……新的你就叫小天吧……”
楚少白叹息一声，又问道：“那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曾经的封天剑剑灵消亡？”
“那些事对你们来说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有一天你会进中域，或者西北那边不太平了，也许……”
老村长没有再说下去，他们已经站在了镜子陆地边缘，往下看去，满目红光，极端的高温令楚少白不敢直视。
“你该走了，你的同伴有危险。”老村道。
忽然，整个空间震荡了一下。
“小天，我们快走。”楚少白道。
“哦，”小天有些无精打采，像是没听懂楚少白的话，“你要去哪边？”
封天剑空间内，楚少白出现。
他蹲在小天身边，揉了揉她的头。
“小天，不要难过了，”他认真地道，“你永远都是你，我的好伙伴。何必要在意从前那已经消失的身份。”
小天对视楚少白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虽然那个绝世强者不是我，但我会靠自己重新变成强者的。”
“对，我们一起努力！”
“好，我们走吧。”
封天剑一闪，楚少白消失不见。
那老村长转向那赤红的熔浆，脸庞被映的通红，“紫月，他们这些年轻人真好啊……”